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再见女间谍
路遥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被动的人。
不仅仅是他自己觉得，连路卿，以及身边的朋友也都喜欢这么说他。
明明人家小姑娘眼巴巴的等着他一个主动承诺，但他就跟没事人一样，从来不提，从来不说。
周围人也劝，可劝过后发现没什么用后，就只能看着他身边的姑娘跟走马观一样来来走走。
讲道理，曾经在川渝那边，他这种年薪几十万的稳定收入，高学历，买了房买了车，并且脸还特别招女孩子喜欢的男人，真的不缺什么爱慕者。
可他就这么一点点的……从阳光大男孩慢慢变成了中年油腻男，也没有和任何人定过终身。
路卿觉得讽刺。
父母觉得不理解。
甚至一度怀疑过儿子的取向是不是不太正常。
而且，连路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身边的女孩喜欢是真喜欢，但……他就是没有一种画面。
或者说，想象不到那种和某个女孩一起过日子的场景。
完全想象不到。
可这次却不同了……
他真的脑子里幻想过许多次以后和她一起的日子。
不是什么大富大贵。
而是纯粹的那种平平无奇的普通生活。
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吃饭。
家里会有一到两只神兽，闹腾到不行的那种。
然后周六周日，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去露营郊游。
孩子可以报几个业余爱好班，辅导作业时，一个劲吐槽“为什么你爸我是博士而你是个学渣?”，或者“你这智商真的随你妈”之类的话语。然后被胡璃听到后过来嘭嘭嘭的给自己几记老拳……
每一样，他都很喜欢。
每一天，他都觉得很向往。
而此间事了，心之所至，他第一次主动迈出了自己的舒适区。
虽然……他也有些茫然。
可当听到那句“我愿意”的时候，他吻到了这辈子感受过的最甜的唇。
开心么？
当然开心。
因为他感受到了一股很清晰的未来。
也是他最喜欢的未来。
于是，这一晚，路遥拥着她，睡了一个最舒心的觉。
只觉得轻松到不行的那种。
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的那种完美深度睡眠。
甚至连梦都没有，一夜无话，当意识再次恢复时，胡璃已经穿好了衣服。
“早安呀，未婚夫。”
听到这个称呼，路遥愣了愣，忽然露出了笑容。
直接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两条腿把她给箍住后，埋在她的幽香中说道：
“几点了？”
“9点多了，你今天睡的好沉。”
“唔……”
听到这话，他第一反应就是：
“不想你走。”
她是中午的飞机，虽然私人飞机可以等候……但说到底总是要分别的。
一股不舍的情绪开始蔓延。
“好啦，我很快就回来的。最多一个月，我保证。”
同样露出了卷帘之色的御姐拍打着未婚夫的后背：
“赶紧起来吧，起来送我去机场。要迟到啦。”
“……嗯。”
虽然万般不情愿，但他还是应了一声，起床开始洗漱。
结果刚走到卫生间，就听到了电话铃声响起。
他没在意，赶紧洗脸刷牙，直到胡璃拿着电话走了过来：
“是郑小凡。”
“哦？”
路遥一愣，估摸着应该是凡哥来汇报战果了。
于是直接拿了过来后接通：
“喂，凡哥。”
“……你跟胡璃在一起没？”
郑小凡那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喜怒。
路遥也没多想，直接说道：
“在呢，我刚起来，打算送她去机场。”
“唔……那你要多久？”
“我估计忙忙活活再吃个早饭什么的，就得到中午了吧。”
“……”
随着他的话，郑小凡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
“要不你让她自己去机场吧，我有点事情找你，你得过来一趟。”
“呃……”
在路遥的愕然下，胡璃看着男友那牙刷还叼在嘴里的模样，纳闷的问道：
“怎么啦？”
路遥下意识摇头，想了想，对郑小凡说道：
“要不……下午？很着急么？”
“倒也不急，只是她让你10点半之前到……那下午吧。”
似乎听出来了路遥的为难，郑小凡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送完胡璃后跟他联络，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找你有事？”
“嗯，让我过去一趟，应该是项目上的事情。”
“……项目上的事情不是科研机构么，和国安怎么这么缠绞呢。”
她无语的吐槽了一句，接着很大度的说道：
“要不你去吧，看看他找你到底什么事情。”
“不用。”
路遥随意的摇了摇头：
“今天什么事都没送你重要。”
他刚才听得出来，似乎不是郑小凡找自己，而是洛雪葳。
那个“ta”，绝对是女字旁的。
但……
你以为你是谁？
一介阶下囚而已。
真当自己是特邀嘉宾了？
……
“路遥会在下午过来。”
审讯室内。
带着手铐，穿着黄色背心的洛雪葳听到这话后，先是意外的看了郑小凡一眼，紧接着便露出了一丝轻笑：
“哈，你难道没告诉他，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
她这种语气，让郑小凡在内的在审讯室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皱了下眉头。
这时，坐在摄影机旁边的一个工作人员拿笔敲了敲桌子：
“哒哒哒。”
“注意你的态度！”
听到这话，洛雪葳从郑小凡的身上把目光落在了这人那。
忽然，她笑着摇了摇头：
“行吧，如果是他自己的选择……”
意味深长，情绪轻松。
仿佛一切都未发生一般，她整理好了情绪，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说道：
“在路遥来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所以，先生们，不妨有耐心一些，我们下午见。”
“……”
……
“那……我走啦？”
魔都机场。
胡璃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航站楼，对未婚夫说道。
“……嗯。”
路遥点点头，虽然心中不舍，但还是说道：
“早点回来。”
“知道啦。”
她主动的凑上前去，抱住了路遥，深情一吻：
“等我回来。”
“嗯，等你。爱你~”
路遥拥紧了女友。
虽然已经离别过很多次，但每一次他都有些难过。
这一抱，就抱了好久，直到胡璃主动推开了他：
“好啦好啦，我走了。”
“亲亲。”
“唔。”
亲吻，拥抱，反复。
磨蹭了十来分钟后，到底，胡璃还是推着行李走进了机场里面。
路遥一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人海后，才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再车上已经八卦了挺久的陈晓群，尴尬的挠了挠头，重新上车。
“去国安？”
听到陈晓群的话，路遥点点头：
“嗯，去那混顿饭去。”
早上他没咋吃，没什么胃口。
这会儿确实有些饿了。
于是，在12点出头的节骨眼，路遥抵达了国安。
看到了等着他的郑小凡。
“凡哥。”
“嗯，吃饭了没？”
“没，这不来蹭饭了么。”
听到路遥的话，郑小凡笑着点点头：
“那走吧，看看今天中午是什么菜系。”
三人一起走进了食堂。
国安的食堂不用说，食物方面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甚至路遥有种错觉……总觉得这地方的虾都比外面平均大一圈。
并且完全自助。
想吃多少吃多少。
健身人士看着这些个头个顶个大的蛋白质表示狂喜。
而当路遥端着餐盘坐在桌前时，郑小凡看了一眼他盘子里那堆积不说如山但也不少的食物，无语的说道：
“你还真是来吃白食啊？胃口这么好？”
“嗯，特别好。今天感觉特别饿。”
他笑嘻嘻的开始给自己扒虾。
红烧虾的味道无需多提，营养成分高，美味又没负担，今天当然要爽吃了。
而他一边扒着虾，一边问道：
“洛雪葳找我要干嘛？我下午需要做什么吗？她现在就关在这？”
“嗯。”
郑小凡点点头：
“她是主要目标之一，肯定是先关在这边的。至于她找你做什么……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她坚持你出现之前绝对不开口……”
“上手段啊！”
“……”
“……”
陈晓群和郑小凡都无语了。
看着他那一脸“你们想啥呢”的表情，觉得自己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一遍又一遍告诉路遥这是法治社会的郑小凡已经懒得给他解释了，直接说道：
“下午你去见见她，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喊你来就是这个事情。”
“好……人都抓到了？”
“不然呢？”
郑小凡反问：
“没抓到我能消停踏实的在这里吃饭么？”
“……那她手里那些视频啥的咋处理？”
听到路遥的话，郑小凡也露出了几分无奈的模样，叹息道：
“该死的苹果手机……”
路遥一怔……
随机了然。
可不么，苹果手机在加密方面确实挺恶心的。
尤其是跟随着4s走的这款a7芯片，和其他手机那种软件加密不同，a7芯片开始，苹果公司采用的就是secure enclave独立安全芯片了。
恶心之处就在于直接绑定物理硬件，如果暴力破解，会直接删除所有手机数据。
并且，软件方面他们的算法也确实有独到之处，底线是10次错误，10次之后，就会触发警报，每试一次密码，系统锁定时间都会开始延长……除非是黑客大规模破解icould到云端服务，否则就手机而言，想要得到里面的资料，没密码还真弄不成。
想到这，他有些无语的说道：
“不会是指望我去要到她的手机密码吧？”
“……胡璃有可能知道没？”
“呃……不清楚。”
“那……”
郑小凡想了想，摇头：
“其实，要见你的事情，是她主动提出来的。她说在见到你之前，其他的话一个字都不会说，所以才喊你过来的。你想想办法，把密码弄到吧。”
“……”
路遥无语了。
心说你把我到底当成啥了……
哆啦a梦？
你想要啥我就有啥？
而看着他的表情，郑小凡松了松肩：
“先吃饭。”
“……我要是拿不到咋办？”
“拉锯呗。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她，只是快慢的问题而已。你能拿到最好，不能拿……也看看她找你到底做什么。”
听到这话，路遥微微点头：
“好吧。”
那就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吧。
……
一顿饭吃完，12点40多。
路遥跟着郑小凡走进了办公楼后，路遥坐在他的办公室里问道：
“那这次的事情算是了结了？”
“嗯，抓捕方面已经结束了。不过接下来的审讯立案过程还很长……估计没有个一两年结束不了。”
“那么久？”
“你以为呢。”
“那……判刑了之后，意思是她们还能出来？”
看着路遥惊讶的目光，郑小凡耸耸肩：
“也有无期的，不过少……怎么说呢，他们这些人，你不能单单用罪犯的眼光来看，有的时候，他们更像是一种筹码。尤其是这次，我们抓了几十号人，等于说把他们这一条线给一锅端了……你要知道，这种出外勤的人，虽然有很多，但怎么着也算是稀缺人才。英国人培养她们也是需要成本的，所以，一般情况下，如果是毫无利用价值的人，那该判就判，该干嘛就干嘛。但如果是相反的那种，大概会作为交换筹码，来换取我们需要的东西……这么说，你能理解吧？”
“……大概能。”
“大概就好。”
见路遥脸上并没有什么“荒唐”的情绪，他笑着说道：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情都是大功一件。”
“能给我折现四千万不？”
“……？”
看着郑小凡疑惑的模样，路遥知道，他没理解自己这笑话的笑点。
不过也不纠结，而是继续问道：
“那一会儿……我需要注意点什么吗？”
正说着，房门被敲响。
吴哥走了进来。
看到路遥也在后，笑着点点头，接着对郑小凡直接说道：
“收餐的人跟我说，她问路遥到了没，她想找路遥聊聊。”
“……现在？”
郑小凡看了下手表，无奈摇头：
“她还挺心急……行啊，安排人，咱们去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路遥，你有问题没？”
“有……不知道聊什么。”
“放心，我们也跟着你呢。就当时朋友间的正常聊天……哦对，这朋友还是你亲手送进来的。”
“……”
路遥嘴角一阵抽搐。
这下，他get到郑小凡的笑点了。
带着几分无语的心思，他跟着吴哥和郑小凡一路下楼，来到了负一层后，他好奇的问道：
“把囚犯关在这？”
“不见阳光，不知道时间，每日三餐会有一个时间差的浮动……总之，一切的一切，就是给她营造出一种混乱的时间感。再加上孤独，以及一些其他方面的生活改变……不管是受过训练的人还是普通人，都是最有效最直接的办法。和关小黑屋是一个道理……你也别了解那么多……”
“那肯定，我这辈子都和这地方无缘。”
“哈哈，那最好。”
“……我咋感觉你盼着我过来呢。”
“哈哈哈哈~”
几个人说说笑笑中，路遥走到了一间挂着审讯室牌子的房间前。
进去后，没人。
郑小凡让他随便找地方坐。
路遥四处观察着一脸好奇。
直到有两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看到路遥后，礼貌点头，随后坐在了那张办公桌前。
估计是做笔录的。
只不过这会儿气氛有些安静，他也没问。
就这么坐等了大概……不到五分钟，忽然，一阵铁链摩擦的动静响起。
路遥打起了精神，只见自己对面那个铁栏里面，铁门被推开，一个狱警在前，走进来后，一抹黄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脚带脚镣，手戴手铐，披头散发的洛雪葳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走进来第一时间她的眼睛就看向了这边。
而和路遥的双眸对视上的一瞬间……她忽然露出了一丝奇怪的表情。
莫名的，路遥后背一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