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318：入侵
“黑崎……”
“黑崎君？！”
“一护……井上在叫你。”
呃？啊！
坐在了位置上，正看向窗外微微出神的黑崎一护，在此刻猛地回过了神。
他有些手忙脚乱地端正了坐姿，看着在身旁朝着自己投来奇怪目光的二人，不由得挤出了勉强的笑容。
“抱，抱歉……刚才在想一些其他的事情，稍微有些分神了。”
左手抓挠着下巴，右手有些不知所措地抓住了桌上的圆珠笔。
将其转动，消解焦躁。
本应如此的……但因为动作变形，圆珠笔很快就滑落到了地上，摔得清脆响。
这已经不是简单地用‘敷衍’二字就能解释的态度，黑崎一护同样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此刻将嘴唇微抿。
最后仿佛是放弃了挣扎般地，闭上了眼睛。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看着他直接转身离去的背影，井上织姬有些关切地站起身，下意识地就想要跟过去。
却被茶渡给直接拽在了原地，并无声地向她摇了摇头。
“可是……”
“既然一护不想说的话，我们追问也没有意义吧。”
这家伙的话虽然不多，但每次开口都能直指要害。听到了这句话的井上织姬明显地犹豫了片刻。
最后似乎也放弃了想要追上去的念头。
二人坐在了位置上，似乎都在忧愁着相同的事情。
“黑崎君今天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一护那家伙经常这样……”
“不对，总觉得这次就好像魂不守舍一样。好像他一个人去经历了什么很痛苦又纠结的事情！”
茶渡泰虎沉默了一会儿。
“我没有你那么细腻，也察觉不到这些东西。但不论如何，一护如果不想要坦白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追问下去的。”
意见分歧也是不得不经历的一环。
而现如今，在石田雨龙缺席的这些日子里头……也是很少有人会去充当‘智囊’与‘和事佬’的角色。
几人彼此之间的关系虽然不至于僵硬，但在多数时候，黑崎一护总是会下意识地去选择自我消化。
是因为对外界的不信任？还是单纯地认为自己能够解决这些问题？
答案不得而知，但不论如何……虽然行为模式，思想逻辑有了些微的变化。
那个善良而阴郁的少年，依旧保持着这份不变的底色。
“……”
在厕所间，捧起冰凉的流水打湿脸庞。
黑崎一护的目光从镜子处反射，最终又投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昨天经历的事情让他‘受益匪浅’，而今天晚上……也正是即将开始行动的时刻。
不能将无关紧要的人员卷进来。
特别是井上织姬与茶渡泰虎，以二人如今的实力而言，是断然无法参与到这种程度的交战之中来的。
‘因为只有我能做到……’
所以，也只需要黑崎一护去承受这种压力。
‘是这样的吧？有马先生，斩月大叔……’
喃喃自语的行为，如同梦呓般的低声细语。
比起说是询问，这反而更像是一种自我排解似的行为。
于此刻打定了主意。
黑崎一护深呼吸口气，强行挤出了个勉强的笑容。
成熟的大人不会将自身的压力进行发散，虽然如今的少年还远远未到能够沉静下心的程度，但这么点点滴滴的进步……
同样也是成长的一环。
好了……
就这样回去吧，不能让大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黑崎一护转身离去，其背影决绝，就更像是做出了某种意义上的决断。
……
是夜。
“疼！”
“吵死了！不过只是摔伤而已，不要给我大呼小叫！”
被大声斥责，但当事人却只是露出了个怯生生的表情，显然不是很敢说些顶嘴的话语。
行木龙之介此刻也只能是抽抽噎噎地嘀咕两句。
不难看出，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为了避免争吵而做出的妥协。
但在同时……
却也是十分地让其同伴说‘瞧不起’。
斑目志乃咬紧了牙关，半转过身，伸手就将对方的衣领给拽了过来。
“什么啊！有什么不满就堂堂正正地说啊，不要这样扭扭捏捏！”
“噫……我，我没有什么想说的……”
“就是这种态度让人火大啊！”
若是看不顺眼，聊不到一起，直接动手打一顿都是无妨。
毕竟这就是斑目一角教会妹妹的生活智慧。
虽然不是很赞同那个满脑子都是战斗的秃头都在想些什么，但毕竟也是血脉相连的二人。
在某些方面的性格，也是切切实实地有着某种意义上的联系。
所谓的‘脾气’，也正是如此。
看着行木龙之介畏畏缩缩地避开了她的目光，斑目志乃啧了一声，将他顺手甩开。
“算了……就这样吧。”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头，龙之介用眼角的余光撇向身旁，小心翼翼地说道。
“志乃小姐，是在……生气吗？”
“是啊！”
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斑目志乃的行事风格几乎与其兄长一般无二。
“好不容易接到了来现世的任务，实际上却根本看不到什么虚活动的痕迹！”
“关键还要跟你这家伙一起行动，队长也真是的……”
“明明知道我跟你这种人最对付不来！”
打开了话匣子，少女的絮叨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多。
“而且那个死神代理就在空座町活跃吧？有那家伙在，我们还来这边干嘛……”
“那家伙不是超强的吗？像是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他肯定轻轻松松就已经搞定了。”
“所以派我们过来的意义是什么？真是的，一点都想不通……”
相较于浑身都是钢针，像是刺猬般的少女，龙之介的态度就显得平和了许多。
“这，这应该也是队长的考量吧……毕竟我们十三番队都比较倡导互补的概念嘛。”
浮竹十四郎作为十三番队长已有许久的年月，在这期间，他之意志与想法，同样也是一并融入到了队伍之中，成为了某种类似魂魄般的事物。
“你少拿队长的话来压我！”
“呃……我，那个……没有这个意思来着。”
“……真的？”
看着龙之介点头如捣蒜，斑目志乃似乎也已经对他失去了兴趣。
转回头，看向面前的高楼大厦。
小姑娘眼中流露出了颇为感慨的神采。
“人类的世界……跟我们那边，的确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啊。”
“志乃小姐喜欢这里吗？”
“才不会呢！我还是习惯榻榻米和烤鱼饭，这里的灯红酒绿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但即便如此。
也不妨碍死神履行自身的义务。
“但这也是文明的痕迹……如同无法欣赏的画作一样，就算无法理解其中的蕴意，也理应将其保护好才是。”
世上所有的美好之物，皆是如此。
行木龙之介有些怔怔地看着同伴的侧脸，微微出神。
“很难想象……志乃小姐居然会说这种话啊。”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满脑子都是肌肉的笨蛋吗？我又不是老哥！”
虽然不是，但也差不多了。
“你是不是在想些很失礼的东西？！”
“没，没有啊！”
两人的打闹动静不大，却也是这么日子以来为数不多的消遣式行为。
毕竟这种类似劳务派遣的工作因人而异，能够细细体会，并且乐在其中的人，也的确不会太多。
或许今日又会如同以往那般，没有丝毫的波澜，如同深夜平静的无风带，水面平稳如地面般安定……
但是。
所谓的事与愿违，或许便是如此。
咕……
像是某种事物下沉，坠落。
而紧随其后的一声嗡鸣，更是让在场的二人都忍不住站立起身，朝着身后的方向凝望而去。
他们的表情都在瞬间变形。
只因这个动静对他们而言绝对没有陌生可言——作为派遣，前往现实活跃的死神。
二人在出发之前就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针对型训练。
而其中的一项，正是‘辨认虚出现的征兆’。
“空间被打开了……是大虚入侵的征兆？！”
话音一落。
漆黑的阴影侧，仿佛有着某个东西，在此刻陡然明亮了起来。
那是两团猩红色的轮廓，亮如血月般的底色，仅仅只是注视着，已让在场的二人汗流浃背。
“这是……”
斑目志乃只能来得及吐出两个字眼。
光就开始了收缩。
漆黑色的球状物浑噩着涌现，它虽然与背景的夜幕完美融合，但就像是枚深沉而阴暗的太阳，让二人都根本挪不开视线。
完全没有任何的异常点，眼下发生的事情，几乎就与灵术学院教育的内容一般无二。
这是虚闪，是威力巨大，即便席官都无法将其阻挡的力量。
除却了闪避之外别无他法，所以必须在对方发起进攻之前……开始移动！
心跳加快，嗓子眼发紧。
斑目一角教会过她许多东西，这会儿应该要做些什么……躲避，攻击，呼救。
怎样都行。
但身体却是不听使唤。
身体止不住地发颤，仿佛有电流从脚底穿入，刺进身体，麻痹神经。
眼眶之中已经开始打转了泪水的轮廓，但心脏的剧烈跳动，却让斑目志乃愣是再无法发出半点之多的声音。
所谓的战斗就是如此。
做出觉悟与否的瞬间，便是决定了去留的最后时刻。
“志乃小姐！”
龙之介撞了过来。
他直接把愣在了原地的斑目志乃挤向身旁，作为代价而言，他的身影却在瞬间被黑色的洪流吞没。
斑目志乃张大了嘴，她似乎是直到了这一刻才有所明悟。
要反抗。
就必须拔刀。
紧握手中之刃，抛弃幻想，背负护廷十三队之名战至最后一刻，这才是她来到此处的意义所在。
平日里头斑目一角经常挂在了嘴边，自己却又不屑一顾的东西。
也是只有到了此刻，才会让斑目志乃有了更多的明悟。
早些领悟这些东西就好了。
斑目志乃眼角滑下了后悔的泪水，毕竟现实从来都不会以人的意志而转变。
除非……
有人早于她之前，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轰！！！
一声骤然爆起的轰鸣，将那道宛若流水般冲刷的黑色洪流斩开！
无处宣泄的力量被迫分流，朝着左右两侧奔涌而去，直至湮灭于空中。
“真是危险啊……你们两个。”
轻巧的语气之下。
是某个背对着斑目志乃的人影。
对方穿着尸魂界的典型制服，顶着一头两眼的橘黄色头发。
已经昏迷过去了的龙之介被他夹在了胳肢窝下头，这会儿一副生死未卜的模样。
接连不断的嗡鸣声响起，如同方才那般的裂口，在此刻接连出现了十几个之多。
这些裂口的大小不一，如今表现出来的程度也是各不相同。
斑目志乃看到了某个最是宽阔的裂口，此刻已有一双漆黑色的长手从中伸出，上下抓握住了缝隙的位置……
并做出了一个奋力撕扯的动作。
白色的假面，毫无表情可言的模样。
这就是只有副队长级别以上的人，才能够独自面对，并将其处理的大虚！
“不行，快点撤退！我们去呼叫支援！”
“不用做那么麻烦的事情……劳驾，你还是帮忙看好你的伙伴吧。”
也不等着斑目志乃做出回应，对方就已经把龙之介给抛了回来。
稍微有些草率的举动，明显是打乱了斑目志乃的思绪。她刚忙着接住了搭档的身影，检查身体，探查心跳。
确认无误之后……
天空之上，也已经开始洒起了澎湃的灵雨。
斑目志乃只能看到对方的身影不断穿行在了空中，穿越空间而来的大虚做不出丝毫之多的抵抗，被斩断透露，切开手臂，发出嘶哑的怒吼……
蕴含着虚毒的血水，在空中被对方散发出来的灵压所包裹，尽数蒸发，直至变成了无害的回归之物。
斑目志乃瞠目结舌地看着对方，直至将所有的大虚都给解决掉过后，这才重新回到了她的面前站定。
也是到了这会儿，她才看清楚对方的样貌。
是个看起来年轻到过分了的家伙……
只是脸上虽然还有着某种不切实际的自信感，但这种游刃有余的气势，也已是足够让人侧目。
斑目志乃看着他笑着向自己伸出了右手。
“我叫黑崎一护，是一名死神代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