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医馆周围已经挤满了人。
得知秦风要亲自诊治前將军,別说老百姓,就连李章和明王,以及秦家四女,也跟著来凑热闹。
学徒將木桶放在秦风面前,同时还递过来一个小匣子。
“秦千户,鲁明说,您可能需要这些东西。”
秦风打开木匣子一看,差点笑出来,这个鲁明,办事效率还真够高的!之前列在清单上的物品,已经做出好几样,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秦风取出一个小竹筒,竹筒一侧有个木桿,另一侧镶嵌著一根纤细铁管,这就是最简易的注射器。
据秦风所知,最早的注射器,乃是由『张仲景』发明,其中《伤寒论》中就有记载,治疗热病以竹管將猪胆汁注射进病人魄门,所谓魄门,就是菊。
看到秦风手里拿的注射器,別说百姓一头雾水,孙贺等疾医,也是眉头紧锁。
秦风也不解释,直接抽取生理盐水,然后对著前將军的伤口周围进行冲洗。待伤口外围冲洗乾净后,又抽取生理盐水,直接將针头插入伤口里,进行內部冲洗。不过由於天机营的工艺实在是有限,针头全靠人工打磨,耗时耗力不说,最细也只能达到『麦秆』的程度。
隨著针头刺入伤口,原本已经昏迷的前將军被直接疼醒,顷刻间痛呼声响彻整个医馆。
惊醒的前將军,奋力挣扎,虽然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但还是容易牵扯到伤口。
秦风直接將学徒把前將军按住,不理会含糊不清的哀嚎声。
由於送来的不及时,伤口內污物积攒很多,而且已经与內壁发生粘连。秦风近乎『暴力』的冲洗方式,疼的前將军死去活来。
隨行参將见状,一把揪住秦风肩膀,怒喝道:“秦风!你到底在干什么?將军如此痛苦,你难道看不见?”
秦风不答反问:“老將军戎马一生,什么苦难没受过,这点疼痛,何足掛齿?”
参將眼眶泛红,虽然现在前將军的伤势,只能仰仗北溪县,但是看著秦风这般『胡闹』,参將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
当即低喝道:“若老將军好了,此事作罢。若老將军有个好歹,我边军绝不会善罢甘休!”
秦风没搭茬,而是抬头四下扫了一眼,发现李郎正站在人群中看热闹,便没好气道:“李郎,把这个参將给我轰出去!从现在开始,谁再敢干扰我救治前將军,一律重罚!”
李郎也不含糊,搂著那参將的脖子,强行夹出医馆。
一旁的沈清辞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声问道:“风儿,你到底行不行?前將军位高权重,若是有个好歹,咱们可担待不起。”
这个疑问,同时也是另外三个姐姐的心声。
秦家四女来这,可不是单纯看热闹,而是准备阻止秦风诊治前將军,毕竟前將军若是有个好歹,这事可就闹大了。由於来晚了一步,四女也只好站在旁边,默不作声,注视著秦风的一举一动,实则心早已经悬到了嗓子眼。
见四位姐姐把自己还要紧张,为了缓解气氛,秦风咧嘴一笑,无比自信道:“不就是个箭伤吗?这种小手术,对我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正常。”
儘管眾人根本不知道『手术』是什么意思,但既然秦风如此自信,秦家四女也就相继鬆了口气,毕竟以她们对秦风的了解,秦风绝不会打无把握之仗。
其实,秦风心里根本就没有底气。
这一套操作下来,只不过是为了降低箭伤的死亡率,至於能降低多少,前將军能不能好转,一切都是未知。但牛都吹出去了,秦风也只能继续进行,大不了事后赖帐嘛,下跪是不可能下跪的,磕头更別想!
在眾人的注视下,药渣混合著浓汁,不断被冲洗出来,到了后面,流出来的就全都是鲜红色的血液了。
確定伤口已经冲洗乾净,秦风接过学徒递来的毛巾,毛巾已经事先蒸煮过,而秦风和学徒的手,也不断用生理盐水清洗著,儘量做到无菌。但其实秦风心里很清楚,这种无菌,基本就是心理安慰罢了。
毕竟这种门户大开的医馆,环境太差,又有这么多围观的百姓,鬼知道周围瀰漫著多少细菌病毒。
好在……这年头的细菌病毒,都比较弱鸡,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
除了自我安慰,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將前將军伤口周围擦拭乾净,隨后从木匣里取出一个瓷瓶与签。
这小小签,可是大有来头。
这个时代,大梁虽然已经出现,但是別说推广,甚至知道能够御寒者,都是寥寥无几。现在的,更多的是一种观赏植物。秦风也是偶然一次在谢家庭院里,发现盆栽,才意识到这一点。
如今,秦氏商队已经开始採办,只是来源却很匱乏,只能从各地富商阔户手里收购盆栽,然后带回北境种植。不过由於战火连绵不绝,短期內想要种植,根本不现实。
至於瓷瓶里的药水,则是由中药榨取的汁液混合而成。
田七、冰片、散淤草、白牛胆、穿山龙、淮山药、苦良姜、老鹤草,共计八味药材,最后加入少量天机营特製,並且暂时严格保密的高纯度白酒。
没错!
秦风又厚顏无耻的抄袭了某白药的配方,並且更加没有底线的命名为“北溪白药”,不过由於药物成分没办法进行精確配比,与真正的白药,相差了不知道几条街,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秦风將北溪白药均匀涂抹在前將军的伤口处,由於药水被过滤了好几遍,因此不必担心淤塞伤口。
用乾净的纱布,反覆叠三层,保护伤口的同时,又不会阻止空气流通,覆盖住伤口后,取出药铺很常见的黑胶,涂抹在纱布周围,使得纱布直接与皮肤黏在一起。
最后让学徒抓取半边莲、土茯苓、败酱草和紫薇,熬煮成汤,给前將军內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