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科尔·法伦的终末
“幻觉？呵呵。”
李诺轻笑低语，手指轻轻搓动。
羊水罐的顶盖被空气之手掀开。
科尔·法伦的脑袋被空气之手拎出来，贴着地面上的四具恶魔尸首移动，近距离感受它们眼中的绝望、身体的恶臭、凄惨的死状。
“不可能…这不可能…”
科尔·法伦像是失心疯一般喃喃自语，双眼无声，信仰开始崩塌。
李诺把它的脑袋放回羊水罐。
之后每隔几个小时，扮演斗篷人的绿皮大爷就会押着四只恶魔领军过来审判，周期性地碾压科尔·法伦的神经。
用恶魔尸首垒起来的山头，渐渐压垮它的信仰、认知、世界观和理智。
科尔·法伦从最开始的癫狂，到后来的恐惧、茫然和困顿，最后演变成了麻木。
对恶魔和至高天神明的崇拜并未给它带来生的希望。
每逢恶魔领军被审判，科尔·法伦都会高呼祈祷的口号，或者是厉声喝骂。
但这无济于事，恶魔照样死去，科尔·法伦也依旧被困在罐子当中。
它无比渴望至高天的神明能听到自己的呼唤，将自己从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救出去。
它期盼的神迹并未降临，就仿佛神明已彻底将它抛弃。
孤立无援，绝望无助。
求生本能驱使科尔·法伦向神秘的黑袍人作出妥协，甚至不惜放弃过去的尊贵的地位和心中的高傲，在羊水罐里卑躬屈膝。
“这位..大人”
科尔·法伦艰难地开口，努力让自己显得卑微：
“我愿意向您臣服，不管您说什么，我都会照做。”
“臣服？你是不是会错了意，科尔·法伦？我没有想要获取你的忠诚。”
“那您这是在…”
“我只是单纯地在宣泄怒火而已，现在我已经宣泄得差不多了。”李诺语气淡然，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看到你面前那四个恶魔领军了吗？它们死后就轮到你了。你放心，你死后，我会把洛迦和艾瑞巴斯也抓来审判，你们三个不会回归所谓的混沌神明的怀抱，你们只会像土鸡野狗一样死得毫无声息。”
李诺大手一挥。
八名身高超过四米的兽人亲卫将四只恶魔领军押到近处。
高斯利刃闪过光，手起刀落之间，四颗丑陋又狰狞的头颅滚落地面。
恶魔领军的无头之尸被随意地丢到尸堆上，如同毫无价值的垃圾。
羊水罐被空气之手打开，里面的脑袋飘浮在空中，闪耀绿芒的高斯利刃高高举起。
科尔·法伦心惊胆战，忙不迭地痛呼哀求：
“大人！大人！我祈求您的怜悯和慈悲！我会告诉您我知道的一切！混沌神明命令我们…不！是混沌狗屎蛊惑了我、奥瑞利安和艾瑞巴斯，一切都是混沌狗屎的错，我们只是一时疏忽！”
兽人小子举起手中的高斯重斧，只需李诺一声令下，科尔·法伦那卑贱的生命就会迎来终结。
李诺淡淡地问道：
“混沌如何蛊惑你们？从完美之城被毁之后说起。”
在正常的战锤历史中，完美之城被毁灭之后，洛迦经历了大半年的颓废期，这才在艾瑞巴斯和科尔·法伦的劝说下，前往恐惧之眼附近寻找神明的踪迹。
这趟旅程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最终以怀言者三巨头投混，数支连队成为附魔之子作为结局。
可在李诺所处的战锤世界中，三巨头投混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是完美之城刚一被摧毁，他们仨就去了恐惧之眼。
不用细想都知道，这里面大有问题，很可能引导自己发现时间线走向异常的真相，所以李诺才会有此一问。
“完美之城被毁之后…被毁之后…”
科尔·法伦经过连续几天的惊吓，早已神志不清。
它反复念叨同样的字眼，渐渐找回自己的记忆：
“我我想起来了！完美之城被毁之后，我们返回寇其斯修整，奥瑞利安闭门不出，我和艾瑞巴斯对此束手无策，直到有一天。”
科尔·法伦瞳孔一缩，神情变得恐惧，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直到有一天，一股难以抗拒的灵能力量笼罩奥瑞利安的缮写室，我和艾瑞巴斯都在场。我们三个不能动弹，只能被迫承受呢喃低语。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声音，冰冷、无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他告诉我们，我们如果想要见到真正的神明，就尽快前往‘巨眼’，我们将在那里收获我们想要的一切…”
李诺背负双手，思忖着说道：
“你是说，那个声音是‘男性’嗓音？”
“是的，大人，是的，我百分百确定说话的人使用了男性嗓音，而且他用的语言是高哥特语。”
李诺侧首看了眼身旁的兽人小子。
对方手里拿着一台仪器，仪器与科尔·法伦的后脑勺相连。
这是一种测谎仪，通过直接监测脑电波变化来甄别科尔·法伦有没有说实话。
兽人小子朝李诺微微颔首，表明科尔·法伦说了实话，没有撒谎。
“你知道那天用灵能控制你们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大人，我们也想知道答案。”
“你们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大人，线索很少，我们检查了灵能监测装置、俄歇矩阵，还有各类扫描器，却惊讶地发现它们并未记录那股伟岸的灵能力量。”
李诺思索一下问道：
“你为什么会觉得那股灵能力量伟岸？仅仅是因为你们无法反抗他吗？还是说，他对你们施加了某种心理层面的影响？”
“我觉得，二者皆有。”科尔·法伦毕恭毕敬地说道：
“当那股力量作用在我们三人身上，我们没来由地生出强烈的崇拜，竟是一下子被他蛰伏。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我们都会觉得他是对的，而且我们必定惟命是从，就好像他…他是一尊真正的神明。”
科尔·法伦怯生生地瞥了眼面前的斗篷人，这才把最后一句话说完，生怕对方在听到“神明”二字后暴起发难。
还好，还好，斗篷人或许是觉得自己这个怀言者一连连长还有用，并未展露出杀意。
“还有吗？你还能告诉我什么？”李诺问道。
“我还知道很多东西！比如我的残酷求索战团，我的兽人腐化计划…”
科尔·法伦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全部说出来，不敢怠慢。
残酷求索战团就是月级巡洋舰上的星际战士部队，目前除了科尔·法伦以外，其余战团成员全部化为宇宙尘埃。
战团携带了一种能腐化兽人的灵能药剂，主材料是幽灵蘑菇的净化浓缩液。
给兽人灌下药剂，配合激发灵能仪式，就能强行赋予它们“生与死”的概念，让它们意识到“生命只有一次”，逼迫它们为了“活命”而接受混沌腐化。
科尔·法伦还提供了一份名单，上面是已经被残酷求索战团腐化的兽人部队，艾皮迈特de星上的混沌兽人赫然在列。
李诺将名单收好问道：
“很不错，科尔·法伦，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大人，能为您这样的存在效劳，是我毕生的荣幸，那些自诩为至高天神明的杂碎根本不值一提…”
“呼——”
一道风声划过，高斯重斧悍然下砸。
“噗！”
科尔·法伦的脑袋应声炸裂，污血和碎片泼洒地面。
李诺掀开兜帽，显露太空的模样。
他身边的高大人影也跟着掀开，正是野兽，其余的兽人则是太空野兽氏族的亲卫。
这里是帕鲁军阀的网道前哨基地深处。
前哨基地隔壁就是恶魔遍地走的网道坟场，那里有着数之不尽的恶魔部队，领军之类的存在每天都会“刷新”十几只。
原本恶魔领军会被帕鲁远征队干掉。
科尔·法伦来了之后，李诺特意让野兽活捉恶魔领军，押送它们来到科尔·法伦面前进行无情的审判。
这一过程持续了大约三天，累计审判了八十只恶魔领军，科尔·法伦终于扛不住了，主动交代情报。
情报到手，咱们的洛迦之养父、怀言者一连连长就自然毫无用处。
一斧子下去，送它上路。
至于为什么不用吐真剂。
不是李诺不想用，而是科尔·法伦恶魔化之后，对吐真剂完全免疫。
“野兽，把这里清扫一下。”
“昂。”
李诺带上装有情报的数据板离开审问室，来到隔壁的房间。
这里是一座临时打造的多功能实验室。
科尔·法伦的脑袋泡在羊水罐里，而它的四肢和躯干则在进行切块研究，破解“受祝之子”的奥秘。
与此同时，真菌基因模拟功能同步进行，尽可能地还原科尔·法伦的基因样本，探索混沌腐化对基因片段的各种影响。
经过三天的高强度研究后，诸多奥妙浮出水面。
首先是“受祝之子”的原理和机制。
简单来说，和真菌的感染、寄生差不多。
只不过，寄生在宿主体内的恶魔，既要摄取物质营养，又要吸收精神营养。
物质营养包含碳水化合物、纤维素、维生素、部分金属元素，还有一些亚空间能量。
精神营养是宿主的情绪波动。
这种波动会承载在亚空间能量上，和它一起被恶魔吸收。
既然恶魔的寄生机制和真菌感染差不多，那有办法进行事前预防和事中干预吗？
有的，兄弟，有的。
第一种思路是拥有李哥同款灵能场，彻底将混沌隔绝在外。
第二种思路是注射疫苗。
目前暂时不确定怎样的疫苗适合用来应对恶魔。
当务之急依旧是用真菌基因模拟进行返祖实验，把太古结晶真菌的返祖程度提升上去，而非研制针对恶魔的疫苗。
现在的情况是：
科尔·法伦的肉身和它体内的恶魔已经从物理层面被抹除。
恶魔投影因为网道的隔离效果，无法回到亚空间。
在失去赖以生存的肉身之后，恶魔投影彻底湮灭，科尔·法伦的死因并未泄露出去。
法伦的灵魂不用多说，它也在肉身的生机归零之时消弭。
李诺仔细回忆了好几遍自己生擒科尔·法伦的过程。
月级巡洋舰的星图、沉思者阵列、导航数据库，机械神甫的植入物，星际战士的应急通讯器等。
所有有可能暴露自身秘密的事物，全都被海盗舰队的光矛和宏炮碾为齑粉，不存在一丝一毫修复的可能。
李诺以为把细节做到这一步，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
可在拿到科尔·法伦的情报后，他却发现自己有一定几率掉马甲。
残酷求索战团是追着“大黑牙”而来的。
战团出发之前，科尔·法伦身处洛迦的远征舰队。
洛迦和艾瑞巴斯都知道科尔·法伦的目标是“大黑牙”。
科尔·法伦失联之后，洛迦和艾瑞巴斯首先想到的肯定是“大黑牙”。
他们会派遣人员前来追踪“大黑牙”的下落，搜寻一切与科尔·法伦有关的线索。
海盗舰队的舰船特征码，曾被艾皮迈特的太空卫队记录。
在极小概率下，怀言者有可能通过访问艾皮迈特的军事数据库，发现“大黑牙”的行踪。
李诺本想现在就“下线”，把相关数据记录删掉。
可这样不行。
军事数据库里的数据，他有权限删除，可以做到彻底掩盖相关记录。
但机械神甫、机械教的沉思者里的数据，他却没有权限删除，强行为之还会引起猜忌。
“好在兽人海盗的舰船具有成长性，我只要稍加改造就能让舰船的结构和质量参数与军事数据库里的特征码不匹配。
“另外，我还可以操控海盗舰队骚扰另外几座巢都或者空间站。这样一来，兽人海盗骚扰艾皮迈特的事情就不显得突出了。
“更进一步说，把洛迦和艾瑞巴斯做掉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李诺眯着眼暗暗思索，深知斩杀原体一事急不得，稍有不慎便会引来整个人类帝国的敌视，到时候“大黑牙”这层马甲绝对被扒掉。
再看手中的数据板。
怎么处理这些被科尔·法伦腐化的兽人部队呢？
李诺目光微闪，在脑海中编织不同的方案。
一道灵光划过！
李诺双眼发亮，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人类帝国不在意兽人是否投混。
泰拉研究院也好，机械神甫也罢，只会将投混的兽人当做一种异形特有的变异现象。
但是！
兽人帝国在意啊。
哪个兽人老大能接受自己的小弟成为别人的马仔这件事！？
这跟牛头人有什么区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