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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七说道:“是凶是险,这都是陆家的事。”
  沈迦予脸色有些不对,“所以,你要用你的命去换他的命?”
  陆小七给他的,是一份她和陆天凌的亲子鉴定。
  她给他,总不至于是向他证明,她才是陆天凌的亲生女儿吧。
  无非是要借他的手,将这个消息传给那些躲在暗处,对聂锦之虎视眈眈的人。
  “我可以出国。”
  “真是个勇敢的姑娘,”沈迦予笑了,“但是聂锦之会心疼的,男人嘛,为自己的老婆受伤流血那是应该的,你也不要觉得愧疚,他可是你陆家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他来承担这份责任也是应该的。”
  “享受他的庇护,再怀着对他的愧疚去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对谁都不公平。”
  沈迦予:“……”
  陆小七:“如果我死了,请把我的骨灰送到松林给宁择远,我答应过他会回去的,如果我活着,我会和他离婚。”
  她和聂锦之结婚,是想他活着。
  如果她死了,这也是她唯一能给他的了。
  这是他们曾经的约定,也是他所期盼的。
  “呵,”沈迦予冷笑着将鉴定书扔给了一旁的保镖,“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还在办签证。”
  她先办了个旅游签证应急,之后再慢慢想办法弄个工作签或者出国留学的签证。
  “那你就好自为之吧,要死也死的远点,别来这里让他看着心疼。”
  说完,沈迦予面无表情的转身进了病房。
  病床上。
  聂锦之已经醒了。
  他这几天精神越来越好,昏睡的时间也短了。
  此刻,他正拿着一本结婚证看,目光温柔,唇角含笑。
  看他这样,沈迦予便想起方才陆小七说的那席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几天都抱着那本结婚证在看,上面的内容指不定都会背了,还没看够?”
  他一腔火气无处发泄,说话都夹枪带棍的。
  “小七刚才来过?”
  “恩,”沈迦予冷了冷眼,“你都不见她,还管她来不来?”
  “她说什么了?”
  “她说要……”沈迦予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她担心你,想进来看看你,结果被徐放拦在了外面,只好找到我这里来了。”
  他心里骂了句艹他妈,面上神情如常:“想见吗?我让她回来。”
  “沈迦予,帮我个忙……”
  陆小七是在凌晨两点接到的消息,沈迦予亲自来通知的。
  “聂锦之死了。”
  “……”
  陆小七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她掐了掐掌心,第一反应是自己睡迷糊了,听错了。
  “你说什么?”
  沈迦予看着她,没有应答。
  “你说话啊,聂锦之怎么了?”
  “死了。”
  “不可能,”陆小七立刻反驳,大概人都喜欢自欺欺人,对不能接受的事潜意识的逃避,“他不是有所好转了吗?”
  那么多次抢救都挺过来了,情况明明已经好转了,怎么可能突然……
  “猝死两个字知道什么意思吗?”沈迦予眯着眼睛,嗓音里显出阴郁沙哑来,“好手好脚的正常人都可能突然就死了,何况是聂锦之这种,脑袋不太正常的。”
  陆小七:“……”
  她慢了两拍才完全听懂沈迦予的意思。
  “我要去医院。”
  沈迦予没有阻止。
  陆小七这个状态肯定是不能开车的,沈迦予站在车旁,也没有让她上车的意思。
  她打了个车去医院。
  病房里,护士正在整理床铺,被子整整齐齐的叠起,放在床尾。
  “人呢?住这间病房的病人,去哪里了?”
  护士看了眼陆小七身后闲庭若步走进来的沈迦予,“病人的伤势实在太严重了,所以……抱歉。”
  说完后,便拿着装器具的托盘出去了。
  整个病房只剩下沈迦予和陆小七两个人。
  陆小七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她踉跄的退后几步,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过了好几秒才渐渐恢复清明,“徐放呢?”
  “自然是守在聂锦之身边的。”
  “聂锦之呢?”
  她要亲眼看见,才会相信。
  “这个,就不用陆小姐管了,他死了,你可以毫无顾忌的回松林去找宁择远了。”
  “我是他妻子,你没有权利不让我看他。”
  “妻子?”沈迦予冷漠的讽刺,“看来陆小姐记忆力不够好,自己上午说过的话都忘记了,你,一个心里想着别的男人,随时都想着要离婚的人,配当他妻子吗?”
  “我不信你。”
  “他不愿意见你。”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沈迦予唇角掠过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重复自己刚才的话,“他不愿意见你,你就让他好好的走吧,别去打扰他,你如果真的觉得心有愧疚,就为他守个寡,如何?”
  “不过,你也要有那个命才行,希望下次见面,你还活着。”
  陆小七失魂落魄的出了病房。
  病房里。
  沈迦予将掌心里一直捏着的纸团展开。
  这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聂锦之已经签过字了。
  他让他帮的忙,是代他走一趟,去民政局和陆小七把婚离了。
  呵。
  就算要离,也得让她为你守两年,才不枉你一片深情。
  连命都可以豁出去不顾的一往情深换两年的名分。
  想想。
  真是亏的慌
  陆小七去新加坡那天,天气晴朗。
  阳光从机场的落地窗玻璃外投射进来,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
  她手里拧着个二十寸的登机箱,看着停机坪上停放的飞机,被刺眼的光线晃得眯起了眼睛。
  聂锦之,我要走了。
  广播里已经在提醒登机了,陆小七收回挡在眼睛前面的手,拉着行李的拉杆大步朝着登机口走去。
  她去过警局了,陆天凌现在还不能见人,她买了御寒的衣服送进去。
  她才是陆天凌亲生的事情沈迦予已经透露出去了,申市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不过,聂锦之已经不在了,沈迦予答应她会照顾她妈妈,陆天凌短时间内出不来。
  申市。
  她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了。
  登机前。
  陆小七拨通了宁择远的电话。
  那头很快接了,“喂。”
  “宁择远,我要走了。”
  广播里,再次传来催促登机的声音。
  “不管你要去哪,站在原地等我。”
  宁择远不知道聂锦之的事,但知道陆小七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便坐了飞机来申市,现在正在去医院的出租车上。
  “师傅,掉头,去机场。”
  陆小七仰起头,将眼泪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等我回来。”
  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很快回松林,毫无心理负担的扑进他的怀抱。
  但是。
  聂锦之死了。
  “我不会等你,”宁择远语速很慢,却坚定的说道:“陆小七,如果你今天走了,我不会等你,我们,就到此为止。”
  听筒那头,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字咬得很重:“陆小七,跟我回去,聂锦之能为你做的,我一样可以为你做。”
  可是他死了。
  我不能让你也置身在危险中。
  时间能冲淡一切,那些人就算和陆家有再大的仇恨,但陆小七不是当时人,时间久了,便也淡忘了。
  如果今后不碰上,也没有谁会花心思刻意去找。
  其实,她是害怕。
  她怕自己对聂锦之的内疚会影响到和宁择远的感情,他是那么强势霸道的一个人,怎么会允许她在心里缅怀另一个男人。
  而且。
  这个男人还是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她的过去。
  陆小七想要完完全全的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再回去见他。
  干干净净、毫无负担。
  就属于宁择远一个人的陆小七。
  空姐已经催促关机了。
  陆小七:“我会回来找你的,宁择远,等我。”
  不会太久。
  “陆小七,你敢走。”
  男人的低吼声震得她耳膜发疼,陆小七一直强忍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滚落下来,她咬着颤抖的唇,喉咙里像是哽了一块硬物,半晌说不出话。
  空姐:“小姐,您没事吧?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陆小七摇头,挂了电话,关机
  机场外。
  出租车还没完全停稳,宁择远便打开车门跳了下来,他一路匆匆跑到机场大厅,人来人往的大厅里,都是拧着行李赶路的旅客。
  他不知道陆小七的航班号,也不知道她去往的目的地,一个人茫然的站在大厅里,失神的看着屏幕上滚动的航班。
  半晌。
  才拿出手机给蔺叶南打电话。
  “什么事?”
  “我在申市,帮我查一下陆小七的航班号,身份证号我发给你。”
  蔺叶南一脸懵逼的道:“这种事你不是应该给陆靖白打电话?他在公安部门,查个航班号不过是开张证明打个电话的事。”
  “他是公务员。”
  蔺叶南:“所以呢?”
  “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
  法律条款已经在他脑子里根深蒂固了,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他依旧能本能的背出来。
  蔺叶南被他气笑了,“他是公务员?老子不是公务员就不犯罪?法律还能给我开个后门?还是我进去之后狱警要给我特殊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