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超轻声追问。
因为对这些研究人员有了更加崇高的敬意，他手上动作都不自觉变得轻柔了许多。
“当初灾变爆发时，那根本性质上的规则突变。”潘晓晓如是说道：
“他们想知道为什么大口径枪械，会变得跟玩具一样无力；”
“他们想知道引以为傲的的核武，为什么会变的跟烟一样无用；”
“他们想知道自己倾尽大半生心血研究的理论，为什么会一下子变成一堆废纸。”
“他们太想搞明白那能影响世间万物的神秘力量了。”
“可你也说了，那是根本性质上的规则突变。”王超不解地反问道：
“如果只是探索这世间规则的突变，与这些上古秘文又有什么关係？”
潘晓晓无奈一笑，並未立刻回答。
而是又向对方提出了一个问题：
“如果让你来研究这世间根本性质上的规则突变，你会选择从哪里入手？”
王超沉默。
思索良久后，才苦笑著开口道：
“毫无头绪。”
“正如先前王教授说的那样，我不过只是觉醒了较好天赋能力的幸运儿罢了……”
“不管是思维逻辑，还是学识积累上，我都只是个高三輟学的学生而已。”
本以为潘晓晓会略过这一话题，直接给出回答。
却不料女子竟点头认同道：
“你说的没错。”
“啊？”王超有点懵。
虽然他刚才说的的確是实话，但其中绝对是自嘲意味居多。
高三輟学不假，
但那也是因为末世爆发，他才被迫輟的学。
真要认真读书，他成绩不差的。
“毫无头绪。”潘晓晓补充解释道：
“想要著手研究这世间根本性质上的规则变化，確实毫无头绪。”
“不光你这么认为，那些研究者和学者也这么认为。”
“哦原来是这样……”王超恍然，放心似的鬆了口气：
“那既然毫无头绪，为什么又能跟上古秘文扯到一块去呢？”
“因为这是末世爆发，乃至全面復甦后，唯一出现的文字。”潘晓晓似乎是在跟数据面板上的某个人聊天。
说话同时，葱白指尖凌空飞舞。
“研究者和学者们判断，魔文，也就是现在更名的上古秘文，很可能与这世间发生的变化有关。”
“与席捲整个宇宙的大復甦，存在著密不可分的联繫。”
“而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在佐证这一观点。”
“上古秘文极有可能是神明的文字。”
“假若能將之完全破译，不说我们可以了解到这个世界发生根本性质规则突变的真相。”
“至少也能让我们了解到凌驾於这方现实之上，那些高位格的神明，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所以像王金石教授这样的学者和研究者，才会不顾自身安危，拼了命也要去破译出来。”
“这上古秘文背后隱藏的知识，对他们来说，就是诱人的毒药。”
说到这里，潘晓晓似乎是注意到了王超脸上震惊的表情，轻笑著安慰道：
“你也不用想太多。”
“我们作为普通人，不理解他们是很正常的。”
“这个世界虽然已经被打碎重组，全部洗牌，但底层逻辑终究不会改变。”
“各司其职就好。”
“各司其职么……”王超的思绪依旧沉浸在那些学者对於秘文的真实態度上，整个人显得有些无法自拔。
直到潘晓晓又用大白话举了另外一个例子：
“就跟张飞与诸葛亮的关係一样，一武一文，各有所长。”
“你是武將，坚定一个信念，专注提升实力便好，其他的不必想太多。”
听到这话，王超总算是从自我怀疑的牢笼中挣脱出来，整个人长舒了一口气：
“唉不愧是你啊晓晓姐，这么一说我整个人一下子鬆快多了。”
“没错，我就一武將，哪能理解那些学者的想法。”
“我这一辈子学的东西，可能还没他们厕所读物的字数加起来多。”
“王教授的尸体也已经处理好了……是投放进那个『蜂巢』，还是送出去火化？”
言语间，王超用手凭空在潘晓晓面前比画了一下。
“还是投进【褻瀆魔窟】吧。”潘晓晓没什么犹豫，直接將东西从储物道具中摸了出来。
王超也不扭捏，左手王金石的脑袋，右手王金石的身体，將之一股脑的投了进去。
听潘晓晓说，褻瀆魔窟中有陆离的魂將驻守，会帮忙將这些尸体妥善保存起来。
等有朝一日陆离返回，这些魂魄未散的尸体，说不定还能有一丝復活的可能。
当然，
他並不知道这分可能性，其实几乎等於没有。
毕竟相比於魔气入体那种程度的侵蚀，心魔爆发更像是玩家由內而外的转变。
潘晓晓压根不清楚这些人的魂体有无受损，
投入褻瀆魔窟保存起来，充其量也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暂且保存他们的尸身而已。
“王金石教授的空缺，我会安排其他人顶上。”
“今天的例行查验就先到这里，你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潘晓晓冲王超微笑出声道。
“晓晓姐客气了，有需要隨时喊我。”王超同样回以笑容，收起尖盾两侧弹出的利刃，正准备离开暗室。
不过就在这时，他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新奇的念头。
这让他又从门边退了回来，重新站到了潘晓晓面前。
“怎么？还有事要跟我说？”
潘晓晓依旧一心两用，一边操作数据面板下达指令，一边抬眼与王超搭话。
“呃……我忽然有个想法，也不知道靠不靠谱……”王超十分有十二分不確定的开口道：
“平民玩家研究上古秘文，会遭致心魔爆发，以至於化作扭曲魔物。”
“那能不能把平民研究者，替换成有一定实力的玩家呢？”
“甚至替换成像林沁月那样的神圣系天赋玩家？”
“我好像从来没见过神圣系天赋的玩家身上，出现过心魔爆发的情况誒……”
潘晓晓闻言，眉头慢慢皱紧，又渐渐鬆开。
这办法，虽然从內到外都透著一股子不讲道理的感觉……
但听上去，好像能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