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光天肯定不会把闫埠贵想的多好。
  现在的刘光天只是处在了懂事的状态,但要说他变得多好,却也是本性难移。
  他知道,要是自己再像以前那样,那他就真的毁了。
  就他爹现在这个模样,肯定救不了他下回。
  所以对一些事情,他也不能再任性而为。
  也就是他爹再三叮嘱他,让他不要得罪院里邻居而已。
  不然以刘光天的脾气,早就把闫埠贵怼的说不了话了。
  他的确是没媳妇,但闫家老三闫解旷不也是没媳妇?
  更关键的是,刘光天至少还有个原因,才找不到媳妇的。
  进去过嘛,难找媳妇是正常。
  但闫解旷就是无缘无故了。
  按理来说,闫解旷回来的时候,街道还特意对他表扬过。
  毕竟闫解旷去的地方,是属于最艰苦的西北。
  闫解旷在那边十数年如一日,辛辛苦苦干活,是街道树立的典型。
  就算工作,闫解旷都是最先安排的一批。
  也就是现在城里实在没什么好工作了。
  所以只能安排去扫大街。
  按理来说,闫解旷的这个工作虽然不能算好,但也算是一份正经工作。
  有了正经工作,还有那么光荣的过往,家里又有房子,娶个媳妇应该不成问题。
  但还是没有,
  刘光天好歹还有几个人给他介绍呢。
  这也是刘海中两口子对人大方,得到的回报。
  而闫解旷,连个给他介绍的人都没有。
  具体什么原因,刘光天也是不怎么清楚。
  好像是听街坊说闫解旷这个人,太过于抠门了。
  老子抠门算计,儿子也抠门,一家子抠门。
  外加闫解旷找媳妇,也不可能捡到篮子里就是菜,要求稍微有点高。
  条件稍微好点的姑娘家,谁愿意跟闫家这种抠名在外的人家结亲?
  “放心吧,我啊就等着您跟我杨婶子给我介绍好的呢!
  到时候,少不了您二位的好处。
  闫叔,您忙吧,我回家看一下。”刘光天边说,边把口袋里的一把零钱掏了出来,故意在闫埠贵面前晃了晃。
  闫埠贵的眼睛果然看直了。
  刘光天这工作虽然不光采,但钱却是不少挣。
  这一点,想想改开后的出租车就知道了。
  可以说,现在刘光天一个人挣的钱,就相当于闫家几兄弟的收入。
  这也是刘光天并没有太过计较,家里每个月掏十块,请杨瑞华帮忙的原因。
  刘光天的倒骑驴,人可以拉,货也能拉,每天最少两三块,多的时候七八块也有可能,那是越干越有劲。
  “哎,光天,光天,你今天挣了多少啊?··”闫埠贵眼瞅着已经走远的刘光天,还是没忍住,直接开口高呼着询问。
  刘光天没有回头,反而是手里拿着那些钱,伸手举高晃了晃。
  他本来就是勾着闫埠贵玩的。
  闫埠贵倚老卖老的教训他,那他就拿闫埠贵最看重的东西,勾着他,就是不告诉闫埠贵,让他心痒难耐的煎熬着。
  等到了后院,却是比前院还宽敞的多。
  后院几家都是体面人,虽然也是搭了棚子。
  但却是留下了足够大家晾晒以及走路的空间。
  这一段时间的刘海中真恢复的不错,现在已经能起身了,双手撑着张凳子,在后院挪动着锻炼。
  刘光天看到了他老子,赶忙上前伸手搀扶着说道:“爹哎,又不是没给您做拐杖,您怎么还拿这个板凳锻炼呢?
  要是手滑摔着怎么办?”
  “没···没事!就,就在这儿,不出去。摔不到。”刘海中脸上的肌肉,还是有点僵,就像是一不小心就会口歪鼻斜一样,并且脸色不是那种正常的红润,而是有点暗红色,一看就知道血脉不畅。
  刘光天扶着他老子走进了家门,扶着刘海中走到了桌边坐下,很自然的就从桌子上摸着烟,先给他老子点了一根。
  这才从口袋里,把那把零钱全掏了出来。
  好几张十块的,这也是刚才闫埠贵吃惊的原因。
  刘光天把钱往刘海中面前一放说道:“爹,这是我去轧钢厂给您代领的退休工资。扣除咱们家的房租那些,一共还有五十八块七毛。
  都在这儿啦。”
  要说刘光天不在乎这些钱,那是胡扯。
  不过他这样做自然是有原因的。
  就看到刘海中颤颤巍巍的抬起了手,却是从那叠钱里面拨出了三张十块的。
  又把几个零钱,扒拉到了他近前。
  一指剩下的二十块,抬头对着刘光天说道:“这个,你自己存起来。
  不要胡乱了,以后娶媳妇生孩子,开销大着呢。”
  刘海中说话,仍旧是一个字一蹦,但他看向刘光天的眼神,却满满都是慈爱。
  这父子俩,也算是闹腾了一辈子。
  到最后,刘海中才找到跟刘光天相处的正确方式。
  每个月,他的退休工资,除了留给杨瑞华的十块钱劳务费,其他都会分刘光天二十。
  家里的开销,也是从他退休工资里面出。
  这种改变,也是让刘光天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
  从小到大,他跟刘光福就眼巴巴的看着刘海中主动给老大钱。
  对他们两个,就是不要不给,就算要,他们也只敢跟他妈要。
  要是直接开口问刘海中要,不管理由正不正当,都会被骂几句。
  久而久之,也是养成了刘光天后来的乖张性格。
  而现在那性格想改也难。
  但对于刘海中的改变,刘光天暂时还是挺享受的。
  毕竟这是他老子,第一回正儿八经的把他当成儿子疼爱关心。
  刘光天都感觉自己眼窝有点热了。
  他起身,从桌面上摸起一根香烟说道:“行,爹您先歇着?
  我出去喊我妈回来做饭。”
  桌子上的钱,刘光天也是拿起揣到了口袋里。
  等到刘光天走到前院的时候,仍旧是看到闫埠贵在那拎着个破水壶,抓耳挠腮。
  估计还陷在刚才那个震惊里没出来呢。
  刘光天也不吱声,直接从边上溜了出去。
  心里面的得意,那不用说。
  以他猜想,估计闫埠贵今天想不通他钱的来路,那就一晚上都睡不好。
  先是到路口,喊了他妈一声。
  等到刘光天回头往家走的时候,却是顺腿就走到了贾家窝棚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