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闻言看向江年，急了。
“你扎的我？”
江年哦了一声，心平气和道。
“那你说谢谢了吗？”
“谢个寄吧！！”李华又开始急了，“赤石赤石，我手都被你扎了一个洞。”
闻言，姚贝贝不语。只是一连扎了几个水果塞嘴里，留下一句话后匆匆跑开。
“呜呜呜，我吃完了。”
晚读才过了几分钟，水果已经被完全瓜分完了。
李华表面骂骂咧咧，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那种受欢迎的感觉，精神极度愉悦。
不过很快，他就不愉悦了。
上第一节晚自习后。
江年晃悠晃悠，盯上了李华抽屉里的小柴胡颗粒。
“什么味的？”
李华：“你饿死鬼投胎吧？”
“我总共就吃了一块水果。”江年无语，“哎呀，算了算了，懒得和你说。”
“你不配听。”
李华：“？”
江年直接把李华手里两包小柴胡颗粒抢了过来，又拿出了枝枝送的小玻璃杯。
他拿过保温杯一开盖，才发现热水喝完了。
“你杯子给我看一下。”
“不给。”
“算了，我找别人问问。”江年在前后左右挨个问了一圈，最后和班长对上目光。
李清容看了看他，眸光微动。而后拿出了一个米白色的保温杯，伸手递给了江年。
“要么？”
“要的，谢谢。”江年道谢，接过班长的保温杯。
入手不算沉，估摸着应该只剩下一半的热水。拧开盖子后，热气袅袅扑面而来。
这个温度，怕是有点烫。
张柠枝咬了咬嘴唇，忽的有些后悔说不给了。不过转念一想，本来就没热水了。
不管了，都怪江年！
那边，江年已经泡好了小儿柴胡颗粒。班长的热水有点烫，于是吹了吹吸溜了一下。
恰好，茜宝此时从教室外进来。
“嗯？”
“江年喝茶呢，还挺会享受。”
闻言，班上瞬间爆笑。
茜宝走近一看，黑乎乎的一杯。以为是咖啡，但细看又不像，味道闻着也不像。
“什么东西？”
江年有些尴尬，老实道。
“小儿柴胡”
茜宝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还真是。
“感冒了？”
“没有，喝着玩。”
“嗯？”茜宝懵了一瞬，感觉自己有点听不懂中文了，“行吧，你慢慢品吧。”
她带过几届毕业班，见过不少迷惑行为。什么养虫子，溜橡皮都是常有的事。
高三学生压力大什么都能做出来，对此她早已见怪不怪。
茜宝百无聊赖，在班上转了一圈。目光不由自主，被王雨禾桌上的小坦克模型吸引。
“你喜欢这种玩具？”
王雨禾抬头，意识到茜宝是在和自己说话。顿时有些紧张，支支吾吾半天道。
“别人的。”
“哦哦。”茜宝走开了。
过了一阵，林栋忍不住拍了拍王雨禾的肩膀。他对小坦克实在眼热，于是问道。
“你买这个干嘛用的？”
同一个组的，他自然清楚王雨禾的性格。怎么可能找别人借，多半是她自己买的。
王雨禾转头，皱着眉犹豫了一会。
“因为班主任平时太啰嗦，每次他讲一些我不爱听的，我就用坦克朝他开炮。”
林栋：“”
闻言，他也没有借小坦克的心思了。
只能说，很帝国了。
一晃两节晚自习过去，王雨禾不喜欢的老刘从教室外走了进来，啰啰嗦嗦说了两件事。
投壶比赛决赛日期确定了，那两个被当做试验田的示范班级已经练得差不多了。
高考无望，整上快乐教育了。
对此，江年反应也不大。毕竟这奖项就是给人家刷资历用的，倒也没法吐槽。
“江年记一下，比赛时间周三啊也就是明天晚自习，在D栋活动中心，就你们上次”
老刘又在啰嗦，王雨禾听得有些烦。于是她把桌上的小坦克，偷偷调转了炮口的方向。
对着老刘，按下了发射键。
一颗弹丸，从炮口飞了出去。对这玩意是可发射的，但飞了几厘米又掉落。
在桌上咕噜咕噜滚了一会，最终停止不动。
“啊这第二件事，是关于元旦文艺晚会。”老刘提了一句，“我们班今年就不参加了。”
闻言，班上顿时躁动。
“我草，怎么就不参加了？”
“耳朵坏了，是不参加报节目。不是不看元旦晚会，学校肯定还是会搞的。”
“哦哦，那没事了，有大长腿看就行了。”
听老刘的话，班上人大多数的态度还是赞同。毕竟平时就够几把累了，还报节目。
要高考了，完全没心思抛头露面。
忽的，林栋大声问道。
“老师！那我们班元旦那一天搞不搞晚会啊？”
闻言，班上人纷纷看向了老刘。
虽然学校的晚会没多大意思，但班级内部的元旦晚会，属于狠活频出的保底乐子。
不需要报名，每个组必须出一个节目。
如果老刘把小组大合唱给否了，那么有人就要开始咬打火机了，班上必然乐子横生。
老刘沉吟了一瞬，抬头道。
“看学校安排吧，估计是和以前一样。”
话说完，班上人顿时欢呼了起来。
李华亦是相当兴奋，在老刘走后拍了拍江年，挤眉弄眼问道。
“年啊，你有什么想法吗？”
江年沉吟，“咬打火机吧。”
“赤石，咬什么打火机！”李华服了，“就没有点稍微有点意思的节目吗？”
“有的，兄弟有的。”马国俊顶了顶眼镜笑嘻嘻，从过道那头开口，“推荐你跳宅舞。”
“穿女仆装跳。”江年补充道。
张柠枝一直在竖着耳朵偷听，因为只要李华开口，江年跟腔，就代表一定有乐子。
如果马国俊也跟了，而后自己组的人也接话。
那就是无敌乐子。
“男的穿女仆装，那不小南梁吗？”曾友回头，笑嘻，“穿泳装吧，我可以赞助。”
“你们组都阴成什么寄吧样了？”马国俊打了一个寒颤。
“跳舞怎么样？”张柠枝忍不住提议道。
由于是班内的节目，和朝夕相处的组员一起表演。她也没那么害羞，反而想留下回忆。
“我不会跳。”芳芳弱弱道。
“新宝岛。”江年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有急智，“黄磊老师推荐，猛男专属。”
“黄磊还会跳舞？”黄芳懵了。
然而，组内男生的反应却出奇一致。露出了相当猥琐的笑容，然后哈哈哈大笑。
“是时候来一场文艺复兴了，bro。”李华也相当赞同。
“中国人不蹦洋迪。”曾友也点头。
“可是，我们没时间练吧。”吴君故犹豫开口，“每天那么多试卷，根本做不完。”
组里三个男生齐齐看向他，面面相觑，好似再说。
看，这有个老实人。
三人如同掉帧一般停滞了几秒，而后也没回应吴君故，继续讨论刚刚没说完的话题。
“站c位的得来个胖的，还得脱衣服。”
“大冬天脱衣服？”
“跳一会就热了，担心什么呢？”江年道，“先把吴君故开除组籍，问问马国俊来不来。”
吴君故：“？？？”
“妈的，你们别搭上我。”马国俊顿时头皮发麻。
脱衣服跳舞，阴成啥样了。
“这是勇敢者的舞蹈，没几把的人跳不出来的。”李华也顺势开始口嗨，并指指点点。
相比于第六小组热闹，其他组则是阴盛阳衰。
话语权基本被女生把握，镇南的小桂南们只能被迫参与挑选小组大合唱的歌曲。
“啧啧，龟得没边了。”杨启明摇头，咳嗽一声道，“我们组的节目，我觉得”
“我不会啊，哥。”黄才浪直接摆烂。
“你特么，我都没说干什么。”杨启明服了，“都不上，我们组又要大合唱？”
周玉婷忽道，“我可以独唱。”
杨启明顿时面色复杂，显然他们组和别的组也没有区别，都要靠女生顶上去。
他环顾四周，见组员都在埋头写试卷。心中横生悲哀之情，攥紧了拳头豪气道。
“我可以当你伴唱。”
周玉婷顿时小黄豆流汗表情，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不用了。”
杨启明：“”
“我们组出什么节目？”林栋摸了摸下巴，“早点做准备，也好过手忙脚乱。”
“现在还太早了吧？”陈芸芸汗颜。
“组长一个人上吧，做点牺牲。”王雨禾也说出了相当残忍的话，“随便唱点什么。”
“就让栋哥一个人不好吧？”孙志成挺身而出。
王雨禾直接灵机一动，有个点子。
“那你和组长一起上。”
闻言，孙志成又怂了。
“栋哥一直都挺独立的，一个人能当十个人用。”
吵吵闹闹，晚自习也即将结束。
江年从试卷堆里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黑板。见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各科作业。
他呼出一口气，缓了缓疲惫的神经。
转头看了一眼张柠枝，小姑娘还在刻苦写作业。盯了半分钟，对方也感知到了视线。
“干嘛？”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江年百无聊赖，“看试卷看写吐了，养养眼睛。”
张柠枝顿时气鼓鼓，面对夸赞稍微收敛了一些。
“那你看吧。”
一旁的李华，在临近放学时只会以一副道光道傻了的表情，阿巴阿巴看着手表。
偏偏这样的人，理综平均分在九十以上。
苍天不公！
江年突然有些后悔，高一高二没好好学习。现在到了高三，只能玩题海战术。
放学铃声响起。
由于徐浅浅人并不在学校，估计现在还待在家里，写着宋细云用手机拍的作业。
所以，江年也不着急回家。
他拎着包，转身看向了后排的班长。心里始终还记得喜羊羊那句，你不了解她。
或许，朋友关系应该更进一步了。
通常来说，相处长达几个月的朋友。除了对方家里存折密码，别的什么都该知道了。
即使是矜持的可爱枝，也自爆过小时候的糗事。
当然，他至今还不知道她爹的密码。
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原先并不是，但从这一刻开始，这是黄毛的战争。
江年觉得自己和班长就算不用知根知底，但至少也要多一些了解，以显重视。
“清清，我回家了哈。”
李清容习以为常抬头，盯了他一眼后点点头。
“嗯。”
她招了招手，与江年分别。
晚自习放学后的校门口，人潮拥挤。昏黄的灯光落在街道上，人流三三两两。
江年拎着包走在路上，并没直接回家。而是在路边买了点东西，扫了一辆共享去了河边。
夜幕深沉，不管干什么都来不及。
放学的时候，江年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并未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
没问班长有没有空，也没有和她走一段路。
了解一个人属于感性的话题，而高中女生更吃感觉。他需要一个气口，去营造一种感觉。
繁重的晚自习后，一起散步？
可以，但弊大于利。
首先他只是今天有空，没法天天下晚自习陪着班长散步。别散着散着，散出人命了。
他的命，三刀六洞之类的。
江年的命也是命！
散步其实还有一个缺点，本身就需要极高的好感度做支撑。
万一对方有更重要的事，直接给拒了，那不就小丑了吗？
所以，他来到了河边。
他取出出孔明灯，找了一处四周没树木的水域开始放。
孔明灯上用一根鱼线缠绕，打算放差不多。拍一张照片，直接给拽回来扔垃圾桶里。
红红的四方灯笼点燃，随着燃烧的热气缓缓升空。
今夜，他是放飞理想的有志青年。
眼看着到达了最佳拍摄角度，用手机一拍。随后鱼线一拽，孔明灯直接坠入水里。
他快速拉回，三步两步把残骸塞入垃圾桶里。走向小黄车时，顺手发给班长。
“（图片），在江边看到有人放孔明灯，拍了一张。”
不一会，李清容显示正在输入中。
“你在江边？”
“嗯。”江年准备骑车的动作停住了，心道怎么问这个，“刚溜达到江边。”
“现在的人是真没素质，还好我把孔明灯打下来了。”
发过去，没反应。
正当江年准备回家的时候，手机嗡了一下。
李清容：“我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