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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两个看我的眼神,会不会太变態了些?”
  北上回京的路上。
  吴铁牛只感觉背上插了无数根银针。
  自今天早上起床一碰头,陆天明和曲白就显得不大对劲。
  对他嘘寒问暖不说。
  连上个茅坑都要有人陪著,就好像生怕他会掉进去一般。
  此刻走在路上,二人更是时不时的会偷瞄他。
  若是被他抓住,就会露出一种奇怪的微笑。
  陆天明左右瞅瞅。
  然后无辜的指了指自己:“吴兄,你在说我和曲兄吗?”
  “这里还有別人?”
  可能是陆天明装傻的样子太浮夸了些,吴铁牛面露嫌弃。
  陆天明毫无自知之明道:“我们的眼神不是很正常吗,怎么就变態了?”
  吴铁牛伸出一指抵在眉心,似乎在思索该怎么形容。
  须臾后似乎有了思路。
  回道:“你们俩的眼神,我只在瓦子里见过,那些客人们看姑娘们的眼神,就是这样的!”
  听闻此言。
  陆天明和曲白对视了一眼。
  再望过来时,吴铁牛只觉二人的眼神更变態了。
  他有些顶不住。
  加快脚步领先二人一个身位。
  可陆天明显然不想就此放过他。
  快步跟上后。
  非常曖昧的用手肘顶了顶吴铁牛的胳膊。
  “吴兄,咱们在一起这么久了,算不算朋友?”
  “有什么话,你能不能直说?蹭得我满身都是鸡皮疙瘩。”
  吴铁牛往旁边侧出一步,眼角的肌肉因为过分的克制而跳动著。
  陆天明鍥而不捨道:“你先回答我,咱们到底算不算朋友?”
  “吃你的,住你的,我要说不是朋友,你不得杀了我?”吴铁牛无奈道。
  陆天明嘿嘿一乐。
  继续道:“既然是朋友,那有什么事情话的,咱是不是不能相互隱瞒?”
  吴铁牛刚要张嘴。
  陆天明抢话道:“你就回答是或者不是。”
  吴铁牛不耐烦的撇了撇嘴。
  点头道:“是。”
  “那我问你,黎婉约死的那天晚上,你到底去哪了?”陆天明笑容如阳光一般温暖。
  吴铁牛似乎有些受不了对方的那份真诚。
  扭过头道:“上次不是说了吗,突然闹肚子,找地方解手去了。”
  听到这话。
  陆天明脸上笑容一僵。
  隨即颇有些生气道:“你要还是这般说话就没意思了,堂堂六重天的大修士,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当真能因为一泡屎,扔下兄弟不管?”
  吴铁牛却不吃他这一套。
  连忙摆手道:“誒,你可別同我称兄道弟,不合適,朋友就是朋友,同兄弟还是有本质区別的。”
  “那我平日叫你吴兄,你为何要答应?”陆天明反驳道。
  “那是我不跟你计较!”吴铁牛正色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像两个顽童一般爭得不可开交。
  眼瞅著顽童就要变成泼妇。
  旁边曲白突然拔剑。
  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把宝剑刺向了吴铁牛的脑袋。
  在利剑划过吴铁牛耳朵的瞬间。
  爭吵声戛然而止。
  陆天明和吴铁牛一动不动,脸上满是震惊。
  望一眼贴著吴铁牛耳廓划过的宝剑。
  陆天明诧异道:“曲兄,吵架归吵架,不至於动手吧...”
  吴铁牛面色煞白道:“曲老弟,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直接同我说,不要这样嚇人好不好?”
  曲白长剑归鞘。
  平静的脸颊上突然露出尷尬之色。
  “天明,好像还真不是吴兄...”
  听闻此言。
  陆天明这才反应过来,曲白原来是在试探吴铁牛。
  而吴铁牛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剑。
  也直接证明了,陆天明和曲白的猜测並不正確。
  吴铁牛当真被嚇得不轻。
  汗水顺著鬢髮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曲白见状。
  上前轻拍吴铁牛的肩膀:“不好意思吴兄,若有得罪,还请见谅。”
  吴铁牛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没...没事...就是差点尿裤子...”
  说著。
  他还很没有形象的提了提裤子。
  陆天明也认错道:“吴兄,刚才是我说话大声了点,咱以后还是好兄弟!”
  本来还没完全回过神的吴铁牛,突然又生起气来。
  “谁跟你是兄弟?你我这辈子都成不了兄弟!”
  陆天明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心想等对方气消了,再与其说道说道。
  这么一闹。
  路上三人再没怎么说话。
  一直到前面一处隘口。
  看见一片红衣后。
  三人这才有了交流。
  “绕路?”
  一直闷闷不乐的吴铁牛率先开口。
  “绕路的话,最少要耽搁半天时间,先看看再说吧。”
  陆天明当机立断。
  压低斗笠放缓了脚步。
  走到近前。
  忽地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腐臭味。
  三人顺著味道寻去。
  最后看见路边最高的那棵树上,掛著好几具尸体。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而且从穿著看,大概率是普通的老百姓。
  如今大楚的局势下。
  死几个人並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这种把人杀死了,还拿出来大张旗鼓的展示,实在是令人气愤。
  陆天明左右看看。
  最后找了个路边休息的中年人问道:“老乡,前面什么情况?”
  中年人见陆天明跛著脚,又是一身泥腿子打扮。
  眼里的谨慎消失了不少。
  他偷摸摸指了指隘口处那群红衣鬼。
  解释道:“要想过隘口往北去,必须有红莲宗的令牌。”
  说著。
  他用下巴朝树上那几具尸体努嘴。
  接著道:“如果你不听打招呼,这就是下场,这群红莲宗的祖宗们啊,下手可利索著呢。”
  不知道是不是见惯了生离死別。
  中年人的眼睛里,並没有谈及死亡时该有的恐惧,而是被一种不合时宜的平静所取代。
  陆天明闻言只觉诧异。
  按理来说。
  红莲宗杀人那可是从来不讲道理的。
  现在突然搞出什么通行令牌来,实在是让人费解。
  陆天明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了壶酒,递给中年男子。
  在这个物资极度匱乏的季节和局势下,中年男子也没有拒绝。
  与陆天明閒聊几句后,终於完全放下了戒心。
  陆天明趁热打铁道:“老乡,我听说红莲宗的人杀人不眨眼,现在此番作態,看著好像还有几分人性?”
  说出人性二字的时候,陆天明差点吐出来。
  那中年人闻言。
  当即便歪了歪身子,背对著隘口。
  “人性?这群祖宗哪里有什么人性,他们那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