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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申申最终没有等来利器刺入身体的疼痛。
  在她这短暂一生的记忆刚刚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滚动时。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非常细微的利刃切割骨头的声音。
  同时有类似温水的东西泼在了后背上。
  以至於她不得不睁开眼睛,回头望去。
  这一看,她忍不住便张大了嘴巴。
  只见,空中有两颗头颅正高高飞起,鲜血更是喷泉般涌向空中。
  两具无头尸体更是还保持著挥刀的状態。
  嘭的一声响。
  动手之人落地后双脚甚至將廊道中的地砖砸出了两个凹坑。
  应该是冲得太猛太急的原因,他的面罩已经脱落,就这么掛在一只耳朵上。
  申申一下子就认出了救自己的是谁。
  她目瞪口呆道:“天明,怎么是你?”
  陆天明表情凝重,二话不说突然抬脚便蹬在了申申的肚子上。
  后者哪里经得住陆天明的力道。
  转眼便被踹飞砸在了廊道边的柵栏上。
  电光火石间的变化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感觉脊椎都要断了的申申正弄不清自己到底该高兴还是愤怒的时候。
  就见陆天明抽出了腰上的尺剑,与枯黄交叉挡在了胸前。
  嘭——!
  一道剑气转瞬即至。
  震得陆天明手中的两把剑嗡鸣作响。
  而且剑气余力未消。
  陆天明终是抵挡不住。
  直接被那股巨力拍在了墙上。
  墙面顿时如蛛网状裂开。
  “噗——!”
  陆天明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落地后直接跪在了地上。
  好在是手中的宝剑並未脱手,尚能抵住地面支撑已经负伤的身躯。
  申申大惊失色。
  要知道,陆天明可是中三境里五重天的强人。
  如果某个人单凭一道剑气便能將他伤至此番模样,那么那人得有多厉害?
  於是她急忙侧头望去。
  就见空中有个黑影如蝙蝠般无声的飘进了廊道。
  落地后。
  那人用剑指著双膝跪地的陆天明。
  然后冰冷道:“本官之前跟你说过,今天晚上要连你一起收拾!”
  听到那人发出女人的声音,再观其手中还在剧烈颤动的软剑。
  申申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於是她嘴巴张得更大,刚消失不久的绝望,再度袭上脸庞。
  “原来是你啊,华莜柔!”
  陆天明咧了咧嘴,想笑却没有笑出来。
  噗的一声,又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放肆,本官的名讳也是你隨隨便便能叫的?”
  相比於前几天偶遇之时。
  此刻的华莜柔才符合她的立场。
  冰冷,绝情,雷厉风行。
  叱——!
  话音刚落,她便递出一剑,刺透了陆天明的肩头。
  陆天明银牙紧咬,嘲讽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戴著面罩,穿著夜行衣,明明就是偷鸡摸狗的贼人,也配自称『本官』?我直呼一个贼人的名字,难道不是合情合理?”
  仅露出双眸的华莜柔眼里寒光迸射。
  她转动手腕,带动手中软剑旋转。
  陆天明的肩头,清晰传出咔咔的摩擦声。
  握住枯黄的手开始疯狂颤抖。
  可他还是没有弃剑。
  只缓缓低下头,咕嚕嚕吐著鲜血。
  华莜柔见状,眉头微拧。
  “本官明明没有使出全力,你怎么可能伤得如此严重?”
  说著,她將软剑收回。
  並欠身凑近了陆天明。
  看样子是想检查陆天明的伤势。
  嗡——!
  一道金光以及一道白光突然间从陆天明体內衝出。
  与此同时,陆天明抬起头,右手尺剑迅猛刺出。
  噹噹当——!
  三声脆响接连响起。
  瞬间往后退出一步的华莜柔,软剑已架住了陆天明的尺剑。
  而她另一只手半举著,手指中间夹著一枚金钱和一把小剑。
  她甚至都没有祭出气甲,便轻鬆化解了陆天明的杀招。
  “你可真阴险啊陆天明,本官若不是了解你的过往,恐怕已经著了道了。”
  华莜柔冷眼打望陆天明,隨即手一挥,金钱和小剑便没了踪影。
  陆天明默然不语,眼里满是不甘和愤怒。
  噹啷一声响。
  华莜柔手腕一抖。
  陆天明手中尺剑落地。
  同时左肩被刺穿的疼痛也已忍到了极限,枯黄也一併落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上面说要捉活的,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陆天明,擦亮你的眼睛,再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吧。”
  华莜柔软剑归鞘。
  闪身上前抓住了陆天明的腰带。
  临走之时,她侧目望向申申:“谢谢你啊姑娘,要不是你出现的话,本官还真就没有这么容易找到他。”
  言罢,华莜柔一个起落从廊道消失不见。
  申申闻言怔住。
  她总算反应过来刚才陆天明为什么落地后要踹自己一脚了。
  那不是在伤害她,而是在保护她。
  眼泪控制不住的淌了出来。
  可现在並不是可以伤心的时候。
  申申强忍著剧痛和难过,爬向了陆天明掉落在地的两把剑。
  ......
  “陆天明,虽说你我是敌人,但是本官也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
  向车马部中心广场行进中,华莜柔似乎有所触动。
  不等陆天明说话。
  她又补充道:“本官想过你一定会动手,但万万没想到你会带著那两个老妖怪隱藏在马市街上,居然一出手就杀死了方大人。”
  陆天明冷笑一声:“我对你何尝不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明知道我身边有两个高手在,居然把自己的同僚当成诱饵。”
  华莜柔冷漠道:“你错了,没有人是诱饵,或者说,宰相大人根本就没有把你和你那一群朋友看得太重,潘宏財確实厉害,常小俊也绝对值得我等尊重,但是对於要將整个大楚掌握在手心里的宰相大人来说,真正在乎和重视的,始终只有李家!”
  稍作停顿,华莜柔又道:“方大人之所以被杀,究其原因还是粗心大意和技不如人,你也不要太得意自己的脑子有多聪明。”
  陆天明只当是华莜柔摆架子,强词夺理顾全顏面罢了。
  “如果廉为民真不在乎我和我的朋友,又怎么会让你和你的兄长躲在暗处?还折损了一名六重天的强人?”陆天明反问道。
  华莜柔冷冷一笑:“处理你们只是顺手的事情,根本谈不上需要用什么心计。”
  陆天明回以冷笑:“你的嘴是真硬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本官为什么这样说了。”
  华莜柔再不多话,起起落落便朝车马部中心位置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