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367：您的培养
有马队长的记忆出问题了。
——即便没有别人加以提醒，雏森桃也能很明显地察觉到这方面的问题。
不仅仅是自己，有马队长就连虎彻前辈，还有五番队的大伙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虽然对这个结果感到不甘心，甚至在看到有马静也那张有些迷茫的脸，雏森桃心中都会泛出一阵略微的酸楚，以及类似热泪盈眶的冲动。
稍微有些委屈。
但更多的还是一种类似的打抱不平。
事实已经证明了有马静也的无辜，那接下来就只需要为其平反……有马队长应该就能回到尸魂界了吧？！
失去了记忆也没有关系。
毕竟关心有马静也的人就在这里，只需要再一次地模仿之前那般，重新创造出这些东西就好了。
时间肯定够用。
只是想到了这里，雏森桃的脚步就不由自主地轻快了许多。
她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出来，嘴里头哼唱着让人心神安宁的调子，开始加快步伐。
——因为之前相处过了一段时间的关系，如今有马静也的去向为何，她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少女在此刻斟酌着自己的用词。
不断地反思，重构着自己的语言，试图在再一次遇到对方过后，给予最好的印象。
但是这一切的期待，却在某个时刻戛然而止。
雏森桃看到了远处正紧密相拥的二人。
“……”
很难说少女此刻的心境为何。
是伤心，难过，抑或是那种莫名的失落感吗？
或多或少的有一些，但对于此刻的雏森桃而言，更多的还是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当事人甚至自己都无法解释这种情绪上的变化。
她只是抿着嘴唇，站在了边缘处，在不妨碍对方的同时，略微地按压着自己的胸口……
这种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连雏森桃自己都很难说明。
直至身后传来了窸窣动静，五番队副队长这才抓紧时间，稍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转身走了出去，正好与折返回来的有马静也二人碰面。
“……？”
嘉蒂丝看向了雏森桃，眼神里头的光彩比起说是嫌弃，反而更像是一种打量。
但这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
她只是简单地扫了眼，便将目光收拢，转而投向了身后的有马静也。
“那我先回去了……你待会儿不要忘记快点过来喔。”
“嗯。”
嘉蒂丝转身快步离去，只剩下了二人在场。
有马静也与雏森桃简单地交换了一下目光，前者的平淡与后者的迷茫呈现出一种古怪的交织，却又在瞬间别开。
“我有个想要去看看的地方……能麻烦你带路吗？”
既然有请求，就没有不回应的道理。
雏森桃刚忙着擦掉了脸上浅浅的泪痕，在这会儿用力地点了点头。
“没，没问题的！”
那就出发吧。
——虽然没有这么说。
但有马静也沉默着走在了前头，于此刻跟雏森桃擦肩而过。
只是一瞬间。
仅仅只是在这恍惚之间的停顿过后。
少女完完全全地明白了……自己的想法究竟能有多么的天真而幼稚。
这个人……
不是有马队长。
如果是那个温柔又强大的有马队长，是不会这样就无视掉其他人的眼泪，露出这种冷漠表情的人。
终究只是自己想的过于天真。
已经死去了的人再不能复活，而即便是再如何的相像，这也绝对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有马静也’。
这是装在了相同肉体之中的不同灵魂。
他有着自己的目标，有着自己的想法，却与她记忆之中的有马队长……完全不同。
怪不得。
虎彻前辈没有来找他，就连之前的朽木队长同样也没了任何的联系。
大家都明白……这只是一个形似神不似的‘替代品’，并非是他们记忆之中的那个温和男子。
所以说到底。
没有看清楚的……依旧是雏森桃自己吗？
心中略微涌现出了一种名为酸涩的情感，眼眶微微发热，迫使着少女抬起了右手，在此刻轻抚过了眼睑。
不想哭的。
但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反应。
明明自己才是最不应该委屈的那个人，毕竟付出了一切的是有马静也，自己说到底也只是单纯的‘受益方’而已。
但在此时此刻，雏森桃依旧无法按耐住内心的情绪波动。
好想说一声对不起。
不应该在那种时候迫于形势，最后按照平子队长说的那样，仅仅只是在队长之间游说而不做出实际行动。
没有人理解，有马静也死去的时候……
应该很孤单吧。
泪水夺眶而出，雏森桃无声地开始哭泣。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软弱如我，此刻根本不应该露出这样的表情。但只是想到这些，情绪就会激动到难以自制的程度。
虽然没有抽噎的声音，但毕竟脚步变得有些虚浮，原本正在前头的有马静也便是停下了步伐。
他半转过身。
看到了狼狈不堪的五番队副队长，正在此刻赶忙着擦拭脸上的泪水。
“……”
不明白对方此刻产生的情绪波动。
但有马静也依旧会出于礼貌，在此刻选择性地问道。
“需要帮助吗？”
雏森桃连连摇头。
就像是为了自己的失态而致歉，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后退两步，用力地……
就这么用力地，擦掉了自己脸上的痕迹。
衣袖重重地碾过了脸颊，剧烈的擦拭痕迹残存在了脸庞一侧，按压出来的鲜红色痕迹醒目至极。
“没关系，没关系的！”
停顿片刻，在强挤出来的笑容之后，是雏森桃刻意微微用力，继而伪装出来的高亢语气。
“让您见笑了！”
有马静也并没有立刻回应。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那双开始变得坚定的眼神，随后若有所思地后退了几步。
微微点头。
“是我想太多了……抱歉。”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让您看到了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抱歉。”
雏森桃小跑着赶了过来，她就落在了距离有马静也三步之远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后头。
二人就这么走出了十几米远。
随后，有马静也低声说道。
“以前的那个我……跟你关系很好吗？”
“嗯，您是我以前的队长。我现在能有这样的成就，性格，都是仰仗了您的培养。”
“……是吗。”
“就是这样。”
“以前的那个我，把你培养得很好啊。”
停顿片刻，有马静也头也不回地轻声说道。
“你是个坚强又自立的战士，虽然看起来很柔弱……但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厉害了。”
雏森桃的嘴巴忍不住瘪了下去。
心头抽搐般的疼痛感让她的泪腺又在收缩。
然而这一次，比起酸涩而言……更多的还是一种让她挺起胸膛的勇气。
有马静也说的不错。
过去的有马队长，的确培养了她很多很多。
所以在今天才会站在这里。
不是为了找到过去的影子，而是为了证明对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泪痕与浅薄的红印交织在了一起，却让雏森桃的坚毅表情变得愈发认真。
她的嘴唇微颤，于此刻终于说出了个发自内心的感慨。
“嗯，所以我还会变得更坚强！”
在旁的有马静也微微停顿，随后笑着说道。
“我相信你能做到。”
……
“只剩下了一天的时间，虽然说特训什么的已经来不及了，但总归还是要商量一下战术方面的内容吧？”
京乐春水的提议不无道理。
毕竟在战斗力有限的情况下，自己一伙人的实力就等同于牌选。在合适的时机打出相对应的牌，最大程度地利用自己一方人的战斗力……
作为成熟的战略家而言，这的确是需要具备的素质与能力。
这点就连沉默的山老头同样也十分赞同。
但是事与愿违啊。
看着面前来开会的就那么几个人，此刻的总队长已经开始头疼了。
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鼻梁骨，一副人都快要被气晕过去的表情。
“七绪酱，稍微解释一下吧……这参会人数是怎么回事？”
不等身旁的伊势七绪开口，双手抱在了胸前的日番谷冬狮郎已经开口说道。
“那种事情不用麻烦手下的人汇报也能明白吧？大家伙都有自己想要去处理的事情罢了。”
停顿片刻，冬狮郎的语气稍微放缓了一些。
“毕竟明天之后，尸魂界究竟会怎样……谁也猜不到吧。”
并不能责怪这家伙说丧气话。
毕竟从事实看来的确如此，友哈巴赫仅仅只是第一次的入侵，就已经几乎要清空了尸魂界的高层力量。
那在经过了一次空前绝后的圣别之后，他的力量又会提升到什么程度？
毫不夸张地说，许多人都是做好了在明日就牺牲的准备……才会选择站在这个地方的。
“想要跟人倾诉，抓紧时间见一见久违了的亲朋好友的。”
“单纯想要自己追寻力量，而不是跟我们一起行动的……”
“甚至还有自己打着算盘，认为跟我们说话就是对牛弹琴的。”
冬狮郎如数家珍地说着这些话，最后摊开了双手，做了个很无奈的姿势。
“不论站在那个角度，我都觉得很难跟这些人沟通啊。”
诚如对方所言。
如今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是油腔滑调如京乐春水，都暂时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说辞。
稍微有些冷场了。
但没关系。
浦原喜助在旁笑嘻嘻地说道。
“嘛～各有所长说的应该就是这种情况了吧？比起勉强让大家伙联合在一起行动，我认为这种程度的自由还是很有必要的。”
毕竟……
“这也是一次空前绝后，完全没有过任何先例的联合部队吧？”
死神·虚·灭却师。
甚至在黑崎一护的带领下，某些诞生在了人类之中的完现术使用者已经出现在了尸魂界之中。
“现在这个时间，可以说……三界之中的所有拥有战斗能力的生灵，都几乎全部汇聚在了这里。”
“我有理由相信，这就是我们选择了正确道路的回应。”
“我们作为这个世界，正在向友哈巴赫发起应有的反抗。”
浦原喜助的语气如常，此刻即便是被众人凝视，他依旧能保持住最为平淡的态度。
“我虽然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但我认为我们的做法绝对没有问题……所以比起布置，排兵布阵而言……”
“倒不如直接放手一搏，让大家伙用自己最为擅长的手段比较好。”
“您觉得呢，总队长大人？”
都已经把好话说尽了才把皮球踢回来吗？
这基本就等同于不给京乐春水留有回旋的余地了……真是的，明明都已经离开了尸魂界那么多年，但这个阴湿劲还真是一点不减啊。
不过……
嘛～因为是同道中人的关系，京乐春水也是不讨厌就是了。
露出了个平淡而又无奈的笑容，京乐春水挠了挠嘴角，轻声说道。
“浦原先生说的挺有道理的。”
会议还在持续下去。
姿势相较于之前比较生硬而刻板的议题而言，这会儿的气氛就已经明显缓和了许多。
甚至京乐春水还趁机摸出了自己珍藏许久了的清酒。
伊势七绪自然开始暴跳如雷。
她寻求帮助似地开始向着四周打量，却根本找不到山老头的身影……老东西在浦原喜助说完话之后就已经偷偷摸摸地离开了。
这会儿正找到卯之烈开始细细品茶。
用行动暗示放纵。
最后的最后，这位时任的一番队副队长也已经完全放弃了‘原则’。
你就闹吧，谁能管你呢？
但伊势七绪也没能幸免，因为刚刚走出会议室，就已经被松本乱菊给抓了个正着。
“女子会，就在待会儿……破面和灭却师都会来，你也不能落下！”
所以到底是在什么时候？
这群人都已经给打成一片了吗？
在这熙熙攘攘的氛围之下，浦原喜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群。
他退到了身旁无人的长廊之上，随后摸出了随身携带的电话……上头显示了好几个未接来电，如今正是拨回去的时候。
“抱歉～新品手机虽然可以跨界使用了，但说到底还是有些不稳定呢。”
“那么那么，你那边的工作怎样了？我知道在现世找人是很麻烦，但这种好时候也就只能拜托你啦……”
“喔？好消息？是吗……”
浦原喜助脸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显现了出来。
“有了这个的话，我们胜算……不，不应该这么说的。”
简单地斟酌了一下用词，浦原喜助的脑海之中飞快地虚构出了明日可能会发生的场景，以及许多能够预测到的走向。
他的脑海之中翻滚着类似的景象，直至最后如同流沙那般，朝着凹陷下去的出口聚拢。
“有了这个的话。”
“我们就有了真正意义上的‘翻盘机会’。”
“当然……要是可以的话，最好还是不用上的比较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