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1章 答不上来？那就杀了吧
讲堂不远处那大柳树所在。
“祭酒大人，这.”左绍翁看著讲堂所在的变化，脸色大变的同时，扭头看向牧序。
两人都在高处，但不在树上了，而是晏殊抬了凳子过来。
眼下晏殊就在牧序身侧小心翼翼看著，左绍翁原本也在下边，但被牧序刚刚看到最乐处，给拉了上来。
结果才上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老秀才微微眯眼：“不敢动，给他们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动，昂首看天看久了，忘了自己个儿双脚也踩在地上，以为自己不得了了，凡事非要分个高低贵贱，凡事都以为世道就该如此，却是忘记了，天老爷眼里，都是一样两个胳膊两条腿儿的东西，一群软蛋子！”
言语间，牧序低下头看向晏殊，笑著说：“我可下来嘍。”
晏殊闻言，赶忙去搀扶。
事情再如何，晏殊也不在乎那边的事情，与他无关，便不关心，天子在那儿，大夏乱不了。
眼下晏殊关心的还是祭酒大人这般样子，可千万別摔下来。
当下连忙伸手，小心翼翼扶著老秀才重新双脚踩到地上。
左绍翁连忙下来，有些担忧看了眼那边后，看向老秀才：“祭酒大人那边要不要过去”
老秀才笑道：“肯定是要过去的，但是.绍翁啊，定力这块儿，得学学啊，天塌下来有他们顶著呢，砸不著咱。”
左绍翁抿抿嘴唇，看著老秀才道：“天子都那样了，实在是没见过。”
牧序说道：“没听你爷爷提起过你们左家当年怎么起来的？”
左绍翁愣了下。
老秀才笑骂道：“当年咱们大夏啊，一场血雨之后，活下来的就跟现在跪在那儿的差不多，其中，你们左家，亓家，欧阳家都在，但是啊.当年刀卷了，杀不动了，再杀，大夏真要出事儿了。”
“结果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可惜嘍，当今天子可不是先帝，大夏也不是当年的大夏了。”
当说到这儿，牧序看向晏殊：“慢著点儿走，咱要过去，但不能太快过去了，陛下交代的，让我慢点儿。”
晏殊点头。
左绍翁疑惑。
牧序看著二人，二人区別这不就显露了？
老秀才笑了笑后，看向人群所在。
娘娘扔刀。
陛下让捡起刀，准他们造反
嘖嘖，先帝当年没做的事儿，让陛下给做了，先帝要是现在瞅见了，估计半夜都给你笑醒嘍。
这样想著，牧序抓紧了左右两边左绍翁还有晏殊的手，当年未曾做到，如今终於要开始了！
……
讲堂之內
彻底寂静！
无人注意到那边国子监內的扛把子，正在被搀扶著过来，所有人目光只是看向讲堂之內的那把刀，以及天子还有皇后娘娘。
天子將刀给人，然后说
准许造反？
翻遍史书有过这样的事儿？
学子们一个个看向天子，更看向那李玉升。
讲堂內的苏子玉等人有些失措，若是这李玉升真疯了拿了刀咋办，所以一个个连忙上前，离著李玉升近点儿，好第一时间阻拦。
那几个番邦学者更是眨眼看向这大夏女帝！
满脸的惊讶骇然。
这样的事情，他们想都没想过，他们各自国家更是不曾有过
但看向大夏女帝。
看到的是这位大夏天子一脸从容淡然的望著那大夏大臣，毫无慌乱之意。
这事儿若是回了国家说出去，怕是都没人相信的。
毕竟，哪个国家的国王会这样。
夏凤翔看著一脸错愕的李玉升继续说道：“拿起来，造反，放心，朕既然说了准你们造反，就不会今日杀你，会等你回去招兵买马，拉拢其他跟你们一样要反对朕的人一起准备好了，再杀你们。”
这话说出来，听到的人再次一惊。
帝王气魄一览无余。
尤其是李玉升更是呼吸都急促起来，只是低头看著眼前的刀，想不明白天子到底什么意思！
完全跟她想的不一样。
彻彻底底的不一样。
哪里有天子，让臣子造反的。
除非
彻彻底底的不在乎。
可.
今日这事情传出去，当真不怕其他人会如何？
亦或是这是杀鸡儆猴，拿我当鸡？
而一旁杨慕和等人，就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夏凤翔看著一动不敢动的李玉升，“或者你现在拿了，来砍朕。朕死了，新政就推不下去！无人再支持牧序，荀旷他们，也就不存在什么罢了举荐制，你们也可以再推个新帝继位，大夏就是你们的。”
一双双眼睛看著天子。
天子面无表情，无法猜测圣心。
但是他们听著却是心惊肉跳。
可有一点.
天子，明显是怒了。
而李玉升大口大口呼吸的同时，噗通一下，朝著天子跪下：“老.老臣没有这个意思，陛下，老臣绝无此意，老臣只是”
夏凤翔打断了李玉升说话：“李玉升。”
李玉升抬眼。
与天子四目对视。
夏凤翔从椅子上起身，低眸看著她，“你没有这个意思？那你从来了后，一直在做什么.”
李玉升表情一怔。
不知为何
李玉升看著朝著她迈出一步的天子，想起了当年
当年先帝屠尽那些当时的世家大族后，也是如此看著下方跪著的人。
当年李玉升就在一侧站著，看得清楚天子神色。
犹如真龙狰狞，意犹未尽，只有忍耐。
而现在.
她跪著看当今天子表情。
巨大真龙就在天子身后，龙眸冷漠，蔑视一切。獠牙狰狞，口含天宪。
一步踏出，顷刻间.
李玉升感觉到了这个年仅二十多岁的真龙天子身侧，尸山血海皆在身躯之下.
而自己.
只是滚落到一侧骷骨一般无二，微不足道至极。
碰！
李玉升更是就在这一瞬，心头猛然一沉！
耳边似有低吼咆哮之声，侧眸看去，一只巨大白虎不知何时就在身侧了一样。
血口獠牙，直勾勾看著自己。
而再看，发现是皇后娘娘正看著她。
不一样.
跟先帝不一样！
先帝为了大夏，所以宽恕了当年那些人！
但是这个天子，会动手
她真的不在乎大夏乱起来！
她要跟所有权贵们作对！
或者说
她真的，做好了杀了所有反对她的人。
夏凤翔来到那把刀身侧，轻轻伸手握住刀柄，伴隨抽刀，缓缓开口：“皇后问你问题，你也不好好回答，朕让你拿刀杀朕，你也不做只是一味的大吵大闹，对朕不敬，朕倒是不在意，威胁朕，朕也不在意，因为真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结果，就这些？”
李玉升看著夏凤翔。
夏凤翔看著她，“当年，祖父的时候被那些人逼著，改革不了，因为大夏与漠北一战元气大伤，再加上那场內乱，需要那些人撑著大夏的天不塌下来。於是蜀地冒出来了个陈家，成了蜀地的土皇帝。”
“后来，父皇在前边跟漠北人打仗，好不容易打回去了，很多家族又开始折腾了，大发国难財，父皇开始杀了，但最后.他们联合了起来，大夏当时很难，父皇不得不委屈了，於是欧阳家冒出来了。”
“现在到了朕这儿，你们又来这一套，怎么是想著朕忌惮蜀王那儿，所以会害怕你们投向蜀王，也不敢动你们？所以才有恃无恐的在这地方，当著这么多学子的面，张口闭口高人一等言论，朕给了你们一次机会！皇后仁善，给了你三次机会！”
“结果依旧在这儿，摆著自己是权贵的谱儿，在那些百姓跟前摆的不过癮了，朕跟前也来摆了？倒是厉害啊，毕竟你养的一条狗，都敢大摇大摆的到国子监，要朕的太学生们行礼了，要朕的皇后行礼了！”
说到这儿
哐当！
夏凤翔直接將刀丟到了李玉升身前：“现在给你机会，让朕看看你们会怎么做！”
李玉升额头贴地，不敢抬眸，更不敢多说话。
因为
感觉那龙来到了自己身后，巨大龙眸直勾勾盯著她。
而饶是讲堂內外的所有人，此时此刻也回到了最初样子时一样，窒息感完全充斥每个人心头。
天子威压，浩浩荡荡。
“不做？”夏凤翔站在跪在地上的李玉升身前，低眸看著她，“不像刚刚泼妇骂街一般的演戏了？朕觉得还挺有趣的，毕竟让这里学子们看看，自认身份高贵者，也会跟泼妇无二。”
李玉升吞咽著口水：“陛陛下，老臣没有那个意思，老臣一心全部是为了大夏。”
夏凤翔开口：“你为了大夏，那他们就不是？他们，不是大夏子民？或是正如皇后所言，他们，只是你眼中的工具？朕的这些太学生，成了你们反对朕的工具，大夏子民，成了你口中的贱种！”
“好一个为了大夏！”
夏凤翔嘴角一扯：“生而微末者，就当无言？来，回答这个问题。”
隨后，目光看向杨慕和等人：“你们也说说。”
李玉升低著头，不敢开口说话。
杨慕和等人更是如此，而且杨慕和等人很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能感觉到不对劲儿。
但是又说不出来什么.
夏凤翔並未再去看他们，而是径直朝著前方走去。
当走到第三步时，停了下来，回眸看去：“答不上来？那就杀了吧。”
燕如玉与赊月听到这话，没有丝毫犹豫，腰间刀刃拔出的下一瞬，已然出刀。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红色鲜血已然溅出。
李玉升的身首分离。
刚刚生龙活虎，各种手段用尽的老妇。
就这样死了。
而杨慕和等人，更是如此！
真正意义上死一般的寂静出现。
而天子只是朝著苏长安走去。
苏长安也朝著她走了过来。
不过
天子只是瞥了眼皇后，就看向了別处。
这让皇后娘娘撇撇嘴，干嘛呀，咋还闹情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