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9章 观察
即便是经过这么多年来的不断治理，在观天镜自爆的区域，仍然时不时能够发现一点混沌气息，破碎的空间似乎隨时都有重归混沌的趋势……
在当年之事以后，损失惨重的灵空仙界各方势力，將主要精力都放到了修復灵空仙界上面。
为此，灵空仙界一些金仙，几乎不怎么外出，错过了不少大事。
现在，孟章一路行来，都能看见无数仙人如同蚂蚁一般，在周围来来往往、努力工作……
修行界之中认识孟章，知晓孟章形象的人不少。
孟章不愿意耽搁时间在应酬上面，所以稍微隱藏了一下行跡，周围的诸多仙人都没有发现他。
他绕著当年观天镜自爆的区域飞了一圈，暂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当年观天镜这件道君造物自爆之后，不少金仙都不甘心，曾经多次在附近搜索。
时间久了，没有任何收穫，这些金仙也慢慢散去，各忙各的去了。
但是，有一位金仙执念太过深重，这些年里面一直都在附近出没。
这位金仙是琅琊阁的林都金仙。
林都金仙是琅琊阁资歷最深的老牌金仙，勉强算是琅琊阁驻守金仙中的头號人物。
观天镜当年一直供奉在琅琊阁之中，被诸位金仙仔细守卫著。
后来孟章他们被灵空金仙矇骗，前来琅琊阁借用观天镜。
林都金仙坚决反对，被孟章生擒活捉。
在孟章晓以利害、威逼利诱之下，琅琊阁的诸位驻守金仙才不得不屈服。
儘管事出有因，可林都金仙仍然將其视为奇耻大辱。
后来经歷一系列变故之后，观天镜被毁，林都金仙一直不能释怀。
这些年里面，他出於心中极度的不甘，还有愧疚的复杂情绪，几乎没有怎么返回琅琊阁，一直都在附近搜索。
也许，他自己都知道，观天镜自爆，已经彻底毁灭，他的搜索不过是白费功夫，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可他心中就是无法接受，就是要在周围继续搜索。
也许，会有奇蹟发生，观天镜自爆之后还会有一些碎片残留呢？
隨著时间的推移，他有所发现的可能越来越小，可他还是不愿意就此离去。
华兴金仙也经常在附近出没。
华兴金仙则是不折不扣的晚辈，无论是修为还是资歷在琅琊阁之中都是垫底的存在。
华兴金仙之所以也出现在附近，一来是和林都金仙抱著同样的目的，希望能够发现观天镜自爆之后的一些残留。
二来，驻守琅琊阁的其他金仙，发现林都金仙状態不大对，担心他在灵空仙界这边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才让华兴金仙过来盯著他。
这些年里面，在灵空仙界进进出出的金仙不少。
甚至其他修行体系的金仙级別强者，都多次偷偷潜入附近。
每次他们暴露行跡的时候，都会引来一些大大小小的衝突。
好在那些傢伙还知道灵空仙界是道门腹地，不是他们可以放肆的地方。
他们一旦暴露，大多都是留下一些狠话，或者故意施法给周围的金仙增添一些麻烦，就急急忙忙遁走了。
如果拖延时间久了，被一大帮道门金仙围殴，他们恐怕就无法脱身了。
林都金仙心中执念太深，钻起了牛角尖之后，谁都拉不回来。
有好几次，几位在附近出没的金仙不知道怎么招惹了他，差点和他大打出手。
好在大家理智尚存，知道道门目前的情况下，不宜內斗。
灵空仙界的情况，更是经不起他们折腾了。
每当这种时候，华兴金仙都会努力阻止爭斗的发生。
虽然大家没有真的斗起来，可林都金仙著实得罪了不少同道。
林都金仙对其一点都不在乎。
驻守琅琊阁的金仙们在道门內本来就有著特殊的地位。
许多时候，其他金仙要想藉助琅琊阁的力量，还会努力和他们保持良好的关係，甚至拉下脸来討好他们。
林都金仙一向执拗、不通人情……
普通的金仙还不被他放在眼里。
那些和他发生衝突的金仙，碍於琅琊阁在道门內部的特殊地位，许多时候都不得不忍气吞声、让他三分……
不过，一些传言就慢慢在道门之中蔓延开来。
据说林都金仙对观天镜极度痴迷，投入了无数的心血去研究……
在观天镜毁灭之后，大受打击的他道心受损，执念过深，甚至引发了心魔……
从他的行径来看，他已经处於失控的边缘，他隨时都有可能墮入魔道……
这些传言影响不了林都金仙，他仍然故我、我行我素……
但是琅琊阁的其他驻守金仙，都不得不重视了。
一来，执念的確是修行者的大敌。
道门歷史上，有无数优秀的修行者毁於自家的执念。
他们倒不是很担心林都金仙入魔，而是担心他执念太过深重，做出一些荒唐的事情，从而影响到琅琊阁的声誉。
二来，琅琊阁地位特殊，除了清明仙境之外，算是道门最为重要的核心要地了。
琅琊阁拥有道门的情报体系，还拥有无数道门珍藏多年的典籍……
许多道门高阶修士的目光一直都盯著琅琊阁。
如果琅琊阁真出了大问题，恐怕大半个道门的金仙都会过问。
驻守琅琊阁的金仙们平日里也能做到严於律己、持身守正……
可是林都金仙目前的样子，难免让人质疑。
一帮驻守金仙多次请求林都金仙返回琅琊阁。
他要么回到琅琊阁之后，很快就再次离去，继续前往灵空仙界搜索。
他要么就是乾脆一口回绝。
最开始，他还要找一些理由。
到了后来，他连理由都难得找了，就是不愿意回去。
碍於林都金仙的身份和地位，这帮驻守金仙也不好用强硬的手段。
林都金仙虽然偏执了一点，可並没有其他问题。
至少是没有暴露出其他问题来。
修行界之中，偏执的修行者大把。
或者说，许多修行者正是因为偏执才能一路向前、一直成功。
无奈之下，这帮驻守金仙只有嘱咐华兴金仙，让他多多注意。
不得不接下这个苦差事的华兴金仙，心里也难免有著怨言。
作为琅琊阁资歷和修为最浅的一位金仙，他不是第一次被那帮所谓的前辈肆意使唤了。
不满归不满，他也难以反抗那些前辈们。
这些年里面，他以协助林都金仙搜索的名义，一直跟在距离林都金仙不远的地方。
观天镜毁灭这么多年，不只是林都金仙，还有其他同级別的强者，都用尽了各种手段搜索，可还是一无所获。
华兴金仙早就对此不抱希望了。
他只是希望林都金仙不要捅出大篓子，给他增加麻烦……
关於林都金仙和华兴金仙的情况，在修行界之中不是什么秘密。
孟章对此早就有所耳闻。
林都金仙居然会如此偏执，虽然让他有点意外，却也没有太过奇怪。
类似的事例，在修行界之中发生过太多起了。
至於华兴金仙，更是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孟章此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他们两人。
孟章站在观天镜爆炸区域的核心位置，仔细的深入感应周围的情况。
这里的空间破碎的太过严重，天地法则几乎都不存在了……
尤其从撕裂的空间裂缝之中，时不时就泄露出一丝半丝的混沌气息，对於修行者的探查手段是很大的阻碍。
以孟章此时的修为和眼力，已经远远超越了普通金仙的极限。
林都金仙他们费了漫长时间都感应不到的东西，他就能有所发现。
观天镜毕竟是道君造物，虽然其形体已经彻底毁灭，可是那种属於道君级別的特质，几乎是永恆不灭的。
最起码在这方宇宙之中，包括时间在內，还没有什么力量，能够磨灭这种特质。
孟章费了不少的心力，终於还是感应到了这种特质的存在。
他以前接触过道君造物和道君遗留的力量，对这样的特质並不陌生。
这种特质有著一种特殊的气息，普通的金仙根本感应不到。
他在幽蓝光海之中发现和感应过太玄道君的造物，这种气息明显与其大相逕庭。
玉景道君的力量气息他就更是熟悉了。
至今，他身体深处沾染的那一丝属於玉景道君的力量气息，都还没有消失。
那团特质的气息，和玉景道君的力量气息更是格格不入。
观天镜的確是万法道君所留。
其气息孟章也並不陌生。
正是这样的力量气息，当年迷惑了覃遁金仙的心志……
以前，许多事情孟章都只是猜测。
现在，他可以百分百的確认了，万法道君遗留下来的力量，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充满恶意，还曾经设计过他。
也许，这並非万法道君刻意为之。
如果万法道君直接出手，孟章绝对活不到现在。
就连金仙拥有的力量，都可以充满灵性，在一定范围內能够自由活动。
道君留下的力量，有著自我意志，可以自行判断形势，直接做出决定等，也並不算稀奇。
不管怎么说，这笔帐孟章记下了。
为此，他也彻底绝了投靠万法道君的心思。
现在的他，在万法道君眼中，可能就是一只螻蚁，对方甚至不屑於正眼看他。
可总有一日，他会正大光明的站在对方面前，让对方不敢忽视他。
孟章仔细感应观天镜留下的那种特质。
这种特质的层次超越了金仙级別，许多地方连他都不大看得懂。
不过，他好歹也是对於道君境界有了一定了解的顶级金仙，观察时间长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收穫。
如果观天镜和万法道君无关，他可能会小心翼翼的和这种特质进行接触，乃至尝试著收取……
可是既然已经確定观天镜是万法道君所留，那他就绝对不敢这么做了。
现在的他，万万不敢和万法道君结下更多的因果，更不敢招惹对方乃至对方留下的一切。
观天镜已经毁灭，其特质虽然长存，可谁也说不好，里面是否还有灵性之类。
当然，就连观天镜本身的灵性都不是那么充足，其特质的灵性应该更加有限才对。
在孟章的感应之中，那团特质就好像是一团无形无跡的云雾，瀰漫在破碎无比的空间之中，时不时的沿著空间裂缝游动，却一直没有远离这片区域。
孟章很是小心，只是远远的进行感应和观察，不敢和其有任何正面接触。
作为已经小半只脚踏入道君门槛的顶级金仙，孟章能够从中观察到一些有用的东西，可以加深他对於道君境界的了解。
虽然早就知道道君的伟力不可思议，可越是深入观察，他还是忍不住心中感嘆。
观天镜只是万法道君留下的造物，其毁灭之后留下的特质，都有许多地方让他捉摸不透。
经歷了威力如此巨大，足以毁灭金仙的爆炸之后，这团特质都仍然如故，在这里瀰漫多年。
如果当初换成孟章直面那场爆炸，不死都要脱层皮。
孟章仔细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目前都没有任何手段，可以磨灭那团特质。
他因为万法道君的关係，不敢去收取那团特质。
就算没有这层关係，他都没有把握，能够將那团特质收取到手中。
虽然那团特质之中还有许多东西让他看不明白，可他一点都不著急，很有耐心的慢慢观察和感应。
在很久以前，他心中就有著一种隱隱的预感。
他就算晋升了道君境界，和万法道君之间，恐怕也是是敌非友。
观察和感应与敌人相关的存在，促进自己的修为，这让他有种薅了敌人羊毛的奇特快感。
他现在远远不能和万法道君相提並论，却可以通过这种办法占一些他的便宜。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勉强可以算是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吧。
正在小心翼翼观察和感应那团特质的孟章，並不知道，自家的行径已经落到了有心人的眼中。
繁星道人正通过圆光球这件道君造物，观察他目前的情况。
圆光球是一件类似於观天镜的宝物，有著许多相似的功用。
繁星道人施展万法道君留下的秘法，可以催动圆光球，观察虚空万界的绝大部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