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听出凯尔.唐纳德声音里的害怕。
毕竟只是个19岁的少年,哪怕阅歷再多,也恐惧死亡的到来。
秦姝安抚出声:“不会,我保证让你活著。”
凯尔.唐纳德沉默片刻,轻声道:“谢谢乾妈——”
也不知道他是否相信秦姝的说辞,身体明显放鬆下来。
秦姝察觉到他的配合,调动体內那股无形而浓郁的能量,以落在凯尔.唐纳德身上的手为媒介,正式开始了治疗。
她那双手所过之处,周围的空气开始凝固,仿佛有什么东西入侵这片区域。
趴在床上的凯尔.唐纳德,额头快速冒出细密的汗跡。
“嘶——好疼!”
凯尔惨白的脸色扭曲,口中发出轻颤的痛呼声。
秦姝其实也不好受,体內的能量源源不断往外输送,纯净的白色能量,与凯尔身上排出的黑色雾气,缠绕在一起,仿佛在打架。
导致能呼吸的空气匱乏,秦姝的气息越来越不稳。
“乾妈!我好疼!”
在秦姝的手,落在凯尔.唐纳德后腰上时,他发出悽厉的惨叫声。
秦姝没好气地低吼:“疼也给我忍著!”
再疼,也没有她遭罪。
几百万玉石灵气转换的能量,马上就要被凯尔消耗完了。
体內能量即將枯竭的感觉,令秦姝脸色铁青,只觉得道医治病救人,不仅耗钱还伤身。
“不行!我真不行了!乾妈!你放过我吧——”
凯尔.唐纳德受不了了,再次发出求饶声。
他这十多年来,遭遇无数暗杀,数次命在旦夕,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哪怕是被子弹穿透血肉,也没有这么疼过。
秦姝指尖用力按了按凯尔.唐纳德的后腰,呵斥道:“別嚎了!保存体力,继续!”
凯尔.唐纳德疼得哭了,哽咽道:“乾妈!好乾妈!明天再继续行不行?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秦姝没有理会,继续摸索著治疗,凯尔的叫声越来越悽惨。
两人在客房里治疗,不知道外面陷入紧张的对峙。
谢澜之趁著中午饭点,跟阿木提回来看看秦姝,他们刚进屋就看到守在客厅四周,一群满身煞气的外国佬保鏢。
好巧不巧,秦姝跟凯尔.唐纳德的对话,也清楚传入两人耳中。
什么疼,什么忍著,好保存体力,坚持下去。
这话怎么听,都让人浮想联翩。
所幸,话是从凯尔.唐纳德嘴里说出来的,否则还真会让人误会,两人在房间做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儘管如此,谢澜之的脸色依旧不好看。
他大步走到客房前,想要进去看看什么情况,被两名保鏢拉下来。
“家主在里面,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跟来的阿木提气笑了:“好大的口气!在我们家还这么囂张,你们脑子是被驴踢了吗?”
两名保鏢不懂华夏语,目光茫然地看著阿木提。
阿木提用英语命令道:“stand aside!”
两名保鏢闻言立刻掏出后腰的武器,做出准备战斗的姿態。
谢澜之眸光一冷,跟阿木提使了个眼神,两人默契十足,一同出手了……
屋內。
秦姝收回手,长舒一口气,抬起轻颤的胳膊,用手背拭去快要滑入眼里的汗珠。
“好了,你有没有感觉轻鬆一些?”
她看著身上黑气淡化不少的凯尔.唐纳德,脸上露出一丝满意。
凯尔.唐纳德没说话,哼哼唧唧地扭著身体。
秦姝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凯尔.唐纳德声若蚊蝇,让人听不清楚。
秦姝不得不低头靠近:“你在说什么?”
凯尔.唐纳德羞愤地说:“……你先出去!”
体內鬱气被打通,压在身上的那股沉闷力量也消散不少,从而导致许久没有找过女人的凯尔.唐纳德,身体格外的活跃。
活跃到,凯尔刚被治疗了个七七八八,床单就被……弄脏了!
秦姝见凯尔.唐纳德把脸埋在枕头里,跟个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越发感到诡异好奇了。
她试探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难不成治疗过程出错了?
凯尔.唐纳德不安地动了动,又羞又恼道:“你先出去!快点!”
床单……好像越来越脏。
犯错的证据,似乎要无法掩盖了。
秦姝嗅到空气中的一股熟悉气息,脸色微变,不敢置信地看著趴在床上,跟条蛆一样扭的凯尔.唐纳德。
她低声咒骂道:“靠!”
隨即,秦姝以最快的速度衝出了房间。
房间外,谢澜之站在走廊,目光玩味地打量著,被捆绑起来的几个保鏢。
阿木提蹲在保鏢的身前,用头髮在几人的鼻子前搔痒。
“阿嚏!”
保鏢忍不住了,狼狈地打了个喷嚏。
阿木提玩得很开心,折腾完一个,继续折腾下一个。
秦姝看著衣服凌乱的阿木提,还有浑身肆溢出雅痞气息的谢澜之。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吃午饭了吗?”
谢澜之看到秦姝,脸上的冷意褪去:“半个小时前到家,还没吃饭,知道你在里面给凯尔治疗,就在外面等你。”
秦姝听到他来了这么久,竟然没闯进去,笑著说:“我去给你做饭!”
谢澜之如果之前莽撞的闯进房间,肯定会打扰她的治疗。
老公这么懂事。
秦姝决定做好吃的奖励他。
谢澜之走上前,把秦姝揽入怀中:“不用了,我一会去食堂吃。”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冷冷地盯著屋內,躺在床上的凯尔.唐纳德。
在嗅到从屋內瀰漫出来的气息时,谢澜之脸色一沉,看凯尔的目光满是戾气。
秦姝不知道谢澜之醋罈子打翻了:“別去食堂了,我包了一些小餛飩放在冰箱里,给你煮点吃。”
这次,谢澜之没有拒绝:“好,阿木提也没吃。”
“知道了!”
秦姝转身离开,直奔厨房。
谢澜之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大步走进客房。
凯尔.唐纳德刚从床上爬起来,空气中传来一股力量,他的脸被狠狠打了一拳。
“嘶——!”
凯尔看著脸色阴寒的谢澜之,咬牙质问:“你打我做什么?”
谢澜之垂眸瞥了一眼,残留在床上的痕跡,手握成拳,又狠狠打了凯尔一拳。
这一拳,把凯尔.唐纳德直接打趴了。
他近距离看到,自己留在床上的证据,明白了谢澜之为什么这么愤怒。
谢澜之又挥来一拳,凯尔眼尾余光扫到,惊呼喊道:
“乾爹!!!”
谢澜之的动作一顿,眼皮子微颤,唇角跟著抽搐。
凯尔.唐纳德的一声乾爹,把他雷得不轻。
谢澜之咬牙切齿道:“別这么喊我!”
都把他给喊老了!
身体虚弱的凯尔.唐纳德,可怜巴巴地解释:“乾爹饶命!我对乾妈没有什么想法,真的是不小心!”
谢澜之闻言不仅没消气,周身縈绕的愤怒越发冷冽逼人。
他单手掐著凯尔.唐纳德后颈,沉声警告:“你如果敢对她有想法,现在已经死了!”
“不敢不敢,我就是生病了,身体不受控制……”
凯尔.唐纳德顶著谢澜之的怒火,把之前发生的尷尬原因吐露出来。
谢澜之不买帐,冷笑警告:“再有下次,我打断你的三条腿!”
凯尔.唐纳德举手投降:“不会了!我保证!”
秦姝这么凶又危险地女人。
白送给他都不敢要,他怕哪天会被暗杀。
谢澜之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凯尔.唐纳德,命令道:“把屋里收拾乾净,床上的东西都打包带走!”
年轻教父怂唧道:“知道了!”
谢澜之转身离去,凯尔.唐纳德齜牙咧嘴,做出愤怒不甘的表情。
他现在身体虚弱,打不过谢澜之,不得不低头。
等著!
等他身体好了,一定要这男人好看!
离去的谢澜之忽然回头,看到凯尔.唐纳德不甘愤怒的脸色。
他冷笑一声:“怎么?还想討打?”
凯尔立刻收敛表情,满脸崇拜地看著谢澜之:“没有没有,我很崇拜乾爹,等我好了再跟乾爹比试。”
心里却道——等他好了,一定要把这个囂张的傢伙狠狠揍一顿。
谢澜之上下打量著凯尔.唐纳德:“我很期待。”
送上门的沙包,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今天没过足手癮,下次一定补上。
谢澜之来到厨房,秦姝已经煮好了小餛飩,阿木提坐在餐桌前已经开吃了。
秦姝把谢澜之的那碗餛飩端上桌:“快趁热吃。”
她转身离开,又端了两碗餛飩出来,都放到谢澜之的面前。
谢澜之:“別忙了,你也坐下一起吃。”
“还有一碗,马上就来!”
秦姝很快端出来一小碗餛飩,坐在谢澜之面前细嚼慢咽。
“听阿木提说,你来找我有事?”
“嗯。”谢澜之点头:“铃木美香好像又跟大哥纠缠在一起了。”
“你確定?”秦姝的脸色一沉。
秦海睿明明答应过她,不会再跟铃木美香纠缠不清的。
谢澜之声音平静地说:“李魁上午外出的时候,看到你大哥跟铃木美香手挽手在街上溜达。”
啪的一声!
秦姝把手上的瓷勺摔在桌上。
“呵!竟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倒是问问秦海睿,他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脑子被狗吃了!”
对亲大哥连姓带名的喊,可见秦姝真的是生气了。
她起身往外走,一副要去找秦海睿算帐的架势。
谢澜之拉住秦姝的手腕,冷静地分析:“阿姝,这里面可能有什么內情。”
秦姝怒道:“狗屁的內情!我看大哥就是被迷昏了头!”
前世秦海睿因为心悦侯凝香,甘愿顶罪去蹲监狱。
后来他头脑变得清醒不少,可一切都晚了。
这一世,两人又纠缠不清,让秦姝愤怒的同时,也恐惧大哥会步入上一世的轨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