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南浑身发疼，藏在袖口里的双手止不住发抖。
他不欲久留：“小丫头片子倒是聪明。”
那还是七八十年代的事情了。
当时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刚被师傅逐出师门赶下山，他急需做点事证明自己，好让师傅知道自己做了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第一笔找上门的生意是朋友介绍的，財哥说他经常梦中恶鬼缠身，夜不能寐，身体也出现很多状况。
林正南查了之后，发现问题就在这所福利院这里。
春熙福利院始建於四十年代，福利院院长是清代末年的一个进士。
因不满官场污秽浑浊，一怒之下解甲归田，回到老家。
之后国內百废待兴，居民生活水平还很低，有很多被遗弃的孩子。
老进士於心不忍，把多年来攒下的积蓄全部拿出来，开了这所福利院。
財哥早些年是春熙福利院的门房，五大三粗，没什么文化，家里人求了进士，让隨便安排个事做谋生。
福利院开了四五年，渐渐入不敷出，很难再维持。
財哥认识一些哥们，说是上面的部门有熟人，可以帮忙周旋，拿一些政府补贴回来，不过暗示了要送笔钱过去贿赂。
財哥跟老进士说了，原本以为可以帮他解决財务难题，会被刮目相看。
没想到老进士骂他不思进取，只想著走歪门邪道，还扣了他一个月工资。
害得財哥被酒友们取笑了好久。
这样艰难度日，又过了几年。
政策逐渐宽鬆，不少外国友人前来寻找做买卖的契机。
萧山作为国內最知名的港口城市，成为了他们的首选之地。
財哥在饭局中无意认识一个y国来的绅士。
他已年近八十，病入膏肓，他祖上是浙江人，临死前就想要落叶归根，回到了国內。
打听后才知道他有心臟病，找了几年都没找到合適的心源，拖到现在基本上是油尽灯枯了。
財哥也说了他的苦恼。
老进士古板严厉，这些年財哥在他手下做事没少挨骂。
同龄的伙伴都跟著老板吃香喝辣的，他的工资还是只有几块钱！
老进士还总是骂他心术不正，喜欢钻营，財哥也憋了一肚子火。
酒局散场后。
次日，財哥就接到y国佬打来的电话。
他酒醒后想到一件事，福利院有很多年轻健康的生命，而且都没有监护人。
他提议让財哥帮忙找一下，如果有合適的心源，他愿意出五十万购买。
五十万！
在那个年代是巨款了，万元户都寥寥无几！
財哥整个人都傻了，但听说会死人后他又犹豫了，老进士要是知道，非打死他不可！
y国佬带有蛊惑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只要一个小孩就行。五十万，你可以翻身，还可以拿出一部分钱养那些孩子们。”
“你看看他们现在过的是什么生活，吃不饱穿不暖，活著有什么意义？”
“你做的是善事，牺牲一个人，造福整个福利院的人。”
財哥被说服了。
他假借有医院愿意免费为孩子们体检的名义，抽了孩子的血，没想到还真的找到了个和y国佬匹配的心源。
那天夜里，他趁著眾人在休息，把孩子麻醉后背著往外走。
突然，院长办公室门打开，加班到深夜的老进士走出来。
看到財哥畏畏缩缩很是不悦：“你干什么！”
等到发现孩子昏迷不醒后，他意识到事情不对。
“你个混子，又想搞什么么蛾子！明天给我回家去，不要来上班了！”
竖子不可教，他教导太多次，失望！
財哥顿时急了。
大门口处传来几声有规律的汽车喇叭声，那是接头的暗號。
老进士把孩子扶进办公室，想查看他的情况。
他把孩子扶在一张破旧的小沙发上坐好，接著拉过来另一把，起身去门口要关门。
財哥急了，粗壮的手臂抵住门：“这孩子我要带走！”
老进士气得鬍子都翘起来：“你给我滚出去！”
说著“砰”地一声用力关上门。
他回到里面，在沙发边上坐下，给小孩子检查。
財哥在门口咬牙，抬脚用力把门给撞开了。
“你干什么！”
老进士刚要呵斥。
財哥一把踢翻他坐著的沙发，老进士一个骨碌跌坐在地上。
犹觉不够，財哥上前拽著他的头髮，用力在桌沿撞了几下，直到他血肉模糊，动弹不得了，才像丟抹布般把他甩在地上。
和y国佬交接成功后，財哥成功得到人生第一桶金。
因老进士去世，福利院无人管理。
財哥称要拿出三万元救助福利院儿童，民眾大为感动，他顺理成章成了春熙的第二任院长。
他接任后刚开始的几年，因为有钱，孩子们的待遇確实好了不少。
渐渐送往春熙的孩子越来越多，最多的时候达到一百二十多人。
財哥会来事，和上面关係也好，还要来了不少补助，可谓是名利双收。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两年后。
某个夜里，他接到越洋电话，是当年那个y国佬打来的，称他痊癒后身边有不少达官贵人在打听他治病的办法，问財哥想不想继续合作。
財哥当时有钱有名，不想再倒腾这些风口浪尖的事了。
y国佬威胁他，不合作就要把他做的事情抖出去，让他身败名裂。
接著，又开出十分诱人的经济条件，財哥妥协了。
在之后的近十年时间，他向国外输送售卖器官多达百件。
有些取了肾臟还能存活的，他就先养在福利院。
后面福利院残缺的儿童多了，外面难免有一些风言风语。
等到后来一些年，国內关於福利院的制服逐渐完善。
部门派出人员对国內各大福利院进行巡察。
財哥嗅到危险的味道，乾脆一不做二不休，让人放了把火烧点福利院。
而他自己则退居幕后，过起了閒云野鹤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