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
聂帅听着钱森震惊的声音，又望了望身后体积庞大的DJS-8型计算机。
脑袋上，顿时冒出了一连串的问号。
“钱教授？您在说什么啊？”
“这计算机机房，也不小啊！”
下一秒，聂帅指着眼前足有半墙高，占地面积足有数十平米的机房，朝着钱森发出了灵魂一问。
这玩意儿，比自己的办公室都要大……
怎么到了钱森的嘴里，就变成这么小了？
不理解……
完全不能理解……
任谁看了这台名叫计算机的仪器，也不能说这玩意儿小吧？
“哎不是！”
聂帅这么一问，差点没把钱森脑袋给问短路了。
钱森捋了半天，这才重新开口，耐心的解释道。
“聂帅！”
“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说这台计算机小，而是说，它相对于我见过的其他计算机……”
“体型，真的太小了！”
“简直小的可怕！”
“要知道，国外的计算机，体积最小最小，也有这个三五倍大！”
“国外相关领域的科学家，都在想方设法的，降低计算机的体积，提升计算机的运算效率……”
“可是……我从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实验室，能够把计算机做到这么小啊！”
“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啊！”
“……”
听到这里，聂帅这才反应了过来，钱森口中的小，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这计算机的体积，在聂帅看来，都已经足够庞大了。
搞了半天，感情国外的计算机，居然还是这个的好几倍大？
那种场景，光是想想。
就让聂帅感觉有些大受震撼了……
“不过……”
“西方国家，为什么……非要致力于把计算机造的那么小呢？造的大一点，又气派，又够用，这不是很好吗？”
沉吟了良久，聂帅再次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然而，当聂帅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钱森早已经走进了房间，轻轻抚摸起了各种仪器来。
此刻，钱森的心情既激动，又疑惑。
很显然，他完全不能理解苏岩将计算机造的这么‘小’的用意……
“聂帅……”
“一样东西，你想要把他造大很容易，但是想要把他的体积缩小，却是难上加难！小在科技领域，是一种极限……”
“想要将计算机体积减小，目的其实有很多。”
“节约能源，便于操作，利于普及，提高工作效率……等等。”
“计算机体积的缩小，意味着科技的进步，也意味着距离计算机这项技术的普及更近了一步……”
“但是……如今的科学家，无论怎么优化设计方案，都始终没有办法将计算机的体型降低到预期的范围，绝大多数计算机，甚至一个房间都装不下，只能专门修建一栋房子容纳……”
“计算机的计算原理，是通过繁杂的电极管，进行复杂的运算，电极管数量越多，计算机的运算速度也就越快……”
“因此，计算机的体积和运算速度，似乎就成了逆相关的两个变量。”
“完全无法同时兼顾……”
“如果计算机电极管的数量太少，到最后，运算的速度，或许还没有咱们人类心算口算速度来得快……”
“所以……我担心……”
说到这里，钱森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但是话里的意思，他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眼前这台解放军工厂制造出来的计算机，很有可能是苏岩为了便于普及计算机技术，而大幅阉割了性能的版本……
聂帅闻言，心中也是跟着咯噔一跳。
在这个时代的认知中，电极管就好比是一个物种的脑容量一般。
脑容量大的动物，不一定聪明。
但是脑容量小的，一定不聪明……
就在聂帅的心，也跟着钱森的言论，一点一点沉下去之时。
突然间，聂帅眼前猛地一亮，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
瞬间发现了盲点……
“等等！”
下一秒，聂帅中气十足的声音再度响起。
“钱教授？你刚刚说，国外的计算机，用的是什么原件？”
“电极管啊？”钱森闻言，顿时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而聂帅闻言，眼睛中的精光愈发明亮了起来……
“不对啊！”
“钱教授，不太对！”
“你说的，跟我了解中的这款计算机不一样！”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解放军工厂送来的这款计算机，用的主要元件……似乎是一个叫做晶体管的东西……”
“这个晶体管……跟电极管，是一个东西吗？肯定不是吧！”
此言一出。
钱森的身子顿时猛地一震，整个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晶体管？
不是电极管？
这……怎么可能啊？！
计算机用的原件，不都是用的电极管吗？
什么时候……换成晶体管了？
等等？！
不对！
顷刻间，钱森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瞳孔瞬间猛地一震！
刹那间，万千的想法涌上了他的心头，钱森的眼眸中，也闪过了一抹明悟的色彩。
如果说电极管可以完成计算机的所有需求的话？
那么晶体管，为什么不行呢？
晶体管传递信息的速度更快……并且体积更小……
……
这么说起来……完全就是电极管的上位替代啊？！
下一秒，钱森根本顾不上回答聂帅的话，整个人瞬间如同得了癔症一般，飞快的冲到了计算机主机的位置处！
掀开了遮挡的铁皮！
紧接着，计算机内部，密密麻麻的原件，就这样无比清晰的呈现在了钱森的眼前。
看着眼前的一切。
钱森宛若丢了魂一般，彻底呆滞在了原地。
口中不停地呢喃着。
“晶体管……”
“居然真的是晶体管！”
“苏岩是怎么想到的……怎么可能呢？”
“他是怎么想到可以用晶体管替代的……”
“天才！真的是天才……”
“苏厂长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渐渐地，渐渐地。
钱森呢喃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最后的几句话，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吼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顷刻间，钱森隐隐带着些许疯狂的大笑声，顿时在四周回荡开来……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