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果实2
晨光刺破云层，洒在威尔克领的演武场上。
五百名骑士学徒列阵而立，他们的呼吸粗重，眼神炽热，像是饥饿的狼群盯着一块鲜肉。
正式骑士。
这个曾经遥不可及的梦想，如今触手可及。
三个月前，他们还只是最底层的奴兵，在鞭子和饥饿的驱使下冲锋陷阵。
而现在，他们体内涌动的生命原力，让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了“力量”的滋味。
“听说这次赏赐的‘力量’，连大骑士都能造出来！”
“艾伦少爷说了，战功前十的，直接赐骑士级力量！”
“老子砍了七个脑袋，这次一定要——”
嘈杂的议论声中，战戈兵们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尤其是那些身上缠着染血绷带的——那是他们的“勋章”。
站在最前排的，是一个绰号“铁颚”的巨汉。
他的下颚曾在战斗中被劈开，现在用铁片和铆钉固定，说话时会发出金属摩擦的嘎吱声。
“三十九个。”他拍了拍腰间串成一串的敌军大拇指骨，咧嘴一笑，铁颚反射着冷光，“这次的头名，老子拿定了。”
高台上，罗宾——或者说，威尔克领的战士们更愿意称呼他为“艾伦少爷”——缓步走出。
整个校场瞬间死寂。
他的目光扫过人群，那些曾经麻木的眼神，如今燃烧着近乎疯狂的忠诚与渴望。
“很好！这才是他想要的军队。”
不再是靠贵族头衔和金币堆砌的雇佣兵，而是一群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为了更强大的力量，甘愿把灵魂卖给他。
“根据战功簿记录。”罗宾的声音不大，却像刀锋刮过每个人的耳膜。
“战戈营第三队，铁颚，斩首三十九级，赐骑士级力量。”
“弩手营第七队，灰鼠，狙杀敌军骑士一名，赐骑士级力量。”
“冲锋队全员，死守东线隘口，赐集体淬体原液。”
每一声宣告，都让空气更加灼热。
集体淬体原液是罗宾当初用魔兽配合草药熬煮的药膳，如今他已经是一环巫师，配合上药理，配置出专门为骑士学徒淬体的药剂，就叫淬体原液。
当铁颚单膝跪地，浑身颤抖，他的铁颚竟因激动而微微变形。
“属下愿为艾伦少爷赴死！”
这句嘶吼像是点燃了火药桶，五百名骑士学徒同时捶胸怒吼，声浪震得校场周围的武器架嗡嗡作响。
阁楼阴影处，威尔克子爵的指尖死死抠住窗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窗棂的木屑簌簌落下。
他望着校场上那群跪拜的战士，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那是渴望。
他曾经也是叱咤战场的大骑士，直到那支淬毒的箭矢贯穿他的肺腑，断绝了他冲击传奇的可能。
而现在，他的儿子却随手将力量赐予那些最低贱的战戈兵。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这个念头像毒蛇般啃噬着他的理智。
“老爷……”首席大骑士伊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而迫切，“如果艾伦少爷能帮那些奴兵突破……那他一定有办法让您恢复伤势，甚至……”
甚至踏入传奇。
这句话没有说出口，但子爵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侧头看了一眼伊东，这位跟随他二十年的心腹，此刻眼中燃烧着和他一样的希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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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仪式结束。”子爵缓缓松开窗棂，木头上留下五道清晰的指痕，“我会亲自和他谈。”
校场边缘，五千名新俘虏的奴兵静默而立。
他们的手脚还戴着镣铐，破烂的皮甲上沾着前任主人的血渍，但眼睛却死死盯着高台，盯着那些刚刚被赐予力量的“同类”。
“为什么不能是我？”
这个念头在五千颗心中同时生根。
一个瘦骨嶙峋的少年奴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他的左耳缺了半截，那是在白杨谷一战中留下的。但现在，他盯着铁颚双手，罗宾赐予的唐刀，缺耳下的疤痕因激动而泛红。
“下一次……下一次我也会站在那里。”
站在他身旁的老兵却暗自攥紧了拳头。
他在贵族当了十年奴兵，见过太多贵族的谎言。
但此刻，他闻到了风中飘来的血腥味，也看到了那些战戈兵眼中真实的翡翠光晕。
罗宾的目光扫过新俘虏的奴兵，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很好……种子已经种下。”
想要力量？
那就拿忠诚来换。
当他转身时，阳光在屠龙枪上折射出一道冷光，恰好刺入远处罗茵的青铜面具。
鬼面下的双目瞪大，他刚刚看到了什么？
能够赐予战戈兵骑士的力量，难怪他的敢与整个王国贵族为敌。
烛火在子爵书房内摇曳，将父子二人的影子投在挂满军事地图的墙上。
罗宾指尖轻敲桌面，两枚泛着暗金色波纹的大骑士果实在烛光下如同活物般脉动。
威尔克子爵的视线黏在果实上，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他能感觉到——仅仅是靠近，自己沉寂多年的旧伤就传来隐约的灼热感，仿佛干涸的河床嗅到了雨水的腥气。
“传奇……”
这个念头让他藏在袖中的左手微微颤抖。
“父亲大人。”罗宾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恰到好处的恭谨与担忧，“这些果实的是否有什么后遗症，我也不清楚，我希望再观察几天，确定没有任何危险后，再让您和伊东使用。”
伊东大骑士为不可查点头，下意识后退半步。
子爵的目光终于从果实上移开，眼中满是骄傲与欣慰。
“您说得对。”子爵突然大笑，将果实推回罗宾手中，枯瘦的手背青筋暴起，“我们等得起！”
寒风卷过训练场，沙尘混着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些曾经的奴兵，如今手持长戈，在教官的喝令下整齐划一地操练着。
他们的眼神已不再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战意，
罗宾给了他们尊严，给了他们力量，而他们将以绝对的忠诚回报。
“杀！”
一声令下，战戈营的士兵猛然突刺，戈刃破空，寒光如林。
不远处，战弩营的射手们半跪于地，弩机稳稳架在臂上，冰冷的箭簇对准远处的草靶。
随着指挥官短促的哨声，弩弦齐鸣，箭雨呼啸而出，精准地钉入靶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