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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天上的裂缝不缩了,反而用更快的速度往外扩张!
  一股比刚才重十倍的压力从天而降,整个广场的地皮都在往下陷!
  王守棱悬在半空,金瞳里的光芒已经微弱到快没了。
  他挣扎著,声音飘忽却又异常清楚:“李杭,最后一下!”
  李杭咬碎后槽牙,两只手死死抠著那根蓝色触手。
  他把心里头所有的火、所有的怕、所有的不甘心,全都当柴火烧了,一股脑往外轰!
  “吼——!”
  一声震天响的咆哮,从李杭嗓子眼里硬挤出来。
  胸口那道快看不见的疤痕,烫得嚇人!
  金色的纹路,从那道疤底下爬出来,飞快地布满他胸口,胳膊,最后爬满了全身!
  “金纹…又活了!”真云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李杭浑身裹著流动的金纹,眼睛里也跳著金色的火苗,跟王守棱那快灭了的金瞳遥遥呼应。
  两股金色能量在半空撞在一起,匯成一股更猛的洪流,笔直衝向天际!
  北斗七星那七枚铜钱转得飞快,金光炸开,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漩涡,跟天上那个蓝色裂缝硬碰硬!
  广场上,那些镜妖身体开始崩溃,蓝色的能量从他们身上流走,露出底下原来的人样。
  王琦瘫在地上,眼里的蓝光彻底熄了,变回了人眼珠子。
  镜子里,那个蓝色玩意儿发出最后一声不甘心的嘶吼,彻底散架,化成无数蓝色碎片,消失在镜子深处。
  天上的蓝色裂缝急速收缩,变成一个小点,“啪”的一声,没了。
  广场安静下来。
  扭曲的楼房变回了原样,裂开的地砖自己合拢,天也变回了正常的蓝色。
  王守棱从半空飘落下来,李杭赶紧衝过去扶住他。
  老王的样子惨不忍睹,脸白得跟刚刷的墙似的,眼角还在渗血,金瞳的光几乎看不见了。
  “老王!你他妈还活著没?”
  王守棱硬扯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死不了…就是这眼睛…估计真废了。”
  李杭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金纹飞快地退去,最后只剩下胸口那道疤,还隱隱有点烫。
  “我们…这就贏了?”
  真云鹤走过来,表情挺复杂:“暂时贏了。那个『规则重构者』,只是滚回镜子里去了,根子还在。”
  王守棱费力地站直,扫了眼四周。
  广场上,那些被镜妖附身的人正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脸懵逼,好像刚睡醒,啥也不记得。
  “镜界的入侵,暂时挡住了,但这只是个开头。”王守棱声音沙哑得厉害,“那个玩意儿,比咱们想的要难搞。它还会再来。”
  李杭下意识摸了摸眼角的伤疤,不流血了,但那道痕跡还在,没好利索。
  “这破玩意儿…以后还盯著我?”
  王守棱点了下头:“它在你身上留了个记號。算是个坐標,把你跟镜界连上了。”
  真云鹤插嘴:“不止是你,整个临海市都被打上標了。镜子的规则已经漏进来了,只是暂时被压著。”
  王守棱抬头看了看天,那里一片湛蓝。
  可他那双快废了的眼睛,依旧能感觉到空气里那些不对劲的规则波动。
  “得去源头。”王守棱声音低沉,“八咫镜神社,小日子那边。只有把那头堵死,才能彻底消停。”
  李杭皱起眉:“去日本?”
  王守棱点头:“找到八咫镜神社,毁了那面镜子。那是『规则重构者』在这边的总开关。”
  真云鹤嘆了口气:“问题是,你这眼睛都快成摆设了,他那点金纹时灵时不灵,咱们拿头去跟那玩意儿斗?”
  王守棱沉默了几秒,忽然抬起头,眼里闪过什么:“何仙姑留了后手。祖安核心,还有最后一点力量没动。”
  “什么力量?”李杭追问。
  王守棱没直接说,只是看向远处城市的天际线:“先回去。我得缓口气,看看这眼睛还能不能抢救一下。明天,咱们去找何仙姑最后一个传人。”
  “何仙姑还有传人?”真云鹤也愣了。
  王守棱点点头,表情有点微妙:“有,而且你们都认识。”
  李杭和真云鹤对视一眼,满头雾水。
  王守棱转过身,朝著广场外面走,背影有点晃,但一步一步,走得很稳。
  “走吧,没多少时间了。『规则重构者』这次吃了瘪,但它肯定憋著坏呢。下一次,遭殃的可能就不止是临海市了。”
  李杭跟了上去,心里乱糟糟的。
  他低头,手按在胸口那道若隱若现的疤痕上,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压了下来。
  镜子的事儿暂时了了,但更大的麻烦,才刚开始。
  “你想死?”
  真云鹤猛地拽住李杭胳膊,那枯瘦的手劲儿大得离谱,“那破镜子现在就是个吃人的口子,凑过去骨头渣子都给你吞了!”
  李杭一把甩开他。
  胸口那道快看不见的金纹疤痕热得发烫,四面八方涌来的压力快要把他挤碎了。
  广场上的人影越聚越多,密密麻麻,都顶著一双瘮人的蓝眼珠子,动作跟断了线的木偶似的,一步一顿地围拢过来。
  “要不…再等等老王?”李杭心里也没底。
  “等个屁!”真云鹤骂骂咧咧,手伸进那件破破烂烂的道袍里一阵掏摸,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小布包,往手心一倒,七枚铜钱滚出来,“何仙姑留的后手!没老王那套正宗,顶一阵应该还行!”
  李杭伸手接过铜钱。
  入手冰凉,却透著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仿佛这东西本就该在他手里。
  胸口那道疤跟著跳了一下,体內某种沉寂的东西被这温度搅动了。
  “对著那面落地镜,必须搞定它。”
  真云鹤把心一横:“我给你开路,跟紧了!”
  两人刚抬脚。
  哗啦——
  广场上那些蓝眼睛的玩意儿动了。
  没跑,就是那么直挺挺地压过来,一步一步,像一堵缓慢移动却密不透风的墙。
  真云鹤啐了一口,袖子里甩出一把黄符,手指一捻,符纸“呼”地烧起来,金黄的火苗炸开,硬是在人墙里烧出一条窄窄的缝隙。
  “快走!”
  李杭猫著腰,紧跟著真云鹤衝进那条缝。
  两边立刻伸过来无数只手,冰凉黏腻,指甲又黑又长,抓著他的衣服,胳膊,头髮。
  他抽出匕首胡乱挥砍,金光偶尔闪过,勉强逼退几只手,但更多的立刻补了上来,阴魂不散。
  “妈的,跟苍蝇似的!”
  真云鹤又甩出几张符,可这次符纸烧得明显慢了,光也暗淡不少,火苗蔫了吧唧的。
  “操!这镜子在吸咱们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