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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奇幻玄幻 > 不可名状的道尊 > 第295章:上苍之上
  “走你!”
  隨著“文昌星君”言语一出,似乎连重重高天之上的某处都產生了异动,不止天外空无之中先前被他隨手遣散的道则骤然涌出,恍若概念的洪流——
  虽无法形容其形貌,但是却足以在神魂上领略其壮阔。
  星辰天与灵官天的某处也在共鸣,仿佛无尽天意所凝就的权柄自仙神们手中被偷窃而下,又因为那映照於重天的无量天光而无从看得通透,自天道的大源处传来恼怒屈辱以及种种无法理解的情绪。
  天意与大道仿佛因“文昌星君”一言而开解,恣意地凝聚做一股子莫名的伟力,隨之纠缠入张清和与比高天更高处的太素所在之间。
  张清和接驳於那处的灵光纽带大放光华,逐渐不能称之为“纽带”,而化作锁链,化作阶梯,化作易欲接续断路的天柱!
  无尽的灵光將张清和的肉身躯壳吞没,消解著他的肉身与身周之物,使之与神魂同在,与道则相纠缠,气息上更近乎於大道来……
  同时……也更易於被灵光纽带送上不可知的高天。
  天地仿佛诵唱起祭祀某位伟大者的讚歌与礼乐,並不夹带任何主观的意志,但是张清和偏生能自其中听出欣悦来。
  又有莫名的规则与大道在应和著,仿佛这“天梯”,才是中天大界最所钟情者,这方已经畸变得不成样子的大界,在废力喘息之余,不留余力地赠与著源自太素的这架天梯,最为敬慕的讚颂与礼遇。
  张清和的性灵借著这天梯在往上升格,自天外,自灵官天,自星辰天……
  所见莫不是难以理解的一片模糊——只是其中仿佛有令人震颤发抖在庞然大物在扭动,躯壳,灭损著星河,又有抽象的形状带著无法形象的意图与情绪凑近开来,被“天梯消湮”於无形。
  天地是静默的,眼前是模糊的——他既不能放声,亦然不能观透,这是“太素”的灵光在保护著他。
  所流露的气息一旦被这重天所记录,亦或是在此件留下了痕跡,便算是与仙神有了直接的关联,几乎是在一瞬间,便会被庞杂的大道所辖制,能保有意识进行正常的异化已经是奇蹟,更多的可能是与空无一起被碾作齏粉。
  而张清和始一开始受高天之上的那位存在所“接引”,原本天都之中受巡日灵官。无量天光纠缠所蒙蔽的中天上帝骤然反应过来,无比宏大於庞杂的主观意志立马向著这个方向瞩目——
  无穷无尽的眼珠里演化出扭曲复杂的情感,比怨憎更深沉,更丰富,仿若扭作一团的污秽恶意,但是偏偏这恶意又神圣堂皇,带著不可计的帝道威压。
  张清和感觉天梯在扭曲,在纠缠,在被无数时空间碾压著,受不可分辨的规则禁錮著——但是有如高位格者之於下位格者,始终都未曾被影响到它的本质。
  张清和往上苍之上行进的这个趋势已然成了不可逆的大势……
  那里,是三尊都无从影响的地域,毕竟身在那里的那位之於祂,就如同中天大界的凡俗之於修士。
  张清和再一次经过太素灵光的层层过滤,体会到了那般直观的情感——是恼怒,是憎恨,是失去吃食踪跡的怨毒。
  然而仙神们却並非人类,祂们所拥有的神智比中天里头的修士不知高远了多少倍,张清和也只是单只用“情感”这种贫瘠的概念来强行揣测中天上帝意志之中的复杂特性罢了……
  隨著灵光纽带,亦或者说是天梯跨越诸天与岁月而来,即便被中天所扭曲揉捏,但是终究將张清和跨越三重天域,送入比高天更为不可知之处。
  张清和感受到自己似乎不是往上界行进,倒不若说是往世界更深处走。穿越了显著的三层壁障,一层比一层模糊,一层比一层凝滯……
  等越过了灵官天与星君天,行进到了天都之处,他的感知之中已然是一片空寂,甚至连思考与动作都再不能进行。
  然而绕是如此,他还是自意识的深处涌上无边际的恐惧来,即便身处神秘的“太素”灵光之中,即使肉身与神魂依然纠缠化作性灵,也无法抑制自己易欲拜伏的颤抖……
  那已经不是……仙神……
  那就是……天道本身!
  天梯再上,仿若到了这一重愈发小心起来。
  死寂,感知的死寂,意识的死寂,本能的死寂……
  终於,天梯將他的主观全然屏蔽,使他无从观想外头的一切,甚至连自己身处天都的一丝联繫都无法自思维上构建起来。
  在无岁月无时空,仿佛包纳万物,又仿佛生灵消长,宙宇揉杂为一的中天最高处,张清和仿佛沉寂了万年,又仿佛只经歷了那么一瞬!
  天梯再上!
  他感受到一股滯涩的壁障被打破,然而这次再没有了污秽与侵染感,如鱼跃此时海,如开彼岸天!
  他来到了比高天更高,比天都更深处,来到了仿佛万物的元始,天地的初生之地。
  他早已没有了五感,也消弭了肉身,只有主观意志毫无保留地留存於这方境地,故而全然无从理解自己身处之处的形貌——
  或许这方地界压根就没有形貌可言,感知之中虽有光斑纵横,有大道仿佛在流动,仙气飘摇,但是一切的一切不过由张清和的心灵而发生的遐想。
  他所想如何,所见便如何,这是“太素”的眷顾,这种眷顾是柔和且不掺杂欲望的,使得他不至於被所不理解的东西所扰,被庞杂的知识所弒。
  张清和老家里话本传奇中“神仙下凡”的戏码,无不是带著这种温柔的眷顾——这使得张清和感觉一阵的亲切。
  “既然如此……
  我在这方天地里头……”
  他福至心灵,內心之中臆想出自己的身貌,於是一具少年的躯壳便演化而出。
  他赤足轻点,一身素锦白袍便披身而上,裹在这俊秀少年的身上,长发披散,他又自虚空之中捻出一根凭空生成的玉簪束上,又將腰带束身,手再一招,玄囊便又拿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