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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不能杀,又不能毫无缘由地困。
  傅则其气笑了:“这还真是一个烫手山芋,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
  秦渺轻嘆,同样无奈:“没办法,小心驶得万年船。”
  傅则其:“那你现在准备放任自流?”
  “怎么会。”秦渺眼里闪著智慧的光:“我说过,我会让他们活著,却比死了还痛苦。”
  傅则其做出倾听的姿態。
  秦渺兴奋地分享自己的计划:“男女主不是情深似海天生一对吗?我打算把他们分开,一个困在国內,一个困在国外,然后逐个击破。”
  傅则其很有耐心:“例如?”
  “计划一:孙贺马上要出狱了。”
  秦渺说得仔细:“他一出狱,我就想办法把他送到田惜时身边去,田惜时对他心里有愧,由愧疚生怜惜,再由怜惜生爱,想来不难。”
  傅则其提醒:“假如田惜时狼心狗肺,並不愧疚?”
  秦渺眨眨眼:“那就要看孙贺有没有本事让田惜时爱上他了。”
  傅则其仿佛故意跟她对著干:“假如孙贺没有这个本事。”
  秦渺眉眼弯弯。
  “那我还有计划二:联繫aurora,让她想办法给田惜时介绍几个青年才俊。”
  “计划二不行我还有计划三:季屿川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给他安排个女人,岂不容易得很?”
  总之,无论如何,男女主的感情,她破坏定了。
  就让他们被世界迷了眼吧。
  “计划得挺好。”傅则其把一叠资料放在秦渺面前:“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他们情比金坚,你就白费了功夫。”
  秦渺疑惑:“你今天怎么总泼我冷水?”
  一边问,她一边翻看资料。
  半晌,嗤笑一声:“看来,季屿川真是个情种,居然把名下大部分资產赠送给了田惜时,你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傅则其意有所指:“你在他们身上浪费了太多注意力。”
  秦渺:“……”
  她后知后觉。
  大概是她在他面前提太多季屿川和田惜时。
  他吃醋了。
  “我说过,我可以为你所用,可你一直没有主动提出要我做什么。”
  “你知道的,你如果想,我可以直接把那两人控制起来。”
  秦渺忍著笑:“那你为什么没做?”
  傅则其眯了眯眼,不满:“因为你不愿意。”
  没错。
  因为她不愿意。
  所以哪怕他忍得很难受,也一直冷眼看著季屿川这只秋后蚂蚱到底蹦躂。
  “为什么?”
  他知道她跟季屿川之间早已无爱可言,可哪怕是仇恨,歷经两年仍旧不散,同样令人不爽。
  他的耐心即將告罄。
  “直觉。”
  女人的直觉是种很可怕的东西。
  “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操之过急,要徐徐图之。”
  秦渺不避讳。
  “炮灰群里有人猜测,主角是世界大气运者,具体表现为无论遇上哪种危机,都能绝地逢生。”
  “季屿川和田惜时证实了这一点。”
  明明两人已经走进人生低谷,丧失牌权,却因为莫名其妙冒出的爹,重新回到了牌桌上。
  傅则其想到某些事,赞同了秦渺的说法。
  他曾经行动过,而又因为某种原因被迫终止。
  他示意秦渺继续说。
  “但气运不是无穷无尽的,我要將困不困地绊著他们,才能最大程度的消耗他们。”
  就如溺水之人的浮木,被束缚在笼子里仍旧奋力拍打翅膀的小鸟。
  要让他们看得见希望,拼命伸手奋力捕捉,却又摸不到希望。
  人饿了可以进食,但气运被消磨光了……从哪儿补充?
  “他们是男女主角,主角就该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可要是男女主没有在一起,直接崩坏世界底层逻辑,那他们还是主角吗?”
  不是主角,还会是大气运者吗?
  “这会是一个有趣的尝试。”
  傅则其:“我还是想帮你。”
  秦渺眨眨眼,安抚他:“杀鸡焉用牛刀?现如今的状况我还能轻鬆应对,你就老老实实当我的后盾就行了,你放心,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不会客气。”
  眼看著他还想说什么,秦渺意会,承诺。
  “当然,我很清醒,他们不过是曾经占据过我人生中最无足轻重的那一部分,偶尔逗他们玩玩就行了,不会影响我的正常生活。”
  从很早之前,她的对手就不是季屿川或田惜时。
  而是命运。
  ……
  八月底。
  孙贺如期出狱。
  他站在监狱门前,穿著一身普通灰暗的常服,呆呆愣愣地望著天。
  “孙贺。”
  有人在叫他,很陌生的声音。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他的名字了。
  在监狱里,狱警只叫编號。
  孙贺木愣愣地转头,没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直到人走到面前,他才缓缓张嘴:“你是谁?”
  “我是秦小姐的助理。”薛子把早就准备好的护照机票等材料递给他:“秦小姐让我转告你,你妹妹孙裊在美国等你。”
  关键词被触发,孙贺的眼里终於有了丝光亮:“我妹妹醒了?”
  “没有,启梦实验仍在试验阶段。”
  孙贺眼里的光重新变暗。
  他接过东西,勉强打起精神:“秦小姐有什么吩咐。”
  薛子:“去美国,找到田惜时,挑拨她和季屿川的感情。”
  孙贺看著身份证上的照片,有点恍惚。
  是他在监狱里拍寸头照的。
  他很久没照镜子。
  身份证上的人是他,又不像他。
  “我知道了。”
  他坐了两年牢,整天埋头踩缝纫机,早就与现代化信息脱轨。
  要不是这半年来,秦渺每月派人探望他一次,並不断把这两年的消息与他更新,今天的他或许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更遑论找到身处m国的田惜时。
  莫名的,孙贺忽然有些畏惧:“如果我失败了……”
  薛子微笑。
  “人与人之间一旦生了隔阂,那这隔阂就会比高山还难以翻越。”
  “秦小姐说,你如果失败了,那就是你没尽力,你和她之间的交易,就此终止。”
  ……
  “失败?他怎么会失败?”
  秦渺眼神清明冷漠:“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
  被迫流產的孩子。
  相隔千万里的距离。
  地位倒转的优越。
  不被坚定地选择。
  季屿川和田惜时之间的隔阂,早已比山还高,比海还深。
  只差一个契机就能爆发。
  孙贺,就是她送去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