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blue is the colour
在2004年9月的世界盃预选赛期间，法国队內的动盪成为英国媒体热议的焦点，尤其是围绕罗伊的爭议和更衣室权力转移的报导。
《泰晤士报》以《摩纳哥帮大获全胜：法国队內斗落幕》为题，分析了在法国队4-0战胜法罗群岛的世界盃预选赛中，维埃拉染红离场、皮雷与亨利被提前换下、前阿森纳射手维尔托德被迫让出11號球衣等事件，標誌著持续近一年的法国队內“阿森纳帮”与“摩纳哥帮”权力斗爭以后者完胜告终。
值得关注的是，当前法国队阵容中竟有8名球员出自上赛季摩纳哥俱乐部，罗伊、久利、罗滕、阿比达尔、埃弗拉、斯奎拉奇、吉维特及佩德雷蒂，这一数字创下法国队史单一俱乐部输送国脚纪录。
《每日邮报》则聚焦罗伊与亨利的关係恶化，引用匿名法国队工作人员的话称：“罗伊在训练中几乎无视亨利的跑位要求，而亨利被换下场时怒摔队长袖標的画面，暴露了两人不可调和的矛盾。”
《卫报》专栏作家调侃多梅內克的3-5-2阵型是“用航母舰队打渔村海战”，指出法国队面对鱼腩球队法罗群岛竟一度被动，直到罗伊替补登场才扭转局面。
英国媒体毫不留情地讽刺法国队主帅多梅內克，把他比作“一个拿著说明书却把零件装反的蹩脚工程师，认为他执教混乱不堪，唯一能用的工具就是罗伊”。
与此同时，文章也暗指法国足协犯了大错。
他们放走了真正该留下的功勋主帅桑蒂尼。
桑蒂尼执教热刺后四轮不败（两胜两平），而他执教法国队期间更是战绩辉煌：2003年联合会杯冠军、2004年欧洲杯冠军，罗伊正是在他手下完成国家队首秀並崭露头角。
两相对比之下，更凸显多梅內克的无能与法国足协的决策失误。
《镜报》將齐达內“永远不说永远”的復出暗示与英格兰队的“双德问题”（杰拉德与兰帕德共存难题）对比，认为法国队“至少还有罗伊这样的年轻核心，而埃里克森仍在为中场搭配头疼”。
bbc体育则分析齐达內与罗伊的潜在衝突，引用亨利“法国队不能没有齐祖”的言论，暗示若齐达內回归，罗伊的领袖地位將面临挑战，標题直白：《19岁魔王vs32岁大师：法国队的权力游戏》。
《独立报》总结称：“法国队看似贏了比赛，实则输了团结。多梅內克的摇摆、亨利的失落、罗伊的野心，让这支球队像极了更衣室里的定时炸弹。”
文章预言若法国队持续內耗，2006年世界盃可能重蹈2002年小组出局的覆辙。
相比之下，《442》杂誌更关注罗伊的竞技价值，认为其“用绝杀和助攻证明了自己能扛起球队”，並调侃切尔西球迷应庆幸“穆里尼奥买到的不仅是射手，还是法国未来十年的领袖”。
《队报（伦敦版）》更是曝出一则猛料：法国队老將马克莱莱在返回伦敦后接受採访时直言不讳，称自己在国家队未受到应有尊重，並暗示包括他在內的多位老將已失去价值。这番言论被解读为双重不满——既针对多梅內克教练偏袒新人的战术安排，也暗指年轻核心罗伊態度骄横。
值得注意的是，马克莱莱与罗伊在切尔西同为法国球员，此番表態引发外界对蓝军更衣室法语帮內部矛盾的猜测。
更棘手的是，罗伊与队內英格兰球员本就关係平淡，训练后鲜少私下互动。
这与他在摩纳哥时期团结队友的作风形成鲜明对比，让人不禁怀疑切尔西队內关係是否暗流涌动。
2004年9月10日，罗伊刚从国家队回来，风尘僕僕地赶到切尔西训练基地。
穆里尼奥见到他，直接问了一句：“要不要聊聊？”
他其实是想探探罗伊的口风。
最近队里法国球员多，更衣室关係微妙，他担心有人拉帮结派。
穆里尼奥最討厌队內闹矛盾，所以想听听罗伊的想法，看看他和队友搭档时有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发现苗头不对，他好提前处理，避免影响球队。
罗伊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如果今天问我，我只能说，我不会成为你的问题。你担心的情况一定程度上確实存在但给我点时间，我能处理好。只要不影响球队成绩，现在你插手反而可能让事情更复杂。欧冠马上就要开始了，把这事交给我，可能是最简单的解决办法。”
穆里尼奥盯著罗伊看了很久，眼神里带著审视和犹豫。
训练场的嘈杂声似乎都远去了，只剩下两人之间的沉默。
他最终什么也没多说，只是点了点头：“好。”
这个简单的回答背后，是穆里尼奥在权衡利弊后的妥协。
他选择相信这个年轻人的判断，但也暗自记下了这个隱患。
转身离开时，他的表情依然严肃，显然並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但欧冠在即，他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更衣室的问题，確实需要球员自己去解决。
队医很快给罗伊做了检查，確认他身体疲劳。
於是，当天的训练计划被调整：不用参加全队的分组对抗，只安排了轻量的恢復性训练，泳池放鬆、理疗和简单的有氧跑。
穆里尼奥的意思很明確：状態要紧，但人不能累垮。
晚上训练结束后，罗伊开车离开训练基地。
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掠过，照在他略显疲惫的脸上。
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但骤然成为新球队的“特权球员”，又让他感到一丝棘手。
毕竟他才19岁，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只是比別人跑得快了许多。
论资歷和荣誉，他远不如齐达內那样稳如泰山。
人家金球奖、世界足球先生拿到手软，是这些年公认的世界第一中场。而他呢？
有欧冠？马克莱莱也有；欧洲杯冠军？那是全队的功劳，亨利、皮雷他们都出了力，他虽然是射手王，但总不能说冠军是他一个人拿下的。
更没法说“要不是我，球队早就被淘汰了，最后夺冠的是希腊”这种话。
所以，在法国队和切尔西的更衣室里，他必须小心行事。
一方面要树立权威，另一方面也得懂得拉拢该拉拢的人，压制该压制的人，一步步分化掌控局面。
想在更衣室站稳脚跟，光靠强硬手段不行，还得有人支持。
目前真正能信任的，只有从摩纳哥一起过来的老队友阿比达尔和麦孔。
毕竟是一路並肩作战的兄弟，知根知底。
老將德塞利虽然年纪大了，渐渐淡出主力，但余威尤烈。
他把罗伊看作切尔西衝击欧冠的关键，这份看重或许能爭取过来。
至於马克莱莱和加拉，法国老乡就一定要抱团吗？
更衣室的关係从来不是按国籍划分的。
换句话说兰帕德或者特里就不能是自己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吗？
只要利益一致，感情可以培养，信任也能建立。
关键在於，他得让这些人相信。
和他站在一起，对大家都好。
但说到底，球场上的表现和实打实的荣誉，才是他真正的底气。
没有这些，再高明的手段也站不住脚。
2004年9月11日，英超第五轮打响，切尔西全队奔赴伯明罕的维拉公园球场，挑战阿斯顿维拉。
开赛至今，整个英超只有两支球队保持全胜——切尔西和阿森纳。
蓝军因为净胜球比枪手少，暂时排在第二。
而传统豪门曼联开局不利，四轮过后已经落后这两队7分，但隨著主力球员陆续伤愈归队，红魔隨时可能追上来。
对切尔西和阿森纳来说，现在的每一分都至关重要。
在双方直接碰面之前，谁能在其他对手身上抢到更多分数，谁就可能占据爭冠主动权。
毕竟，等到两强相遇时，如果积分差距被拉开，一场正面交锋的结果，很可能直接决定整个赛季的冠军归属。
蓝军依然处於伤病满营的情况，阿比达尔在踢完世预赛后因肌肉酸痛伤缺，而布里奇的伤势未愈，穆里尼奥只能启用久疏战阵的巴巴亚罗镇守左路。
其他位置虽然维持原班人马，但锋线却做出调整：考虑到罗伊连续征战国家队消耗过大，保险起见將他放在替补席。
锋线上，他派出了古德约翰森和德罗巴这对高个子组合，打算用身体对抗来打开局面。
阿斯顿维拉这边有个小插曲。
他们从切尔西租来的年轻前锋卡尔顿-科尔因为租借条款限制，这场不能上场。
好在主力前锋安赫尔及时伤愈復出，哥伦比亚人火线回归首发。
维拉主帅奥莱利赛前放话，就是要终结穆里尼奥的连胜纪录。
他们上赛季在维拉公园双杀切尔西，这次当然想延续主场对蓝军的不败战绩。
这块场地，可是切尔西的伤心地。
比赛开始后，维拉踢得相当积极。
刚开场2分钟，他们就获得一个前场任意球，德国中场希泽尔斯佩格一脚势大力沉的射门，被切赫飞身扑出。
第6分钟，切尔西还以顏色，特里长传找到德罗巴，后者摆脱防守后小角度打门，可惜滑门而出。
维拉的高位逼抢让切尔西后防线有些狼狈。
第8分钟，索拉诺又是一脚远射偏出。
第11分钟，希泽尔斯佩格在左路获得机会，可惜射门打在了边网上。
切尔西直到20分钟后才逐渐稳住阵脚，开始和维拉打得有来有回。
第26分钟，切尔西差点破门，经过一连串配合后，德罗巴的远射击中横樑弹出！
维拉门將索伦森在第29分钟险些送礼，好在古德约翰森犯规在先。
不过维拉很快又掌控了局面，索拉诺和安赫尔接连製造威胁，特別是第44分钟安赫尔那脚凌空抽射，差之毫厘。
中场休息时，更衣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德罗巴擦了把汗，直接对穆里尼奥说：“头儿，该让罗伊上了。”
更衣室里的反应很直接。
兰帕德点头，特里拍腿表示同意，乔科尔马上附和，连平时和罗伊不熟的蒂亚戈也小声嘀咕著赞同。
穆里尼奥没立刻回答，转头瞥了眼坐在中央的罗伊。
罗伊正低头繫鞋带，感受到目光后抬起头：“我觉得球队已经找到节奏了，再给我们十分钟，进球迟早会来。”
穆里尼奥的4312阵型里，最关键的就是中间那个“1”。
前腰位置的组织核心。
原本他想买德科来当这个大脑，但没抢到人。
现在队里的兰帕德和乔-科尔虽然能踢这个位置，但都不是真正的组织型球员。
所以切尔西的进攻主要靠快速反击，简单直接。
可一旦对手收缩防守，逼著他们打阵地战，进攻就很容易哑火。
之前有罗伊在的时候不一样，他踢左中锋，实际上乾的是偽九號的活，既能组织调度，又能拿球摆脱，一个人包办了大半的进攻串联。
再加上切尔西其他位置的球员水平比穆里尼奥在波尔图时期强得多，这套战术效果自然更好。
但现在罗伊不在，进攻又回到了老样子：先死守，等对手犯错，再抓反击机会。
虽然稳，但实在太被动了。
穆里尼奥当然懂罗伊的用意。
他想让队友们亲身体会下，有他和没他的区別。
但狂人也不可能拿球队成绩冒险，直接拍板：“再给你们十分钟。要是还进不了球”
他盯著罗伊，“你身体撑得住吧？”
这既是教练对球员身体状况的例行询问，更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
他在告诉罗伊：如果你能用表现证明自己的价值，让全队看到你不可替代的作用，那么我自然会支持你在更衣室的地位。但前提是，必须用实实在在的进球和胜利来说话。
转头又对古德约翰森比了个换人手势。
“放心，踢个半场没问题。”
罗伊迎著主教练的目光点头时，两人之间已经达成了默契：十分钟后，要么靠现有阵容打开局面，要么就让他上场解决问题。
无论哪种结果，最终都要用三分来兑现这个无声的约定。
更衣室的战术板上，穆里尼奥已经画好了两套进攻路线。
十分钟后要是还没动静，就立刻变阵。
下半场开始后，切尔西一度占据优势。
兰帕德在第46分钟和第50分钟连续尝试远射，可惜都偏出球门。
第52分钟，乔-科尔的劲射被索伦森神勇扑出。
维拉也不甘示弱，第54分钟瓦塞尔製造任意球，索拉诺的射门再次被切赫化解。
比赛陷入胶著，双方你来我往，但始终无法打破僵局。
比赛进行到第56分钟，阿斯顿维拉后卫再次將切尔西的传中挡出底线。
趁著死球的机会，场边第四官员举起了电子换人牌。
蓝军10號罗伊站在场边，准备换下古德约翰森。
维拉公园球场的看台上顿时响起一阵骚动。
主场球迷交头接耳，他们太清楚这个19岁小將的威胁了。
“holy shit!！那个小混蛋要上了！”
“切，毛头小子罢了，梅尔贝里分分钟教他做人！”
“罗伊要来了！我觉得他真tm强！”
“oh my god!这扯球衣的背肌线条.侧脸下頜线.”
“我喜欢他上次打贏伯明罕后接受採访时阴阳记者的话.床上会不会边动边嘲讽人啊？”
罗伊简单和古德约翰森击掌后快步跑向场內，一边跑一边把球衣塞进短裤，眼神紧盯著维拉的球门方向。
穆里尼奥在场边双手插兜，但微微前倾的身体暴露了他的期待。
这个换人就像一把钥匙，切尔西终於要打开他们最擅长的进攻模式了。
维拉也同时用李-亨德里换下索拉诺。
切尔西左侧发出界外球。
兰帕德在中场遭遇维拉双人包夹，但他冷静地將球分给了回撤接应的罗伊。
维拉的防守立刻收紧。
后腰加文-麦肯迅速贴身上抢，试图用身体对抗干扰罗伊。
加雷斯-巴里从侧后方协防，封堵他向前的传球路线。
中卫梅尔贝里也稍稍前压，隨时准备上抢。
但罗伊的处理堪称艺术。
他先是左脚轻巧一拉，晃开麦肯的猛扑，隨即一个灵巧的转身，从巴里和麦肯的夹缝中摆脱出来。
维拉防线瞬间被撕开一道缺口！
分球！
罗伊没有贪功，而是迅速將球横敲给无人盯防的马克莱莱。
法国后腰罕见地出现在进攻三区，维拉的中场防线已经被罗伊的跑动彻底搅乱。
解说员激动大喊：
“这就是罗伊的价值！仅仅一次触球，他就让切尔西的进攻节奏完全变了！维拉刚才还密不透风的防守，现在已经被他撕开了一道口子！”
穆里尼奥在场边微微点头。
罗伊上场后，切尔西的进攻不再只是简单长传找德罗巴和古德约翰森，而是有了细腻的串联和节奏变化。
维拉的严防死守，在真正的创造力面前，会开始出现裂痕。
65分钟，罗伊在边线附近拿球，加雷斯-巴里立刻带著两名队友围了上来。只见他右脚一记单车虚晃，紧接著左脚又是一记单车，巴里刚想伸脚，罗伊突然用右脚內侧把球往回一扣，一个克鲁伊夫转身，直接从三人包夹中钻了出来！
巴里被晃得一个踉蹌，差点自己绊倒自己。
罗伊抬头瞄了一眼，右脚贴地一记直塞，皮球精准地从两名中卫之间穿过。乔-科尔心领神会插上，小角度一脚爆射。
“砰！”
球重重砸在边网上，维拉球迷嚇得集体倒吸一口凉气，几个前排的观眾甚至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场边的穆里尼奥脸色阴沉，他双手抱胸，眉头紧锁。
显然对乔-科尔浪费这次绝佳机会很不满。
穆图已经脱掉替补背心，在场边来回蹦跳热身，隨时准备上场。
第四官员拿著电子牌站在一旁，只等死球机会就举牌换人。
乔-科尔喘著粗气，看到场边的换人信號后，低著头小跑下场。
他和穆图击了下掌，但眼神里满是懊恼。
他知道，自己本该把握住罗伊那记妙传的。
穆里尼奥甚至没看乔-科尔一眼，只是紧盯著场上，对著罗伊的方向用力拍了拍手，示意他继续组织进攻。
第72分钟。
罗伊在中圈慢慢走著，突然起脚长传。
球越过防守球员，准確找到前插的兰帕德。
兰帕德带球冲向禁区，形成单刀。
塞繆尔全力回追，在兰帕德起脚射门瞬间倒地滑铲，把球破坏出底线。
第79分钟，切尔西终於打破僵局！
罗伊在中场接到马克莱莱的传球，面对维拉中场的围堵，他突然送出一记精妙的直塞，找到回撤接应的德罗巴，隨后自己快速前插。
德罗巴心领神会，一脚出球回做，兰帕德跟进再分给左路的穆图。
切尔西的连续一脚传递彻底搅乱了维拉的防守阵型。
罗伊在左肋部拿球，真正的表演开始了。
他先是右脚一拨，轻巧闪过扑抢的加雷斯-巴里，紧接著左脚一扣，晃开补防的梅尔贝里，直接杀入禁区！
维拉右后卫德拉克鲁斯拼命回追，但罗伊的节奏变化让他根本无从下脚。
禁区內，罗伊右脚踩住球，作势要直接推射近角。
门將索伦森果然被骗，重心前扑封堵近门柱。
但罗伊的右脚只是虚晃一枪，他迅速用脚底將球往回一拉，调整到左脚，在身体几乎失去平衡的情况下，送出一记轻盈的挑传！
皮球划过一道小拋物线，飞向后点。
蒂亚戈-门德斯从后排高速插上，力压德莱尼，一记瀟洒的头球吊射！
索伦森拼命回扑，但为时已晚，皮球越过他的指尖，坠入网窝！
1-0！切尔西终於打破僵局！
维拉球员瘫坐在地，他们拼了整场，却还是被罗伊的灵光一闪击溃。
而切尔西球员疯狂庆祝。
这粒进球，从策划到终结，全是罗伊的魔法！
比赛进入最后阶段，切尔西虽然1-0领先，但罗伊依然在寻找机会。
第82分钟，他在左路接球，面对德拉克鲁斯的防守，突然变向內切，在禁区边缘起脚射门，球稍稍偏出远门柱。
第86分钟，罗伊回撤到中场接应，在麦肯的贴身逼抢下，用脚后跟巧妙回做，兰帕德跟进远射，被索伦森扑出底线。
角球开出后，德罗巴前点甩头攻门，球擦著横樑飞出。
补时阶段，维拉全线压上。
第92分钟，罗伊在后场断球，带球推进过半场，面对巴里的拦截，他冷静分给右路插上的麦孔。
麦孔传中找德罗巴，但梅尔贝里抢先解围。
终场哨响，切尔西1-0小胜。
罗伊虽然没能再製造进球，但最后时刻的几次处理球依然展现了他的价值。
控节奏、抓反击、稳局面。
比赛结束哨响，罗伊举起手臂向客队看台的蓝军球迷微笑致意。
他脱下湿透的球衣，露出精瘦的肌肉线条，隨手將球衣拋向欢呼的球迷群。
几个小球迷激动地伸出手，罗伊走过去，接过递来的笔，俯身在球衣、围巾上签名。
他低头时，汗湿的黑髮垂在额前，侧脸轮廓分明，下頜线像刀削般清晰。
有女球迷红著脸递上dv机，他擦了擦手上的汗，接过来调转过来拍摄，嘴角掛著懒散的笑。
签完最后一本签名册，他捋了捋湿漉漉的头髮，微笑著跟球迷告別后，朝球员通道走去。
经过混合採访区时，有记者喊他名字，他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脚步没停。
9月12日。
刚踢完维拉的球员上午全部休息，只有替补球员进行轻度恢復训练。
游泳池慢游20分钟，理疗师逐个做肌肉放鬆。
下午全队集合时，队医给每个主力球员戴上心率监测仪，训练內容只有慢跑和拉伸。
平图斯手里攥著秒表，眼睛紧盯著罗伊完成最后一组腰腹训练。
30秒平板支撑接药球拋接，组间休息精確到秒。
德罗巴路过时停下看了会儿，主动找上罗伊：“能不能给我也整一套。”
队里確实有人私下议论罗伊带私人教练的事，觉得他搞特殊。
但看到平图斯不仅负责罗伊的训练，还帮著调整全队的体能计划，这些声音就渐渐少了。
穆里尼奥很看重平图斯的能力，经常和他討论训练安排。
毕竟上赛季摩纳哥的出色表现，这位义大利体能教练功不可没。
罗伊自己出钱请人，又愿意分享资源，其他人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午餐时，罗伊和邻桌的兰帕德边吃边聊昨天的比赛。
“看到西尔维斯特那个失误没？”
兰帕德叉了块鸡肉，“膝盖往前一顶，直接把球送给费迪南德（博尔顿前锋）了。”
罗伊摇头笑了：“弗格森脸都气红了，衝著第四官员吼了半天。”
“曼联这后防线，”兰帕德身旁的特里喝了口水插嘴：“再这么下去，欧冠够呛。”
兰帕德嚼著麵包说：“不过他们前场是真厉害。范尼、吉格斯、史密斯那几个最近状態正热，现在又多了鲁尼。”
“罗纳尔迪尼奥和斯科尔斯在中场调度，昨天c罗替补上来还绝杀了。”
兰帕德笑著看了眼罗伊：“那小子带球突破的架势，跟你挺像的。”
罗伊轻笑一声：“得了吧，那小子比我差远了。”
他放下叉子，转头问特里和兰帕德：“你们本地人给推荐下，伦敦有什么地方值得转转？”
乔科尔突然从隔壁桌探过头来，咧著嘴插话：
“你要是想看球，海布里球场那边的球迷酒吧不错，当然別穿切尔西球衣去。”
罗伊直接被气笑了，抓起餐巾纸团朝他扔过去：“闭嘴吧你，我不如去温格家看，没准可以允许我穿切尔西球衣。”
兰帕德接过话茬：“想安静点的话，泰晤士河边的南岸步道適合散步，晚上亮灯后景色挺好。”
“有没有不那么游客的地方？”罗伊追问。
两人对视一眼，特里咧嘴笑了：“踢完欧冠带你去个保龄球馆，老板是我朋友，能开私人包厢。”
罗伊放下水杯，压低声音问道：“说正经的，伦敦有没有.更成熟点的消遣？”
特里挑了挑眉毛：“苏荷区有家会员制威士忌酒吧，二楼雪茄房从来不上新闻。”
“或者去梅菲尔，我认识个靠谱的经纪人能安排私人会所。不过.”
说著看了眼罗伊，摇摇头：“不过你这人估计去了也是喝果汁。”
兰帕德插话道：“那赌马怎么样？周末切尔滕纳姆有场好赛程。”
“或者跟我和布里奇去打高尔夫？萨里郡那个新球场.”
罗伊听完他们的提议，点点头：“可以啊”
他其实不爱凑热闹，更享受一个人看书、听音乐或看电影的时光。
但社交是慢慢渗透更衣室的一部分。
晚上，伦敦多切斯特酒店灯火通明。
切尔西全队穿著正装出席阿布以及一些俄裔富商组织的慈善晚宴，为9月1日別斯兰事件遇难者家属募捐。
阿布罕见地繫著黑色领带，在门口迎接宾客：“感谢各位放下训练和比赛来参加。”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
2004年，俄罗斯和英国关係表面还算融洽，能源合作和商业往来密切。
当晚的慈善晚宴上，除了阿布和切尔西球员，伦敦金融城的银行家、俄罗斯能源寡头、英国议会议员，甚至几位英超高管都来了。
西装革履的商人们在香檳塔旁低声交谈，偶尔提到石油价格和伦敦新开的俄式餐厅。
几位英国议员则刻意避开车臣话题，只聊足球和慈善。
整个晚宴气氛微妙——既有对悲剧的哀悼，又掺杂著利益交织的客套。
阿布举杯时，全场安静下来。
他用带著口音的英语说：“今晚，我们只为一个目的。为了那些没能长大的孩子，也为了活著的人，还能做点什么。”
“我个人捐赠100万英镑。”
会场瞬间响起掌声，但他抬手示意安静：“这笔钱会直接用於別斯兰的重建，每一分钱的去向都会公开。”
在英国的俄裔商人纷纷慷慨捐款后，拍卖正式开始。
阿布捐出了一块沙皇时期的古董怀表，最终被一位俄裔能源商人以25万英镑拍下。
隨后，斯坦福桥vip包厢的赛季通行证以18万英镑的价格被一位俄罗斯银行家购得。
拍卖师清了清嗓子，举起一块闪著银光的卡地亚pasha手錶：“接下来这件拍品来自罗伊先生——上赛季欧冠小组赛全胜时他为全队定製的纪念款。”
灯光下，表背的刻字清晰可见：“6 victores 2003roi”。
台下传来一阵低声议论。
“起拍价2万英镑。”
第一个举牌的竟是阿森纳副主席大卫-邓恩。
他冲切尔西这边笑了笑：“纯粹欣赏这块表的意义。”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块表可不只是块表，它记录了一段足球歷史。03年那支摩纳哥在欧冠的表现，值得被记住。”
价格很快飆到5万镑。
最后，一位戴翡翠戒指的俄裔女富豪以10万英镑拿下。
罗伊看著落槌，微笑著朝那位女商人鼓了鼓掌。
这块表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当初定製它，本就是为了给全队留个纪念。
更衣室里，这些小玩意儿比奖盃更能拉近关係。
但现在，它能为那些別斯兰的孩子换回十万英镑，挺好。
身旁的宾客刚起身离席，空位上忽然传来一阵淡淡的香水味。
“如果我是你”
一个带著俄语口音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我估计会把它留到退役。”
他一转头，发现俄罗斯女歌手阿尔苏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旁边。
近期有消息称，阿布费了1.6万美元请她为切尔西创作並演唱新版俱乐部会歌。
切尔西多年来一直缺少官方会歌，球迷们传唱的《blue is the colour》（蓝之色）已经有几十年的歷史，显然有些不合时宜。
“表可以再买，”罗伊耸耸肩，“但今晚的钱能多建一所学校。”
阿尔苏笑著抿了一口香檳，睫毛下的眼睛带著几分玩味：“你真有爱心”
她稍稍凑近，声音压低：“不过，我猜你更想听我说，你踢球的样子真帅？”
“说后一句的人太多了，前一句倒是別出心裁。”
阿尔苏与罗伊交谈时，无意间透露出她的身世背景。
她1983年6月出生於俄罗斯韃靼斯坦共和国的布古尔玛城，父亲正是去年年底试图收购曼联股份的俄罗斯寡头拉里夫-萨芬。
萨芬不仅是俄罗斯联邦委员会议员，更是能源巨头卢克石油的创始人之一，曾任集团副总裁。儘管后来出售部分股权转战政坛，但他仍持有可观的股份。
卢克石油总资產高达117.8亿美元，位列世界500强，而萨芬的政商背景让他在俄罗斯和欧洲都拥有广泛影响力。
阿尔苏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些。
而阿尔苏本人绝非只是靠家族光环的富二代。
她15岁便以天才少女身份出道，18岁成为俄罗斯流行乐坛现象级人物，20岁征服欧洲音乐市场。
即便没有父亲的资源，她的嗓音、舞台表现力和商业嗅觉也足以让她站在巔峰。
2000年，阿尔苏成为俄罗斯首位与索尼音乐签约的歌手，並在环球音乐的打造下，將专辑推广至全球35个国家。
2001年，她迎来事业巔峰，斩获mtv欧洲音乐奖最佳歌手，成为国际乐坛瞩目的新星。
此后，她持续走红，横扫国內外奖项，並拿下多个国际品牌在俄罗斯的代言合约，商业价值不断攀升。
两人聊得正欢，阿尔苏被罗伊的玩笑逗得笑个不停，眼里闪著兴趣的光。
不一会，一位身著极简主义黑色礼服的年轻女郎款款走来。
她指尖的香檳杯沿沾著半枚唇印，未等开口阿尔苏便笑著挽住她手臂：“达莎，你迟到了。这位是切尔西的罗伊。”
达丽婭-朱可娃微微頷首，骨骼分明的锁骨在灯光下像件现代雕塑。
罗伊注意到她英语带著加州口音，这姑娘早年隨母亲移居美国，毕业於加州大学圣巴巴拉分校，父亲是俄罗斯军火商，眼下避居伦敦。
“我们刚在聊希腊的米其林三星。”
阿尔苏的鞋尖不经意蹭过罗伊的裤管，“可惜某些人明天要飞雅典踢欧冠。”
达丽婭忽然轻笑：“雅典的卫城日落时最美，帕特农神庙的立柱会把影子拉得很长我总爱在普拉卡区那家老咖啡馆的露台上看这一幕。”
这位俄国名媛眼下是阿布艺术基金会的常客。
而关於她最出名的事件则是，2006年阿布的妻子伊琳娜在罗马发出最后通牒，要么阿布在家人和情妇达丽婭-朱科娃之间做出选择(夫妻有5个子女)。
阿布选择达丽婭-朱科娃。
双方办理离婚，隨后伊琳娜获得3亿美元的解决方案。
2008年，阿布拉莫维奇与达丽婭-朱可娃正式结婚，两人在莫斯科举行了低调的私人婚礼。
在交谈中，罗伊发现达丽婭-朱可娃不仅谈吐优雅，而且思维敏捷、见解独到。
她能够轻鬆接住阿尔苏关於音乐產业的话题，从唱片销量聊到巡演策划，甚至提到俄罗斯流行乐与欧洲市场的差异，显示出她对娱乐行业的深入了解。
而当话题转到足球时，她更是侃侃而谈，精准分析了切尔西的4-3-1-2阵型，甚至指出罗伊在左中锋位置上的跑动路线如何撕裂对手防线。
罗伊暗自惊讶於她的洞察力。
这绝不是临时恶补的知识。
她谈论穆里尼奥的防守反击战术时，能结合具体比赛案例。
评价罗伊的进球风格时，又能用“像芭蕾舞者的爆发力”这样生动的比喻。她的语言既不浮夸也不刻意卖弄，却总能在细节处展现锋芒。
罗伊当时並不知道达丽婭將来会和阿布结婚，成为他的第二任妻子
毕竟对他而言，达丽婭此刻只是一个聪明有趣的宴会偶遇对象，他对这些足球圈外的边新闻没什么兴趣，也懒得去打听。
足球场外的八卦，从来不在他的关注列表里。
二十年后，这位俄罗斯艺术名媛在与阿布离婚后，又嫁给了希腊船王斯塔夫罗斯-尼亚尔科斯的孙子。
把“寡头前妻”的头衔换成了“欧洲老钱家族女主人”。
“我得走了。”
罗伊看了看手錶，起身向阿尔苏和达丽婭告辞。
阿尔苏似乎还想多聊，笑著问他：“真的不再喝一杯？”
但罗伊摇摇头，指了指窗外：“明天一早还要赶飞机。”
罗伊走过去和阿布告別，阿布却拉住他：“別急，再认识几个人。”
他带著罗伊见了几个俄罗斯老板——有搞石油的，有玩足球俱乐部的，还有在伦敦做金融的，个个都身家不菲。
罗伊和他们简单寒暄了几句，碰了碰酒杯，没过多久就再次告辞离开。
这次阿布只是拍了拍他后背，说了句俄语谚语：“球场见，愿幸运像伏特加一样流淌。”
罗伊刚按下电梯按钮，身后就传来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
他回头一看，达丽婭正朝他走来，手里拎著黑色手包，嘴角掛著笑意。
“我也该走了，”她站到他身边，香水味若有若无地飘过来，“这宴会太热闹，反而让人想透口气。”
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电梯缓缓下行。
两人接著聊起刚才的话题，达丽婭提到她对足球的见解，而罗伊则分享了一些球场上的趣事，电梯下行的短暂时间里，他们的对话从足球延伸到艺术，气氛轻鬆而愉悦。
达丽婭忽然晃了一下，高跟鞋没踩稳——香檳的后劲似乎上来了。
罗伊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她却顺势凑近，带著微醺的笑意低声问：
“要不要去我那儿喝一杯？我有一瓶乔治亚的私藏红酒可比今晚的香檳有意思多了。”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一楼。
罗伊看了一眼手錶，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恐怕今晚不行了，明天一早还得隨队飞雅典。”
“雅典？”
“我们在欧冠对阵帕纳辛奈科斯。”
“欧冠比赛？”
达丽婭微微挑眉，“真巧，我正打算去雅典度个短假。”
她向前一步，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脆，“听说帕纳辛奈科斯的主场，氛围相当.热烈。”
罗伊想起教练组准备的对手资料：疯狂的希腊球迷、震耳欲聋的哨声。
他耸耸肩：“至少比莫斯科的寒夜暖和。”
除了帕纳辛奈科斯、摩纳哥，他们还有个小组赛对手是莫斯科中央陆军。
“那就这么定了。”
达丽婭从手包里抽出一张名片塞进他西装口袋，“比赛结束后的晚餐，无论输贏我会留瓶乔治亚红酒。我知道卫城脚下有家餐厅，鱼子酱比伦敦的还新鲜。”
“你不是很了解我，我很少输。”
达丽婭忽然笑出声来。
她见过太多故作深沉的球星，倒是头一回遇到把囂张说得这么坦荡的。
罗伊对达丽婭的调情兴趣寥寥。
达丽婭確实聪明，但聪明人往往心思复杂。
他现在不想和这种心思深沉的女人有太多牵扯，寧愿找些简单直接的女孩。
虽然只是利益往来，但至少省心省力。
摩纳哥路易二世球场的新闻发布厅座无虚席。
卫冕冠军即將在欧冠h组首轮主场迎战莫斯科中央陆军，新任主帅劳伦特-布兰科整理了下西装领带，面对闪烁的镁光灯开始了他的赛前发言。
“作为卫冕冠军，我们当然希望在欧冠走得更远。h组出线是最基本的目標，如果能拿到小组第一当然更好。虽然德尚离开了，但球队的骨架还在埃弗拉、普尔绍、阿德巴约、斯奎拉奇、罗德里格斯这些上赛季的功臣都留下来了，里贝里这赛季状態也很好。我们还引进了阿尔沙文、佐科拉、叶夫根尼-阿尔多寧、卡卢这些有潜力的年轻人。”
“切尔西是个难缠的对手，尤其是罗伊。上赛季欧冠他为摩纳哥打进了17个球，从小组赛到决赛，场场都有决定性表现。说实话，摩纳哥永远不会忘记他在这里创造的那些神奇时刻——球迷们叫他『魔王』，青训营的孩子们都在模仿他的踢法，他们每个人加入摩纳哥青训都是为了成为罗伊。更衣室里还掛著他捧起欧冠奖盃的照片。虽然他现在穿上了切尔西的球衣，但当他回到路易二世球场时，我相信球迷们一定会给他最热烈的掌声。”
“不过足球是团队运动，我们有信心在主场踢出好成绩。”
“莫斯科中央陆军也不好对付，俄罗斯球队的主场总是很难打。但我们是卫冕冠军，必须拿出冠军的气势来。每场比赛都要全力以赴，爭取最好的结果。”
2004年8月14日，路易二世球场的灯光再次亮起。
熟悉的欧冠主题曲响彻夜空，看台上的摩纳哥球迷全体起立，歌声和掌声震耳欲聋。
虽然这个夏天，带领他们创造奇蹟的主帅德尚和队长久利去了尤文图斯，球队核心罗伊也转会切尔西，不少功勋球员相继离开。
但此刻，没有人怀疑这支球队的斗志。
几个月前，他们在这里见证了最不可思议的欧冠之旅，从小组赛一路横扫欧洲豪强，最终捧起大耳朵杯。
球迷们相信，这支球队的灵魂还在。
即使面孔变了，那份冠军的骄傲永远不会消失。
球场中央缓缓降下一面巨大的tifo，整个看台瞬间安静下来。
画面上，摩纳哥上赛季的冠军队成员们肩並肩站在一起，共同托起一座闪耀的欧冠奖盃。
主帅德尚的剪影矗立在奖盃后方，仿佛仍在守护著这支球队。
而在奖盃正下方，是罗伊的剪影。
他双手交叉在胸前，比出那个让全欧洲胆寒的“地狱之门”庆祝动作。
那一刻，球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球迷们高喊著每一个英雄的名字。
虽然这些人已经各奔东西，但这一刻，他们永远属於摩纳哥。
球员们列队走出通道，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抬头望向看台上那面巨大的tifo横幅。
画面上，上赛季那支创造奇蹟的欧冠冠军队正朝他们微笑。
普尔绍仰头望著tifo上那些熟悉的面孔，眼眶突然有些发红。
他抬手抹了把脸，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我们已经是这个球队的传奇了。”
罗伊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迴响。
那个疯狂的欧冠之夜，那个他们一起创造的奇蹟，永远刻在了这支球队的歷史里。
不过那时，普尔绍更多时候只能坐在替补席上，看著莫伦特斯首发。
他记得自己总是紧握双拳，目不转睛地盯著场上的每一个回合。
直到决赛最后时刻，当教练终於喊到他的名字时，他用一脚漂亮的进球为球队锁定胜局，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而现在，这位克罗埃西亚老將已经下定决心。
他要在这里结束自己的职业生涯。
摩纳哥给了他最辉煌的时刻，他要用余下的全部来回报这支球队。
普尔绍望著场边的队徽，眼神坚定而温柔。
这里，就是他的家了。
里贝里摸了摸胸前崭新的10號球衣。
上赛季他还是罗伊的替补，现在终於要独当一面了。
斯奎拉奇和罗马交换了一个眼神，作为仅存的两位欧冠主力，他们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走在队伍最后的是两位俄罗斯新援——阿尔沙文和阿尔多寧。
分別来自泽尼特和莫斯科中央陆军。
主席雷波诺列夫在场边注视著他们，这位俄罗斯富豪正盘算著要把摩纳哥打造成青训圣地和其他大洲球队以及俄国球员登陆欧洲主流联赛的跳板。
不过现在，他们得先证明自己配得上这件红白战袍。
路易二世球场的广播里缓缓响起那首熟悉的歌谣：“nous avions dit vouloir btir notre rome sur sept collines”（曾经我们说要在七座山丘上建立属於我们自己的罗马.）
看台上，数万球迷齐声接上最后一句：“et aujourd'hui， nous sommes champions d'europe !”（而今天我们已经是欧洲冠军！）
歌声在夜空中迴荡，带著骄傲，也带著一丝感伤。
他们確实做到了，在这座小小的球场，这支不被看好的球队，真的站上了欧洲之巔。
灯光暗了下来，一束追光打在球员通道入口。
四名身著黑色西装的欧足联官员缓步走出，他们戴著白手套，合力托著那座银光闪闪的大耳朵杯。
奖盃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仿佛还带著上赛季决战夜的汗水与激情。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相机快门的咔嚓声。
奖盃被郑重地安放在中圈的展示台上，摩纳哥球员们站在一旁，目光灼灼地望著上赛季的摩纳哥军团拼来的荣耀。
短短三十秒后，欧足联官员们又小心翼翼地將奖盃捧起，在全场球迷的掌声中缓缓离场。
球场广播里开始用抑扬顿挫的法语念出上赛季的首发名单：
“numéro 8， capitaine ludovic giuly !”（8號，队长卢多维奇-久利！）
“numéro 30， gardien flavio roma !”（30號，门將弗拉维奥-罗马！）
每念到一个名字，看台上就爆发出一阵欢呼。直到——
“numéro 10 roiiiiiiiiiiiiiiii !”（10號.罗伊！！！）
这个名字被拖得特別长，全场瞬间沸腾。
球迷们跺著脚，吹著口哨，仿佛那个穿著红白10號球衣的魔王又回到了路易二世球场。
雅典奥林匹克体育场同被点燃的绿白色火药桶。
七万希腊球迷的怒吼声震得看台都在颤动。
就在两个月前的欧洲杯决赛，正是法国人粉碎了他们的冠军梦。
此刻，他们把所有怒火都倾泻在了这个身披切尔西白色客场战袍的年轻人身上。
罗伊抬手擦去眉间的汗水，黑色短髮被夜风吹得微微扬起。
1米84的修长身形在草皮上站得笔直，汗水將白色球衣紧贴在结实的肌肉上。
当希腊后卫古马斯怒吼著衝来时，他突然用脚尖將球一挑，整个人如豹子般轻盈跃起，在空中完成转身。
落地瞬间，他轻巧將球一卸。
看台上震耳欲聋的嘘声还未落下，罗伊已经如离弦之箭般躥出。
起速时那股爆发力像是被风裹挟，转眼间就將防守球员甩开两个身位。
他的带球动作行云流水，却在每次触球时都带著惊人的力量，仿佛优雅与暴力在他脚下完美融合。
罗伊急停踩球，抬眼一扫，將球轻推给前插的乔-科尔。
乔-科尔面对两名防守球员的包夹，脚尖一捅，皮球从人缝中钻出，精准地回到罗伊脚下。
罗伊接球瞬间，左脚轻轻一扣，晃过扑来的米图。
他忽然压低重心，连续三个快速的踩单车，巴西纳斯被晃得失去平衡。
就在基尔吉亚科斯扑上来的剎那，罗伊右脚突然一拉，皮球如黏在脚上般划出一道弧线，从两人之间穿过。
杀入肋部的罗伊没有贪功，右脚脚腕一抖，一记轻巧的挑传越过古马斯的头顶。
德罗巴背对球门，用脚底灵巧地將球向后一磕。
罗伊如鬼魅般出现在禁区左侧，不等皮球落地，右脚凌空一兜。
皮球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直掛球门远角。
加利诺维奇奋力飞扑，却只能狼狈地摔进球网。
“goal！！！！！这记凌空兜射！弧线如彩虹坠入远角！加利诺维奇拼尽全力，却只能成为这粒艺术品的背景板！”
“17分钟！17分钟！罗伊！！！切尔西的魔术师！在雅典的夜空下，他再次证明了自己为何是欧洲最致命的锋线杀手！”
“看看这粒进球！如诗如画！如闪电般迅捷，又如丝绸般顺滑！帕纳辛奈科斯的防线被彻底肢解，而罗伊——他就像一位冷酷的刺客，在最完美的时机，送上最致命的一击！”
上千名切尔西远征球迷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roi！！！”吶喊。
“听听切尔西球迷的吶喊！roi！roi！roi！这个名字，已经让整个欧洲颤抖！本赛季欧冠首球，来得如此华丽，如此不可阻挡！”
与此同时，伦敦的酒吧里，无数蓝军球迷高举酒杯，电视机前的客厅里，欢呼声此起彼伏。
这个进球，从策动到终结，行云流水，美如画卷。
穆里尼奥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双拳紧握，狠狠地向前方一砸。
眼神里闪烁著“这就是我要的足球”的光芒。
“穆里尼奥在场边握拳怒吼！这就是他想要的足球——精准、高效、致命！罗伊，又一次，让世界为之倾倒！”
阿布拉莫维奇站在包厢的落地窗前，静静地看著球场。
当罗伊的进球引爆全场欢呼时，他只是轻轻拍了拍手，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站在他身旁的伊琳娜忍不住抓住丈夫的手臂摇了摇。
她比谁都清楚，过去这一年阿布承受了多少嘲笑——了大把钞票却两手空空，成了整个欧洲足坛的笑柄。
但现在，看著场上那个势不可挡的年轻射手，她知道丈夫终於等到了想要的结果。
这个夏天，阿布不惜重金重建球队，而罗伊的加盟让切尔西拥有了全欧洲最致命的锋线杀手。
此刻，包厢下方的绿茵场上，那个10號球员正在用进球证明这笔转会的价值。
阿布拉莫维奇的目光紧紧跟隨著罗伊在场上飞奔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这个19岁的天才射手正值巔峰，至少还能为切尔西效力十年。
“十年.”
阿布在心里默念著这个数字。
如果以罗伊为核心，再引进一批顶尖球员，切尔西完全有可能建立起一个像ac米兰、皇家马德里那样的足球王朝。
他想起那些欧洲豪门的光辉歷史，现在，斯坦福桥也有机会书写属於自己的传奇。
包厢外的绿茵之上，罗伊正在接受队友们的拥抱庆祝。
阿布轻轻点头，眼神中闪烁著坚定的光芒。
这个赛季只是个开始，他已经在盘算冬季转会窗的引援名单了。
要让切尔西真正称霸欧洲，还需要更多像罗伊这样的顶级球员。
但此刻，看著场上那个所向披靡的10號，他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王朝的基石。
仅仅五分钟后，切尔西再次发动致命攻势。
兰帕德在左肋部送出一记手术刀般的直塞，皮球精准地穿过两名防守球员的空档。
罗伊如猎豹般瞬间启动，在帕纳辛奈科斯防线回撤的混乱中抢先一步触到皮球。
他右脚轻巧一领，顺势完成转身，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防守球员还未来得及反应，罗伊已经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带球直衝禁区。
基尔吉亚科斯拼命回追，却在罗伊突然向右急停变向时失去重心，狼狈地滑铲而过。
斯卡塞尔从侧面衝上来拉扯罗伊的球衣，但这位年轻前锋甩动臂膀挣脱纠缠，在即將被拽倒的瞬间，用脚尖將球斜塞进禁区。
德罗巴如坦克般撞开古马斯的防守，面对出击的门將冷静推射。
在门將扑倒他的同时，皮球划出一道弧线，缓缓滚入远角网窝。
斯坦福桥远征看台再次沸腾，切尔西短短五分钟內就將领先优势扩大到两球。
德罗巴从地上爬起，大笑著指向为他送出助攻的罗伊。
两位锋线杀手的完美配合，彻底撕碎了希腊人的防线。
切尔西的欧冠征程迎来了梦幻般的开局。
短短二十分钟內，蓝军就用两粒进球彻底掌控了比赛节奏。
罗伊和德罗巴这对锋线搭档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
第一球，罗伊用一记精妙的挑传找到德罗巴，后者灵巧回做，罗伊完成致命一击。
仅仅五分钟后，又是罗伊在反击中凭藉惊人的速度和细腻的技术撕开防线，为德罗巴送上助攻。
场边的穆里尼奥双手插兜，脸上写满自信。
这样的表现正是他想要的——快速、高效、致命。
切赫把守的大门至今未受真正威胁，而特里领衔的后防线则让帕纳辛奈科斯的进攻一次次无功而返。
远征的切尔西球迷已经开始高唱“blue is the colour”。
在雅典的夜空下，蓝军向整个欧洲发出了强有力的宣言：这支焕然一新的切尔西，已经准备好向最高荣誉发起衝击。
比赛临近尾声，第89分钟，切尔西获得一个距离球门30码的任意球机会。
帕纳辛奈科斯的球员们纷纷退回禁区，摆出严密的防守阵型，显然都认为罗伊会选择传球。
罗伊站在球前，深吸一口气。
助跑，摆腿，他的右脚如鞭子般抽向皮球。
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没有选择吊传，而是直接轰出一记势大力沉的电梯球。
皮球如炮弹般腾空而起，在越过人墙后急速下坠，带著强烈的旋转直奔球门左上死角，速度快到摩擦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
只可惜，这脚射门实在太过刁钻。
加利诺维奇已经完全舒展身体，指尖却还是差了那么几厘米。
球重重砸在横樑与立柱的交界处，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整个球门都在震颤。
反弹的皮球带著旋转落在小禁区线上，溅起一片草屑。
罗伊站在原地摇了摇头，这记射门已经无限接近完美，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成为又一记载入欧冠史册的经典任意球。
场边的穆里尼奥也忍不住抱头嘆息，但隨即为弟子送上了掌声。
这样的尝试，正是他欣赏的勇气。
加利诺维奇仰面倒在球门中，完全来不及反应。
兰帕德如猎豹般衝上前去，在对方后卫封堵前的一瞬间，机敏地用脚后跟將球回做。
特里拍马赶到，毫不犹豫地抡起右脚，一记势大力沉的爆射直掛球门右上死角。
皮球如出膛炮弹般轰入网窝，3-0！
斯坦福桥的远征军彻底沸腾，特里狂奔向角旗区，与队友们紧紧相拥。
这个进球，为切尔西的欧冠首战画上了完美的句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