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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从天而降的男人
  林嘉月和李柏泽是港区人,受到家族限制,他们不能随便出手。
  贺家、商家算是港澳区顶端的世家大族,牵涉利益链太多,得罪他们,林嘉月和李柏泽家里不好交待。
  祝夏不是港区的,表面她也不会牵连到家族利益,所以由她出面是最好的方法。
  走廊到电梯的距离,祝夏浑身警惕拉到最满。抵达电梯间,林嘉月恰好到,看见凶悍寸头男子,她愣怔了下。
  祝夏道谢,寸头男子面无表情地离开。
  “李柏泽,你怎么样?”林嘉月用力拍了拍李柏泽的脸,担忧道。
  “大小姐,别拍了,再拍就晕了。”李柏泽勉强站立,痛得嘶了几口冷气。
  “没死早说哇,装得这么严重,害我以为你要归西了。”林嘉月说完,又问“谁干的?”
  “前几天不是在停车场帮逢岁躲避追踪吗,对方记住了我的脸,逼问我逢岁的线索。”李柏泽吊儿郎当道,“我一个市民哪里知道署长千金的线索。”
  电梯来了,三人进轿厢。
  祝夏沉吟片刻,问:“你真的不知道?”
  “当然知道。”李柏泽压低声说,“不知道我岂不是白混了。”
  “那怎么跟商洵扯上关系了?”祝夏道。
  “他甩给我几张照片,问我为什么跟踪调查他。”李柏泽也觉此事空穴来风,百思不得其解。“你们怎么来了?我没有叫人打电话给你们吧。”
  “sumer打电话告诉我的。”林嘉月说。
  祝夏若有所思,点进手机调出一个手机号码:“你查下这个号码,他给我打电话说是你员工,叫我过来的。”
  “行。”李柏泽说。
  电梯的灯光倾洒在林嘉月身上,缀亮她肤白如瓷的面孔,也跃至眼尾的小小泪痣,显得气质愈发明艳洒意。
  她扭头问祝夏:“刚才那个满脸凶气的男人是谁?”
  “贺闻晟的人。”祝夏简要答。
  “贺闻晟,贺家那个私生子?”李柏泽抬手挠了下眉毛,侧头看向低头盯着手机的祝夏。
  祝夏在给游风发讯息,面庞似山茶雪白平静,她眼也没抬说:“就是他。”
  “他怎么会……”林嘉月玉指勾着几根长发,密长黑睫轻颤,琥珀色眼眸盈荡着微光,“难不成他想用美人计来争夺家产?你是贺先生的前女友,如若你站在他身边,肯定能膈应贺先生。”
  祝夏也想到了这一层。
  世上不乏私生子嫉妒婚生子,私生子认为婚生子霸占他本该拥有的,誓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什么玩意儿?”李柏泽扯到伤口,面目狰狞地跟林嘉月吐槽起来。
  出了电梯,林嘉月和李柏泽去医院处理伤口。
  祝夏回到停车场,坐进副驾驶座,漆黑幽暗灯环境里,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式微光亮。
  郑天佑的事情到此为止。
  她没必要掺合别人家的恩怨情仇。
  安静收尾医学项目,除此之外,与她无关。
  驾驶座的门被从外打开,游风径直坐进车里,背靠着椅背,脖子上紧绷的青筋还没恢复原状,下巴和颧骨有明显的淤肿。
  祝夏恍然明了。
  这是和商洵干架了。
  瞧这伤势,是暴揍。
  “还能开车吗?”祝夏目光打量游风一番,问出了关键问题。
  “又没打坏脑子,开车有什么困难的。”游风歪了下头瞧她,不知怎么的,蓦地开口,“不问问缘由?”
  “没兴趣。”
  “因为你,也没兴趣?”
  “男人和男人打架,无论出于何缘由。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你们自己的面子和自尊心。”祝夏字句清晰说。
  游风扬了扬眉,笑道:“你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祝夏耸耸肩。
  “告诉你个秘密。”游风一边启动车子驶离停车场,一边闲闲说,“你和贺老板分手,离开伦敦那天,他来酒吧找过我。我们俩个打了一架。”闻言,祝夏转过头去看游风,清绝眉眼洇着几许不悦:“你没事打他干嘛?”
  游风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什么叫我打他,被揍的人明明是老子。”
  祝夏:“那行吧。”
  游风气笑了:“我被打就行,贺老板就不行。你这小姑娘真双标!”
  祝夏:“嗯。”
  游风:“……”
  她太赤诚了。完全不否认。
  祝夏说她下班了,不给人就医,要不要送他去医院或小诊所。
  游风又狂又傲,这点小伤怎么会去医院呢。最终,各回各家。
  祝夏也不是完全不管游风的伤势,到家后她贡献出了自己宝贵的医药箱和一份夜宵。
  游风一手拎着医药箱,一手接过夜宵。关门前,语重心长地说:“贺老板想要的就一定会得到。”
  “他得到过。”很多年前,他就得到过。
  “他要是想永远拥有呢?”
  “没可能。”
  游风凝视着她不显情绪的面容,问:“离开后,你有办法让他放手?”
  祝夏不假思索说:“有。”
  和祝夏道别,游风在洗手间处理伤口。他若有所思地望着镜子里青一块肿一块的男人,像是在窥探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有办法……什么办法?-
  港仁医院,院长办公室。
  大片夕阳自窗户覆盖上来,照在白渊院长略显惋惜的脸上。
  缘由是祝夏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离开港仁医院。结束医院的工作,收尾项目就回京。
  她很坚决,白渊院长也不好再挽留,便道有机会再合作。
  贺连洲出差的时间,不时给祝夏打电话,忙完休憩时,她偶尔也会主动跟他聊几句。
  但是。
  只要毫无音讯,她是真的、真的不想他。
  也许这就是可有可无的具体表现吧。
  落日余晖折进港仁医院的走廊,祝夏站在窗前眺望橙橘色的天际。
  须臾,伸了个懒腰。
  下班回家。
  突然,taxi骤地停下。
  祝夏随着惯性往前倾,又被安全带扯回来。她抬眼望去,茫茫夜色里,墨黑色的科尼赛克跟漂移似的斜停在那,逼得司机猛然踩刹车。
  祝夏眉心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车门打开,贺连洲长腿阔步走近,昏黄路灯里,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渐渐逼近。
  祝夏记得她没惹他生气。
  ……他又发什么疯?
  男人甚至没有敲窗交流,径直打开后座车门,温热的暖流携着他低沉的声音溜进耳朵。
  “下车。”
  “干嘛?”
  不待她反应,男人已经倾身上前,深邃黑眸侵略性十足,干净凛冽的香味混着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祝夏不由自主地后退,然而车内空间有限,她退无可退。
  咔哒一声响,安全带解开了。
  祝夏腰间和膝弯分别横进一只大手,直接被贺连洲从座椅上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