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两颗栗子
水珠沿着绿叶的弧线滴落，在街灯的照耀下呈现出暖黄色，雨水冲洗干净的清新空气里，有一种温暖的雪松木香气。
黑沼牙玩味的目光注视下，白川桃把手伸进黑色水手服裙子的口袋，掏出两颗栗子，举手递到他的眼前。
“前几天你说，想吃栗子，这个味道还不错。”
灯光将她手心白皙的皮肤染成琥珀色，两颗烤栗子的茶色外壳裂开细纹，露出金黄的果肉。
黑沼牙短暂地愣了一下，伸手接过，抬头注视白川桃金色的眼眸，里面映着街灯温暖的光。
没想到她会把随口说的话放在心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可不是你买得起的零食。”他有些好奇栗子的来源。
霓虹的栗子价格整体偏高，本土顶级品种拍卖天价，进口的优质栗子定价同样不低，普通人根本吃不起。
“和你无关。”
白川桃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走进漂浮着灰尘的楼道，黑色乐福鞋“啪嗒”，“啪嗒”地踩在台阶上。
“没想到白川同学是傲娇啊。”黑沼牙跟在她身后踏上楼梯，掰开栗子壳，把果肉扔进嘴里。
咬下酥软的果肉，齿间迸开山雾清甜的绵密秋日。
“不要狗叫。”白川桃一句话破坏掉他品味栗子的心情。
“这是丹波栗，主要用于高级点心，平均每粒要2000円，已经属于奢侈品了。”吃到栗子，黑沼牙心情很好，不想和她一般计较。
但白川桃并不领情，猫猫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别扭。
来到二楼走廊，她双手攥紧背包肩带，回头投来轻蔑地视线，轻薄的粉唇微动：“你好懂哦。”
心中清楚阴阳怪气很可能会挨打，说完这句话，她拔腿就跑，想要逃回属于自己的公寓。
黑沼牙快步追上，一只手抵住白川桃公寓大门，另一只手捏住她优雅的后颈，咬牙切齿地说：
“白川同学，我突然发现，你还挺可爱的嘛。”
“你想怎样？”白川桃抬头看到他阴沉的笑容，艰难地咽了咽喉咙，小心翼翼地问。
“你说呢？”
“你这是恩将仇报！”
见她美眸睁大，瞳孔微缩，黑沼牙得意地勾起嘴角：“那又如何？”
明天还要打工——白川桃有些不太情愿。
她皱了皱眉，沉吟片刻，抬头看向黑沼牙，用商量的语气说：“我没有逃避的意思，但明天还要打工，腿软会很不方便。”
“没关系，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黑沼牙俯身靠近她的后颈，鼻尖微动，果然有一种苦中带甘的雪松木香气：“去你房间，还是我的房间？”
笼罩在他的影子里，没有反抗的余地，白川桃只能认命般拿出钥匙开门，恢复往日的平静表情：“进来吧。”
从她的话语里察觉到轻微的叹息，黑沼牙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有点过分。
“白川同学害怕坏掉的话，今天放过你也可以。”
“嘁，杂鱼。”
不屑的语气瞬间在黑沼牙心中点燃怒火，他紧紧握住拳头，下定决心要让她为逞强的话付出代价。
不懂事的猫猫，必须狠狠教育，没有心软可言。
“脱鞋。”
白川桃回头看向身后的黑沼牙，她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残忍，只觉得他的咬牙切齿的笑容有些奇怪：“你的脸抽筋了吗？”
“没有。”
黑沼牙踩掉鞋子的同时，用力关上房门，扫视公寓。
和他在隔壁的公寓相同布局，因为用心打扫过卫生，更加整洁，窗户细心的安装了简易深蓝色窗帘，搭配浅黄色的床上三件套——床单，被单和枕套——视觉上给人一种明亮的感觉。
第一次进女生的房间，哪怕恨不得现在就把白川桃折在怀里，还是要遵守礼仪，稍微客气一点。
“打扰了。”
“多余。”
白川桃如此评价他的客套，再次让黑沼牙额前冒出几道黑线。
“不用假惺惺的，坐吧，我去洗澡。”
她摘下背后的老旧皮质背包，放在矮木桌的桌面，毫不避讳地坐到床边，面对着黑沼牙的方向抬起腿，手指勾起黑色过膝袜的袜口。
在黑沼牙的视线注视下，黑色过膝袜沿着优雅的腿部曲线，向下卷起，寸寸细腻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喜欢可以把袜子借给你，但要洗干净再还我。”
说着，白川桃把刚刚脱下的袜子扔过来，轻飘飘地落在脚边。
“嘁。”她扭过头去，发出不屑的声音。
黑沼牙可以肯定，这双袜子的原定目标是他的脸。
真是不乖。
他走向白川桃，刚想坐到床边，把她就地正法，耳边又传来着急的声音。
“等等，把裤子脱掉。”
“哈？”
正在黑沼牙错以为白川桃比他还着急，感到诧异时，她继续说：“不可以穿脏裤子坐在我的床上。”
“哪里脏了？”他低头看学院制服的裤子，并没有明显的灰尘和污渍。
“谁知道你今天去过什么肮脏的地方，衣服肯定会有不少细菌。”
白川桃起身走向浴室，进去前侧脸投来嫌弃的眼神，补充道：“还有衣服，全部脱掉，在床上等我。”
黑沼牙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走进浴室，似乎是怕他闯进来，“咔嚓”的关门声后，是“啪哒”的落锁声。
很好，白川同学，在惹人生气方面，你天赋异禀。
耳边传来细细簌簌的流水声中，黑沼牙脱掉外衣，躺在床上等白川桃，思考着她进浴室前为什么能用金主的语气和他说话。
明明他才是金主。
今夜，绝对不会让她蒙混过关。
第二天早晨，白川桃连声音都在微微颤抖。
“还有3次。”她抬起酸软的腿把黑沼牙踢下床，双手支撑着床单，勉强撑起身体。
精致漂亮的脸上，金色眼眸浮起一层雾气，似乎是在责怪他不懂怜香惜玉。
“人总要为自己的任性买单。”黑沼牙坐在榻榻米地面上，无奈地摊开双手。
见他满脸无辜，白川桃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咬牙：“渣滓，害虫，厚颜无耻。”
“只要不是杂鱼。”黑沼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锁屏显示的时间。
早晨6点，她起床的时间也太早了吧。
“需要我帮你买早饭吗？”他也觉得自己昨夜有点过分，但这都是白川桃说他杂鱼的错。
“不需要。”
白川桃下床扶着墙壁前往浴室洗漱，经过黑沼牙身边时，没忍住抬腿轻轻踢了他一脚：“嘶——要睡懒觉回你自己的公寓，9点出发去打工。”
听到她因腿部酸疼而倒吸凉气的声音，黑沼牙无奈摇头，捡起扔在地上的衣服穿好，下楼去便利店买早饭。
真是喜欢逞强。
还是给她带一份早饭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