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是你先带人去一品轩找茬的？”
“我那是正常商业调查！”
魏君书提高了声音。
“他们餐厅卫生肯定有问题，不然为什么怕人查？而且那个秦洛”
“够了。”
魏天城打断他。
“公司会议上不要谈私事。你手下那些网红最近表现如何？”
魏君书不甘心地撇撇嘴。
“『桃朵朵开'公会这个月业绩增长40%，我让他们集中火力攻击一品轩，现在抖音上全是他们的负面新闻，我看那家店还能撑多久！”
魏天城眼中带著不悦。
“商业竞爭要讲究方法，不要做得太明显。”
“爸，您太谨慎了。”
魏君书不以为然。
“现在谁不是这么玩的？我们钱养的那些大v，不就是用来干这个的吗？”
魏君武突然插话。
“君书，父亲说得对。攻击可以，但要把握好度，別给抖音那边留下把柄。毕竟我们还要靠他们吃饭。”
魏君书正要反驳，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他的助理豆包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手里拿著一张纸。
“对不起，打扰各位了！”
豆包满头大汗，快步走到魏君书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同时將那张纸递给他。
魏君书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他快速瀏览完纸上的內容，猛地站起来。
“这不可能！”
“怎么回事？”
魏天城沉声问道。
魏君书將纸拍在桌上。
“抖音闽都分公司发来邮件，要求我们立即下架所有关於一品轩的负面视频，並且並且要求所有发布过相关视频的主播在两小时內发布道歉视频！”
会议室里一片譁然。
魏君武第一个反应过来。
“理由是什么？”
“说是什么『涉嫌恶意商业詆毁'、『违反社区公约'之类的套话！”
魏君书咬牙切齿。
“这明显是有人从中作梗！”
魏天城接过那张纸，快速瀏览后，脸色也变得凝重。
“君武，立刻联繫你在抖音的关係，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魏君武已经拿出手机。
“我这就打给抖音內容运营部的张副总。”
趁著哥哥打电话的空档，魏君书愤愤不平地说。
“爸，这肯定是秦洛搞的鬼！他今天来公司闹事不成，就找抖音的关係整我们！”
魏天城没有立即回应，而是沉思片刻。
“如果他能影响到抖音的决策.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时，魏君武掛断电话，脸色异常难看。
“张副总说这是总部直接下的命令，连他都不知道具体原因。只知道新股东特別关注这件事。”
“新股东？”
魏天城眉头紧锁。
“抖音什么时候有新股东了？”
魏君武摇摇头。
“张副总也不清楚细节，只说是一位神秘富豪收购了大量股分，今天刚刚完成手续。”
会议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魏君书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刷地变白。
“等等.秦洛今天上午来公司时，好像说过.他说『明天之后，你们会跪著来求我'”
魏天城猛地站起身。
“立刻查清楚抖音新股东的身份！同时.”
他。
“暂停所有对一品轩的攻击，让那些网红暂时不要发布任何內容。”
“爸！”
魏君书急了。
“如果让那些网红道歉，他们的信誉就全毁了！以后还怎么带节奏？而且这不等於我们认输了吗？”
天城娱乐集团总部，顶层会议室。
电子邮件的提示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豆包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投影仪上的画面隨之切换，显示出一封来自抖音官方的邮件。
“这不可能.”
豆包的声音有些发抖，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再次確认邮件內容。
魏君书猛地从真皮座椅上站起来，西装下摆带翻了桌上的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会议桌上蔓延。”
多少？你刚才说多少网红被点名了？”
“一百三十七个，魏总。”
豆包咽了口唾沫。
“包括『小甜甜'、『老司机'和『美食侦探'这些头部帐號，粉丝量都在五百万以上。”
会议室內一片死寂，只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嗡嗡声。
魏君书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下意识地摸向西装內袋，掏出一盒香菸，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啪！”
一声巨响，魏天城的手掌重重拍在会议桌上，震得几个玻璃杯跳了起来。
“魏君书！你给我解释清楚！”
这位天城娱乐的创始人双眼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
“不是说只有四十五个帐號参与吗？怎么变成一百三十七个了？”
魏君书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转头看向豆包，眼神中带著求救的信號。
豆包硬著头皮开口。
“魏董事长，最初確实只有四十五个帐號按照计划发布了一品轩的负面视频。但后来后来事件发酵，很多网红自发加入，蹭热度.”
“蹭热度？”
魏天城冷笑一声。
“你们知不知道这些帐號每年给集团带来多少利润？现在抖音要求他们全部下架视频，还要在两小时內发布道歉声明！一旦执行，这些帐號的商业价值至少缩水一半！”
魏君书终於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爸，我们可以申诉.”
“申诉个屁！”
魏天城抓起桌上的文件夹狠狠砸向儿子。
“一品轩的股价已经跌了30%，他们老板秦洛能善罢甘休？现在抖音明显是站在他们那边！”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魏君武大步走了进来。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蓝色西装，领带不苟地系在脖子上，与弟弟魏君书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
“爸，我刚听说了。”
魏君武的声音沉稳有力。
“邮件是抖音闽都分公司发的，负责人是夏敏敏。”
魏天城眯起眼睛。
“你认识？”
“有过几面之缘。”
魏君武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轻轻放在桌上。
“给我两小时，二百万现金，我去会会这位夏总。”
魏天城盯著那张银行卡看了几秒，缓缓点头。
“不惜一切代价，必须保住我们的帐號。”
魏君武拿起银行卡，转身前瞥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弟弟，嘴角勾起冷笑。
“君书，下次搞事情前，记得先问问哥哥。”
抖音闽都分公司，总经理办公室。
夏敏敏正在审阅一份文件，她三十出头，一头利落的短髮，穿著简约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
办公室的玻璃门被敲响，秘书探头进来。
“夏总，天城娱乐的魏君武先生想见您。”
夏敏敏的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隨即继续书写。
“让他等十分钟。”
十分钟后，魏君武被请进了办公室。
他脸上掛著得体的微笑，主动伸出手。
“夏总，久仰大名。”
夏敏敏没有起身，只是示意他坐下。
“魏总，有什么事直说吧，我很忙。”
魏君武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调整回来。
“夏总爽快。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他从西装內袋取出那张银行卡，轻轻推到夏敏敏面前。
“一点心意，希望夏总能对我们天城娱乐的帐號网开一面。”
夏敏敏看都没看那张卡。
“二百万？魏总觉得一品轩的损失值多少钱？”
魏君武眼中带著诧异，但很快掩饰过去。
“商业竞爭嘛，难免有些摩擦。夏总若是嫌少.”
“不是钱的问题。”
夏敏敏终於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
“你们天城娱乐动用一百多个帐號，编造事实，恶意攻击一品轩，导致他们线下门店营业额暴跌40%，三位主厨辞职，两家分店被迫停业。现在，我只是让你们尝尝同样的滋味。”
魏君武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夏总，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们天城娱乐在抖音每年投放的gg费超过八位数.”
“那又如何？”
夏敏敏冷笑。
“抖音不缺你们一个客户。”
魏君武猛地站起身，声音压低却充满威胁。
“夏总可能不知道，我们和抖音集团的吴大为副总经理关係很好。”
夏敏敏的表情丝毫未变。
“吴副总？你可以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魏君武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號码，故意开了免提。
电话很快被接通，一个中年男声传来。
“君武啊，什么事？”
“吴叔，我在闽都分公司夏总这里遇到点麻烦”
魏君武简单说明了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吴大为的声音变得严肃。
“敏敏，这事你別管了，我来处理。”
夏敏敏对著手机平静地说。
“吴副总，这是公司正式下发的处理决定。”
“我马上到办公室，等我。”
吴大为说完就掛断了电话。
魏君武得意地看著夏敏敏。
“夏总，何必呢？现在收下这张卡，大家还能做朋友。”
夏敏敏只是拿起內线电话。
“小张，准备一下会议室，吴副总半小时后到。”
一小时后，魏君武志得意满地走出抖音闽都分公司大楼。
他刚坐进车里，就迫不及待地给父亲打电话。
“爸，搞定了。吴叔直接把夏敏敏调到了山区运营部，新负责人马上到任，会撤销对我们的处理决定。”
电话那头，魏天城的声音明显轻鬆了许多。
“干得好！君武啊，还是你靠得住。”
魏君武掛断电话，看了眼手錶，距离抖音规定的两小时时限还有四十分钟。
他冷笑一声，给弟弟发了条语音。
“学著点，这才叫办事。”
然而，就在他准备发动车子时，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是吴大为的来电。
“吴叔？”
魏君武接通电话，语气轻快。
电话那头，吴大为的声音却异常慌乱。
“君武，出大事了！我刚被董事会紧急卸任，新的副总经理.是夏敏敏！”
“什么？”
魏君武差点把手机摔了。
“这怎么可能？谁有这么大能量？”
“我也不知道！”
吴大为的声音充满恐惧。
“是集团总部直接下达的人事任免，连ceo都没提前收到通知！君武，你们到底惹了什么人？”
魏君武的额头渗出冷汗，他想起夏敏敏那句“抖音不缺你们一个客户”，突然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像的复杂。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收到一条消息，是豆包发来的。
“魏总，出事了！我们旗下所有发表过一品轩负面消息的帐號全部被封禁！包括那些五百万粉丝的大號！”
魏君武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手机滑落到车座下。
他机械地弯腰捡起，拨通了弟弟的电话。
“君书.那个秦洛，到底是什么人？”
魏君武揪著弟弟衣领怒吼。
“你查清楚，秦洛就一个开饭店的？”
豆包衝进来尖叫。
“抖音把咱们公会封杀了！”
病房里，抗美援朝老兵颤巍巍站起，抓著秦洛的手老泪纵横。
“小神医啊.”
夏敏敏突然闯入。
“天城请了李处，点名要见您！”
魏君武的办公室內，空气凝滯得如同铅块。
他额角青筋突突直跳，那只揪著魏君书衣领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著惨白。
“一品轩老板？就他妈一个开饭店的？”
他几乎是咆哮出声，唾沫星子喷了魏君书一脸。
“能让吴大为那种级別的副总十分钟內捲铺盖滚蛋？能让夏敏敏一个地方负责人直接坐上集团副总的位置？你他妈查清楚了吗？！”
魏君书被勒得几乎喘不上气，脸色由白转青，眼神里全是惊惶。
“哥…哥…我真查了！能翻出来的，就…就一个一品轩！孤儿身份！名下其他產业…都…都查不到关联啊!他…他肯定是走了狗屎运，或者…或者背后真有我们不知道的大佛…”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在魏君武那要杀人的目光下，辩解显得苍白又可笑。
“狗屁的大佛！狗屁的运气！”
魏君武猛地將他往后一搡。
魏君书踉蹌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红木书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几本书册哗啦啦掉下来。
“一百三十七个帐號！全他妈封了！你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魏君武逼近一步，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出来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