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2章 起源史，猿长生（二合一）
灰色石台上，黎渊在端详青铜巨棺。
这口青铜棺重若星斗，是掌兵空间中他唯一无法撼动分毫的掌驭物，他一度觉得十分危险，想要将其踢出去。
但现在……
“混沌圣体、起源神胎、圣极法相，掌驭一的三大条件，我已满足其二，只差那起源神胎……”
“这可是第二世啊！”
“只是，这起源神胎怎么弄？起源神族都不知道还有几个活着的，难不成找五龙仙生一个？”
黎渊心绪翻涌，只觉这口神棺在他心中的份量陡然拔高了好几个层级。
起源神朝覆灭的锅虽然很大，但这神葬棺只是一口棺材而已，影响应该不至于太大吧？
“这还只是掌驭效果一，掌驭效果二呢？会不会还能活出第三世？”
黎渊甚至怀疑这神葬棺中有‘天心’，亦或者，是大药？
传说之中，最顶级的大药，也有可能助修士活出第二世……
“嗡~”
心下思量许久，黎渊迈步走进神葬棺秘境，眼前光影交织，幽暗之中，六扇光门一一映现而出。
其中两扇开着，四扇紧闭。
“前辈？”
黎渊拱手行礼。
黑暗之中一片沉寂，没有任何回应。
“前辈？”
黎渊尝试几次，发现都没回应，不知那位是在闭关，还是隔绝了自己的拜访。
“可能是后者……”
心下闪过那只烦人的黑猫之影，黎渊没再尝试，他想了想，走进第一扇光门，他想看看，四境巅峰的五龙仙，与三境时有何不同。
“轰！”
片刻之后，黎渊跌出光门。
“……差距这么大吗？”
黎渊心海‘嗡嗡’乱响，好一会方才平复下心中的震荡。
四境巅峰的五龙仙比之三境，有着巨大的蜕变，诸般神通迸发出的威能令他悚然，他完全没有近身的机会。
就被一式‘神王铡首刀’斩灭了神魂。
“四境巅峰，法界已有雏形，纵然没有兼修炼体神通，也很难近身搏杀了，除非能一击破开她的起源神城……”
一次尝试，黎渊收获也不小。
对于四境修士间的斗法有了更深切的认知，此外，确定了这位仍然是他的‘指路明灯’。
“孕育出本命神通能否再战？不够，起码得四境圆满，修成起源神拳，并囚镇第二凶，如此，才有胜算。”
黎渊平复了被斩首的不适，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第一扇门。
前后四战，他认为，自己与五龙仙在道体上的差距，掌兵箓可以抹平，但神通数量上的差距可就太大了。
想要硬碰硬打翻这白衣五龙仙，他觉得至少要兼修多门大神通，攻伐、护体、遁法、奇门都不能少。
“指路明灯啊。”
黎渊败也不恼，甚至觉得这是好事，以其为镜，可以铸就更扎实的根基。
旋即，他走进了第二扇光门。
……
洞玄城。
“无上级霸主啊！”
酒楼靠窗处，黎渊翻阅着搜集来的情报，虽然没有找到与天心有关的情报，但对于起源神朝的认知攀升了好大一截。
起源第六纪，神朝处于盛年。
此纪神朝中，有十二尊神王坐镇，横压诸天，万域臣服。
比之初代神帝横压归墟现世的极盛之年自然有所不及，却也与维天道宗达成了平衡。
“现世起源，归墟维天。”
翻着古卷，黎渊只觉眼界都开阔多了。
维天道宗极盛之年，自然是初代神帝在世之时，那时，维天道宗的真传都要入朝听旨，领受俸禄。
甚至，还要抢着去！
无他，统辖了诸界域的起源神朝，掌控着香火！
“第六纪后，维天道宗方才得以干涉现世，摆脱起源神朝的影响，这其间，经历了一次归墟诸界入侵……”
观古忆今，黎渊对于现世的格局也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觉得，后世维天道宗创出‘善功’，大概和昔年在神朝听令那段岁月有很大关系。
“道宗有能人啊，善功一出，不但摆脱了现世的钳制，甚至反过来钳制现世。”
黎渊心下有些感慨。
香火之争，贯穿了太古乃至于起源七十二纪。
太古之前，万族林立，各族皆有至尊供奉，人族孱弱却数量极多，很受诸族青睐，大小异族，无不圈养着大量人族。
直至‘神纹大道’横空出世。
没有灵根，只要有神纹，就可以吞吐天地灵气，甚至可以滋养自身，改易禀赋，拥有种种神通与道体。
攻守易势，人族繁盛，但关于香火之争，却也没有停止。
起源神朝，就诞生于诸群血战之中，有维天道宗的推波助澜，更多的是，万族也打了太久。
但起源神朝建立之后，香火之争也未停歇，直至维天道宗创造了‘采香火法’，人人皆可自采香火。
元币，由此诞生，之后，争斗渐缓。
可事实上，哪怕到了起源七十三纪，香火之争仍然存在。
“起源、道宗、归墟异界。”
黎渊归拢情报，起源七十二纪，可以分为三大势力。
三大势力中，归墟异界最强，故维天道宗与起源神朝颇多联合，并前后九次开辟归墟，破灭了不知多少异度次元。
而归墟异界的反击，也很猛烈，在这起源第六纪，时不时也能看到那方星域破灭的消息。
“最终，起源神朝覆灭……”
黎渊合上古卷，转而走出酒楼。
洞玄城很热闹，宽广的街道两旁，是带着异族风格的建筑，各类商铺繁多，也有各种小商小贩在叫卖着。
人流熙攘，十分鲜活。
不同于神葬棺第一秘境，这第二秘境更为真实，真实到他甚至有种自己穿梭了岁月的错觉。
“神王手段，真不可思议。”
心下感慨着。黎渊缓步出城，不多时，已然来到了白骨山下。
白骨山，相传乃是一尊大妖的骨架所化，故称白骨山，实则如今看起来，与寻常山川并无不同。
“要见师祖了。”
黎渊甚至有些紧张。
他不知师祖他老人家是否能察觉到自己在神葬棺内的道影，但他觉得，无论能不能，自己最好都当做能！
“且看看是否可以交流……”
黎渊心中转动念头。
白骨山中，有崎岖山路，黎渊徒步丈量以免唐突师祖，但他脚程很快，不多时，已到了山腹之中。
远远地，他看到了三间草庐。
群山之间，清泉流淌绕门而过，颇有几分清幽之感。
“那就是师祖？”
溪畔，一块卧牛石上，一道人盘膝而坐，似在呼吸吐纳，他的身后，一头水牛正在悠然自得的吃着草。
那道人着灰色道袍，其貌不扬，除却道袍之外，更身无长物。
似是察觉到了黎渊的注视，那道人抬眸看来，平静询问：
“来者何人？”
“弟……”
黎渊差点脱口而出拜见师祖，硬咽了下去，却知晓这位的确可以交流，忙躬身道：
“晚辈黎渊，途经此城，听闻城外有真人潜修，故来拜见。”
“黎渊。”
那道人笑了笑：“贫道青玄，原是此星修士，听闻故土有妖邪作祟，故而回乡，算不得什么真人。”
“果真是真人！”
听到‘青玄’二字，黎渊只觉心头发毛，面上自然是欣喜一拜。
他的思维转动很快。
神葬棺秘境自然不乏造化，但能够交流的师祖，难道不是天大的造化吗？
哪怕眼下这位师祖还未炼就法天……
青玄道人也不纠正，开口道：
“你有何事？”
“弟子自幼心慕玄法……”
黎渊很小心的斟酌着语句，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青玄道人抬手打断。
就见这道人手指远处：
“那马场之中，潜伏着一头暴猿，你若能将其降服，贫道传你一门大法也未尝不可。”
“啊？”
这么干脆的吗？
黎渊心中一惊，这道人比老头还好哄，半句话就答应传法了？
旋即躬身应下：
“弟子谨记。”
“去吧。”
青玄道人也不多说，阖眸入定。
“是。”
黎渊躬身告辞，礼数甚恭。
……
“一门大法！”
白骨山下，黎渊心中喜悦。
只觉师祖为人颇为慷慨，只要降服一头五境猿妖，就传自己一门大法。
这可太划算了！
“我虽为四境，但到底修成大神通术，凭借镇狱神通与掌兵箓加持，区区一头五境猿妖，未必就拿不下来！”
黎渊暗忖。
他对于自己的认知很清楚。
他虽初破四境，但底蕴积累太深，说是半个四境巅峰也不为过，如果算上魔影提供的法力，他就是四境巅峰！
再加上掌兵箓的加持，打不过五龙仙，打不过师祖，难道还打不过一头猿妖？
“试一试。”
黎渊四境初成本就有心寻人试法，加之神葬棺秘境中有一万条命可以挥霍，动念间已到了那马场之外。
“吱~”
马场之中，一头头猿妖纵空而起，其中甚至有十多头三境圆满的猿妖。
但黎渊只屈指一弹，一滴玄罡重水破空而出，瞬息间，已将上百头猿妖尽数震杀！
作为他最早修持的法术之一，玄罡重水的品阶赫然已达八十六重法禁，看似一滴，实则浩瀚如海。
大丹一成，诸法皆受神境加持，同样法禁的法术，比之三境修士施展，威能要强出一大截。
更别说还有五帝法力，混沌体的双层加持了，一滴足以震杀四境魔头。
“咦？”
黎渊突然伸手一抓，一道道血气汇聚而来，带着淡淡的清香，居然没有消散？
“这第二秘境……”
黎渊心下讶然。
第一秘境中，他诛杀了不少异兽妖兽，但击杀后也只会掉落些元币之类，而这第二秘境中的凶兽被击杀后，居然留下了血肉。
这么真实？
黎渊凝神细感，只觉这气血十分纯粹，不像是神纹交汇，更像是真正的血气……
“吼~”
这时，马场中响起一道暴戾怒吼。
一头丈许多高，毛发如火的四境暴猿纵空而起，其音震动八方，极远处的洞玄城都为之震荡，好似要被音波撕碎。
“不是正主。”
黎渊微微皱眉，弹指将这暴猿击杀。
这暴猿显然是个野妖，连一道神通也无，体魄也稀松，比之三境猿妖也强不到哪里去，弹指可杀。
“一头五境野妖。”
黎渊心下一定。
野妖与有血脉传承的妖族，其差距，就好比圣地真传与散修，差距极大。
旋即，他抬袖一扫，只听‘轰隆’一声，一众灵马、猿妖惊呼鸣叫着，被丢入了万里外的大山中。
“那五境猿妖呢？”
黎渊一怔，他这一扫，荡平了整座马场，但那五境猿妖却并未出现。
他凝神细感，隐隐间可以察觉到一道凶戾气机，似乎潜藏在地下。
“闭关？”
黎渊收敛气机，走向那猿妖的闭关之地。
……
“那猿妖呢？”
一片黑暗之中，光影闪烁，青铜棺灵化为黑猫，正在观看黎渊降妖，但它也吃了一惊，硬是没有察觉到那猿妖所在。
“不对劲！”
“很不对劲！”
黑猫心中惊疑，差点炸毛。
它是青铜棺灵，纵然绝大多数的心神用以承载六大秘境，可对于棺内秘境也是有着极大的掌控力的。
但此刻，它神念一扫，居然没有察觉到那头猿妖的气机。
“是尊大人？”
黑猫压着心中惊疑，凝神观看。
而它的身后，五龙仙也已醒转，自黎渊打破第一秘境后，她就不怎么睡得着了。
……
“这是闭关之地吗？”
原马场深处，一处旗门外，黎渊眉头皱起。
这是一座一眼看上去就极为不寻常的大门，其色呈漆黑，上有诸般神纹交织流转，他一眼看去，竟然有种眩晕感。
“这是封禁吧？”
黎渊心中惊疑，果断更换了掌驭，凭借着掌驭套的加持，他隐隐间，于那不住变换交织的神纹之中，看到了一个难以形容的古字。
“镇？”
黎渊瞳孔收缩，仅仅是看到那个字眼，他就觉自己全身的法力乃至于神境都沉寂了下来。
“原来之前进入马场时的封禁，是因为这扇旗门……这是什么字？！”
“镇……”
黎渊再度凝神，却已然无法看到那个古字。
可就是那惊鸿一瞥，就让他心神剧震，只觉这古字本身，就是一门极可怖的大神通。
这种级数的东西，是一头五境猿妖能够拥有的？！
“轰！”
铜棺之中，黑猫炸毛，好似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道字？！”
“这里怎么会有道字？！”
黑猫炸毛，五龙仙也十分震惊。
神纹，是天地法理之交织，而道字，则是神纹之本源，是将诸般神纹溯源触道后，方才能领悟之字。
每一个道字，都拥有不可思议之威能。
“这……”
黑猫悚然。
看到那字的瞬间，它甚至有种自己都被镇压了灵性，陷入永寂的恐怖错觉。
“不，不对劲！”
黑猫甚至想要关闭光幕，将黎渊丢出秘境，可令它悚然的是，它好似根本办不到了！
自那道字出现的那一刹，它失去了对于那方秘境的掌控！
“叔祖截取的这段古史中，有无上存在镇压了某种邪祟！”
五龙仙惊却不乱，她不认为自家叔祖会不知道自己截取的古史中有什么，这很大可能，是后者故意为之。
叔祖与镇压这邪祟的无上存在之间，必然有过交流！
“但为什么？”
五龙仙心绪翻飞，提着警惕的同时，继续观看。
但出乎她与黑猫预料，黎渊驻足片刻后，果断转身。
“不对劲！”
黎渊察觉到了不妙，转身就走。
可下一刹，那旗门中陡现光芒，哪怕是黎渊都没反应过来，一个恍神后，已然来到一片怪异的星空之中。
这片星空，深沉而黑暗，唯一的光芒，源自于不远处的星辰。
那颗星辰就那么孤零零的耸立在黑暗之中，犹如宇宙中的一座孤岛。
“这是什么东西？”
黎渊心头一沉，一股难以形容的情绪涌上心头，痛苦、孤寂、绝望、不甘、怨怒、狂暴……
无数负面情绪翻滚如海，让他瞬间眼神发红，甚至于想要发狂。
“不对！”
黎渊果断更换了掌驭，并隔绝了对外的感知，如此，他方才勉强将那翻涌的情绪一一斩灭。
这特么能是一头五境猿妖？
冷汗瞬间打湿了衣衫，黎渊忍不住看向星空外：
“贼猫，这是什么鬼地方？！”
“……”
铜棺之内，黑猫甚至都没有生气，它死死的看着黑暗中悬挂的星球，连五龙仙唤它都没听到。
“这气机……”
黑猫心神震颤。
“小黑？小黑！”
五龙仙连唤多次，想要将黎渊挪移出来，直至她准备自己动手时，黑猫方才如梦方醒。
“不要！”
五龙仙皱眉：“你认识这地方？”
“不，不认识。”
黑猫炸着毛，如临大敌：“这气机，很像是多纪之前，一头欲逆反神朝的盖世巨妖……”
“逆反神朝的巨妖？”
五龙仙眉头紧锁：“它还活着？”
“不，不知道。”
黑猫高度凝神观看，只要那巨妖有脱困的迹象，它立刻就会引爆六大秘境，带着五龙仙遁入岁月之中。
“贼猫，不靠谱啊。”
星空之中，黎渊强自冷静下来，他隐隐觉得此间的变化只怕与那青铜棺灵没有关系。
“这也是那位神王为五龙仙准备的试炼？”
黎渊觉得不大对。
“呼！”
这时，虚空微颤，黎渊听到了呼吸声。
这呼吸声是如此之巨大，好似是一头盖世巨妖，在吞吐星海，猝不及防下，他跌进了那颗星辰之中。
“哗啦啦~”
旋即，黎渊就听到了万千条锁链的绞动声。
他抬头看去，只见这星辰之外，遍布着极尽繁复的神纹锁链，彼此交织着，化为不知几千几万层神纹之网。
而这星辰本身，也是一方巨大的封印阵法。
隐隐间，他可以看到这颗星辰之中，那奔涌如洪流一般的繁复神禁。
“这镇压的是什么？”
黎渊只觉头皮发麻，他想抽身离去都办不到，无形的封禁之力，赫然也作用在他身上，让他进得来，出不去。
‘死一次出不出得去？’
黎渊心中闪过这个念头，却硬是没敢动手，他强压着心中的悸动，看向星辰正中。
那里，矗立着一株粗大的神树。
树干漆黑，上有繁复神纹流转，枝叶繁茂，且生有一颗颗桃子。
这赫然是一株桃树，也是此间唯一的光芒。
桃树下，一头巨猿盘膝而坐，似在呼吸吐纳，肉眼可见，海量的天地灵炁自虚空流溢而出，没入其口鼻之间。
极度旺盛的气血，隔了不知几千几万里，都浓烈如火。
“起码八境！”
黎渊额头见汗，这气机比之九极天都要恐怖的多。
他暗骂了那黑猫不知多少遍，却也只能麻着胆子打量，已经在准备呼唤自家师尊了。
‘以后还是得多找师尊他老人家‘报备行踪’……’
黎渊心中转念时，突然想起了自家师祖：“难道，和师祖他老人家有关？”
此念一起，黎渊心中惊惧顿时大减，他觉得很有可能！
无论方才所见的那位，是过去的师祖，还是现世的师祖，这头巨猿，都必然与之有关！
“或许，那就是现世的师祖！”
黎渊定了定神，主动走向了那一株仙桃树。
随着走近，可以看到这头巨猿约莫八九丈高，怪模怪样的穿着一身粗布袍子，浑不觉自己满身黑毛哪里需要这个。
一张脸，更是恐怖，满嘴獠牙外翻，凶性十足。
“唰！”
某一刹，黎渊只觉心头一寒，就看到了一双碗口大，赤红如血的猿眸。
“呼！”
旋即，他只觉天旋地转，稳住身形时，赫然已到了那巨猿的掌中，一抬头，就能看到一张凶戾至极的毛脸。
“你，怎么进来的此处？”
伴随着一阵腥风，黎渊听到了巨猿开口，许是很多年没有说过话，声音沙哑低沉，犹如钢刀摩擦，令人牙酸。
黎渊秉着呼吸回答：
“回前辈，晚辈也不知怎么进来的，就觉一个恍惚，就跌入此间了……”
“你迷路了？”
那巨猿突然大笑，沙哑而刺耳，直震得整座星辰震动，无穷尽的神纹滚滚如潮涌：
“一个恍惚，就跌入这方，大妖巨擘不见，道君天主亦难寻，专门用以镇压我猿长生的岁月古史之中？”
……
ps：呃，求个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