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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这身糙衣下,满是伤痕的身体。
  被挑断手筋的手。
  被砍了数十刀,又被烙铁止住鲜血的右腿……
  那数十个深可见骨的口子,此时被布条紧紧地勒住,这才让他不至于在路上流血过多而死。
  现在他已经不期待能够报什么仇了。
  他只希望洪雅茹能够说到做到,留自己一命。
  等到一切结束了之后,他只想安静地回到摄政王府。
  希望那时洛阡陌还愿意收留自己。
  毕竟自己虽然有所谋划,但是毕竟没有成功不是吗。
  到时候只要洛阡陌愿意原谅自己,他愿意好好地留在摄政王府。
  想到这里,宴浅瑜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希冀之色。
  他微微抬起头,偷瞟了眼上首洛阡陌的脸色。
  可是他如今伤势太重,眼前一阵阵的发白,根本看不清洛阡陌的表情。
  只能隐约看出她似乎在蹙眉。
  看到洛阡陌这个表情,宴浅瑜的心里一喜。
  还以为她是在心疼自己。
  瞬间更有了底气。
  他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微微提起了些声音,对着苏暖恭敬地认罪。
  “启禀陛下,我深知罪孽深重,不但偷藏了玉玺,还差点让宰相蒙冤。”
  “罪人宴浅瑜愿意接受陛下的任何责罚。”
  “只是还请陛下看在我全族尽亡,只留下吾一条血脉的份上,饶我一命。”
  “吾这辈子都会感激陛下的恩情。”
  说罢宴浅瑜深深地俯身,对着苏暖和洛阡陌行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脸上没有一丝的怨恨。
  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族人是被洛阡陌一怒之下尽数斩杀的。
  此时,他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
  其他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
  旁边的洪雅茹看到宴浅瑜这么乖巧的,按照她嘱咐的计划行事,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有些邀功的看向了宰相。
  却发现宰相的脸色似乎越发的黑沉了,看着自己的眼中似乎还有杀气闪过。
  洪雅茹微微一愣,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思量再三,还以为宰相是在自己来之前,受到了众人的刁难,才会脸色如此难看。
  想到这里,洪雅茹也沉了脸色。
  她利落地跪倒在地,对着苏暖她们表情郑重地说道,“启禀陛下,苗疆余孽利用我相府的仁善之心,故意使计,潜入相府。”
  “还妄图把偷窃玉玺的罪名,栽赃到相府众人身上。”
  “此事已经证据确凿,和姑母没有任何关系。”
  “还请陛下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姑母的一番爱国之心。”
  “别寒了鞠躬尽瘁的老臣,一片赤胆忠心啊。”
  洪雅茹气势凛冽,眼神诚恳中还带着点怒气。
  似乎为宰相被冤枉的事既愤怒又心疼。
  她这话一出,自以为十分妥帖。
  有些欣喜地偷瞄着宰相的表情。
  还以为会得到宰相的赞许。
  却突然感觉脸颊一痛。
  “啪”的一声,整个人被扇倒在地。
  洪雅茹有些莫名其妙地捂住了脸。
  满脸怒气的抬起头,大喝道,“大胆!公堂之上随意动手,可有把陛下和朝廷律法放在眼中?!”
  她这话一说完,就看到了浑身颤抖地站在自己面前,脸色铁青的宰相。
  洪雅茹接下来的话,瞬间僵在了口中。
  她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姑母……”
  姑母为什么要打自己?
  看到洪雅茹不明所以的神色,宰相的胸口气得上下不住地起伏。
  “你这个蠢货!”宰相恶狠狠地指着地上的洪雅茹。
  声音就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她顾不得理会洪雅茹怔忪的脸色,急忙跪倒在地。
  对着苏暖慌乱的说道,“请陛下明察,老身真的不认识这个苗疆余孽!”
  “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在宰相府中的,这些真的和老身没有丝毫关系啊。”
  宰相一向淡定的脸上,带上了几丝急切。
  迫切地看着周围的众人,希望有人可以帮自己说话。
  宴浅瑜的存在她是真的丝毫不知情啊!
  感受到宰相视线的众人,下意识地转开了视线。
  脸上的表情多少带了几分怀疑。
  看到这一幕,宰相的心里忍不住一沉。
  就在此时,坐在上首的洛阡陌发出了一声冷笑。
  她翘着二郎腿,眼神戏谑地看着宰相。
  “呦~”
  “你宰相府里多了这么大一个活人,作为主人,你竟然不知道吗?”
  “这话你说出去,会有人相信吗?”
  “而且如果本王记得没错,刚刚你似乎亲口否认过,说你宰相府中并没有苗疆之人。”
  “那这个宴浅瑜又是什么情况?”
  “他可是被你的侄女亲自带到大殿的,你不会也要说你不认识他吧?”洛阡陌眼神挑衅地问道。
  听到洛阡陌的话,宰相眼神变幻的,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
  刚刚她说自己不认识雕刻国手李大人的事,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怀疑。
  此时她再说自己不认识宴浅瑜,大家也不会相信了吧。
  可是天地良心啊!自己这次真的是冤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