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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和无数个我互相帮助 > 第546章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第546章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镜月斋风清扬將李忠仁与令狐冲的进境与下山歷练的想法和盘托出。
  岳不群端坐主位,紫霞氮氬於眉宇间,一派仙风道骨,听完风清扬的敘述,他捻须沉吟,眼中精光流转,已非昔日那个忧心的掌门。
  “师叔辛苦了,冲儿与忠仁確需江湖风雨淬链。”
  岳不群声音温和,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沉稳。
  “雏鹰离巢,凶险难免,但亦是必经之路,只是...这风该如何引,雨该如何落,却需斟酌。”
  风清扬微微頷首。
  “正是此理,他二人如今实力非同小可,第一站,倒是好说,让他们见见血,屠了几个山贼的寨子,这心態也就转变过来了,但真正的让他们能够成长的,还得是需要真正的大事件,这种事情却是不好找,唯有经歷过这样的事情,你我才能真正放心让他们两人行走江湖。”
  岳不群嘴角勾起一丝极淡、极深邃的笑意,目光仿佛穿透了镜月斋的雕窗,投向了远方。
  “师叔放心,嵩山那位左师兄,对我华山『英才辈出”,想必也是『关心』得紧,既然他之前埋下的棋子还未完全拔除,不如...就让它最后再发一次光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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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
  “劳德诺此子,便是那位左师兄派来监视华山的,这些年我从未打草惊蛇,他还以为自己隱藏的天衣无缝,所以,左冷禪对於他发出去的消息也是十分的相信,既如此,我们何不帮他一把?给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让他迫不及待地送出去。”
  风清扬眼中闪过一丝瞭然,隨即是更深的讚许。
  眼前的岳不群,心魔尽去,紫霞大成,那份深沉与智计,已臻化境,远非昔日可比。
  数日后,华山后山隱秘处。
  劳德诺鬼鬼崇崇地藏身於一块巨石之后,屏息凝神。
  他“恰好”听到下山採购归来的两名弟子在小声议论,言语间充满兴奋与担忧。
  “听说了吗?大师兄和小师叔(李忠仁)要下山歷练了!”
  “啊?真的?掌门捨得?江湖可不太平啊!”
  “当然是真的!掌门亲口说的,让他们去见识见识真正的江湖险恶!”
  后面的话,劳德诺已经无心再听。
  他心臟狂跳,几乎要蹦出胸膛!
  令狐冲!李忠仁!华山这两个最耀眼、也最让左盟主忌惮的天才,竟然要主动下山了?
  说实话,他本来以为岳不群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只会让两人在山上潜修,等到功夫大成,才会下山,事实上,也是如此,听闻两人一直在思过崖上训练,但具体训练的什么,谁训练的,他却不知道了,因为从他们俩去了思过崖之后,其他人就不允许再去了,就连送饭送菜,也都是寧中则那个女人亲自。
  足以证明,两人在上面肯定是在钻研真正的华山传承。
  现在,岳不群这个笨蛋,竟然想让两人下山,他莫不是认为,自己功夫大成,就没人敢招惹华山了?
  东方不败天下第一,那魔教妖人还不是该死就得死。
  更不要说,只要计划得当,甚至可以將锅甩给魔教,到时候,引得岳不群去跟魔教对拼,也是有趣。
  想到这里,劳德诺强压下激动,外表上看去,毫无变化,但是心里却已经將一切都计划好..
  夜色,深沉.
  一只信鸽悄无声息的起飞,飞向了嵩山的方向..
  嵩山,静堂。
  烛火摇曳,映照著左冷禪那张阴晴不定的脸。
  手中捏著,正是劳德诺冒死送出的情报放弃对华山的直接打压,是左冷禪权衡利弊后的决定。
  就像前面所说,岳不群深不可测,尤其是紫霞神功大成之后,更是天下一等一的强者,正面衝突,即便是贏了,他嵩山派估计也剩不下什么了。
  但是,这一刻,他却是跟劳德诺一个想法。
  这岳不群莫不是疯了?
  竟然让自己的两个宝贝徒弟下山歷练..
  不过,他终究不是劳德诺,他是左冷禪,他想的更多,也更远,
  他很了解岳不群,不提此人是偽君子还是真君子,但几十年的行为摆在那里,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心思縝密的人。
  这样的人,岂会隨便露出这么巨大的破绽?
  那么,很有可能,这一次所谓的下山歷练,岳不群会亲自陪同,如果是这样,那就没啥可说的,也许就算是魔教,都不会敢去这一趟浑水。
  而岳不群如果不陪著,那就更说明一件事,这是一个陷阱,他在等著某些人往里跳,比如说.,
  .他。
  於是,问题又来了。
  华山的实力,在他眼里是透明的。
  除开岳不群之外,没有能打的,那两个徒弟再天才又如何,饭是一口一口吃出来的,总不能这两人直接就出师了吧。
  那么,这个陷阱,陷在哪里呢?
  “风清扬??”
  左冷禪想到了这样的一种可能。
  自从剑气之爭落下惟幕之后,风清扬便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但是,这样的绝顶高手,自己如果不想死,哪会那么容易死去。
  算一算,风清扬最多也就八十岁的样子。
  而八十岁,绝顶高手,他的人生才过去一半左右吧。
  一般来说,內功突破到绝顶境界的武者,活到150岁左右是很轻鬆的。
  所以,除非遇到什么极特殊的情况,否则,风清扬一定还活著。
  再加上,根据劳德诺的情报,那两人一直在思过崖训练,岳不群又没过去指导,谁教导他们训练?
  即便是看不到,左冷禪觉得,十有八九也得是风清扬。
  那么,这个陷阱就很明显了。
  岳不群如果不跟著下山,那就意味著,风清扬会在暗地里跟著,或者退一万步说,至少会有一个这样的高手跟著,他可以不是风清扬,但一定要有这样一个人,否则,说不通。
  “如果是这样的话...”
  想明白这一切,左冷禪微眯起了那双霸道的眼睛。
  看似敌暗我明,实则敌明我暗。
  看似我要针对那两人出手,实际上.:,
  左冷禪咧开了嘴。
  “实际上,我为什么不能对那个绝顶高手出手呢?”
  “不管他是谁,他一定很老了。”
  “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能活到一百五十岁,不代表你的战斗力一直能保持在巔峰。”
  “八十岁的老人,真的量自不必说,肯定不会缺少,毕竟,真越老越多。”
  “可身子骨,气血..“
  “这些,只能说减缓衰败,而不是停止衰败,甚至是逆增长。”
  “这是天道,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嵩山作为五岳盟主,此等记录比比皆是,
  所以,一个老了的绝顶高手,只要方法得当,还是可以....针对的。
  比如说...明州之外。
  当然,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
  毕竟,引入外部力量,他会成为明州公敌,所以,这件事,需要一个替死鬼..
  比如说...
  魔教。
  华山脚下,清风送爽。
  令狐冲与李忠仁並肩而行,身后是巍峨的华山,前方是莽莽苍苍的江湖。
  两人皆换了便於行动的劲装。
  令狐冲腰间挎著一柄长剑,这是风清扬送给他的,是风清扬曾经的佩剑。
  李忠仁则扛著一把铁,没错,他虽然可以空手战斗,但是为什么要空手呢?在风清扬的建议下,便拿著铁,这玩意特別適合他,一旦抢起来,那真是擦著就死,磕著就伤!
  “大师兄,我们第一站,去哪儿?”
  比起令狐冲,李忠仁可以说从未下过山,面对山下茫茫,他是两眼空空,毫无方向。
  “师父和师叔祖交代的第一件事,是『见血”,附近百里,盘踞著几股不成气候的山贼,专劫过往行商,手上沾了不少无辜性命,黑风寨,就是最近也最臭名昭著的一个,拿他们开刀,练练手,也为民除害。”
  令狐冲沉吟片刻,说道。
  半年多的歷练,让他的性格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人虽然依旧那么的瀟洒,但是眉宇之间还是多出了几分成熟。
  “乌合之眾...”
  李忠仁耸了耸肩,对於杀人,他没有什么特別的反应,前世他杀过猪,不是杀猪匠,而是特意体验过杀戮的感觉,刀子进,刀子出,也就那么回事儿,第一刀的时候,仿佛有一种代入感,这一刀是刺在了自己身上,但第二刀之后,一切也就消失不见..:
  “我可不像师第你一样的心大啊。”
  一旁,令狐冲深吸了一口气。
  他长这么大,打架次数不少,却从未杀过人,眼下,还真有几分紧张跟彷徨。
  不过,他终究还是將一切都压了下去,纸上谈兵,终是虚妄,他背负著华山大师兄的名號,就不能在这件事情上丟人。
  ---分割线黑风寨,夜。
  与其说是山寨,不如说是一个依託险峻地形搭建的简陋匪窝。
  木柵栏歪歪斜斜,几个嘍囉抱著兵器在打盹,寨內灯火昏暗,隱约传来划拳行令的喧譁和女子的哭泣声。
  令狐冲与李忠仁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影子,轻易避开了外围鬆懈的岗哨,潜至寨墙之下。
  “大师兄,我来开路?”
  李忠仁抽出铁,沉重的铁在他的手里,仿佛是小树枝一样的轻鬆,他渴望验证这半年苦修的成果,更渴望体验传说中“十步杀一人”的快意恩仇。
  “我来吧,我先解决暗哨。”
  说罢,令狐冲身形如鬼魅般飘起,长剑甚至未曾完全出鞘,只听得几声极其轻微的闷哼,那几个打盹的嘍囉便软倒在地,咽喉处一点殷红迅速扩散。
  他动作迅捷、精准,独孤九剑的“料敌机先”在对付这些杂鱼时展露无遗,只不过,微微皱著的眉头,证明此刻他的心情並不平静。
  李忠仁紧隨其后,他的动作看起来远不如令狐冲瀟洒飘逸,甚至显得有些“笨拙”,但每一步踏出都沉稳如山,落地无声,他並未出手,只是目光如电,扫视著周围,罡气在体內缓缓流转,如同蛰伏的巨兽。
  寨门被令狐冲轻易破开,两人如同猛虎入羊群,冲入了匪寨的核心区域。
  杀,瞬间爆发!
  “什么人?!”
  “敌袭!抄傢伙!”
  匪徒们从酒醉和睡梦中惊醒,惊慌失措地抓起手边的武器。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他们的抵抗如同纸糊一般脆弱。
  令狐冲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剑光如电,每一次闪烁都带起一蓬血雨。
  他的剑法凌厉无匹,专攻要害,或是咽喉,或是心口,力求一击毙命。
  初时,他脸上还带著一丝行侠仗义的快意,但隨著第一个匪徒瞪大著惊恐、不甘的双眼在他面前倒下,温热的鲜血溅到他脸上时,他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微微一滯。
  那浓重的血腥气,那生命在剑下迅速流逝的感觉——与他想像中“惩奸除恶”的豪迈截然不同,带来一种冰冷的、粘稠的不適感,
  不过,不適归不適。
  终究实力差距太大,令狐冲就算是放水,这些山贼也摸不到他的衣角。
  另一头,李忠仁手持铁,仿佛魔神降世一般。
  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一般人看到这一幕,估计直接会吐的昏天黑地,
  但李忠仁的眼神自始至终都平静得可怕,没有兴奋,没有厌恶,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以至於,剩余的劫匪终於崩溃了,四散奔跑。
  却见李忠仁从怀里摸出了一把石子,用力一甩,宛如天女散一般,逃跑的劫匪,一个一个都被打穿了身躯,倒在了地上。
  唯独一个壮汉,躲过了这一击,很明显,他有点功夫,但也已经嚇得魂飞魄散,转身就往后山逃窜。
  令狐衝下意识想追,脚步却因刚才的不適感慢了半拍,
  李忠仁看也没看那逃窜的背影,脚尖隨意一踢,地上一柄遗落的短刀如劲弩般激射而出!
  “噗嘴!”
  短刀精准无比地没入那匪首的后心,巨大的力量带著他的身体向前扑倒,钉在了一根木柱上,
  抽搐两下便不动了。
  战斗很快结束。
  整个黑风寨,除了几个被掳来、嚇得瑟瑟发抖的妇孺,再无一个活著的匪徒。
  空气中瀰漫著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令狐冲拄著剑,脸色有些发白,看著眼前修罗场般的景象,胸口剧烈起伏。
  他强忍著呕吐的欲望,这是他第一次亲手结束这么多生命,即使对方是十恶不救的山贼,那直观的死亡衝击也远非思过崖上的切可比。
  李忠仁走到他身边,递过一个水囊。
  “漱漱口。”
  令狐冲接过水囊,狠狠灌了几口,又吐掉,喘息著问。
  “师弟——你—你没事吧?”
  他看著李忠仁平静无波的脸,心中既佩服又有些难以理解。
  “没事。”
  李忠仁语气平淡,开始检查那些尸体,確认没有装死的漏网之鱼,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干这事。
  “师弟,你真厉害...”
  “其实,师兄只要知道一个道理,便不会如此了。
  “什么?”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