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掌柜的表现，有些出乎孙照夜的意料。
在闻人信还没有噁心人之前。
他也曾打听到了一些有关陆天明的过去。
真真假假都有，难以分辨。
不过总的来说，可以判断陆天明是侠客无疑。
但是他想不出，为什么店掌柜会如此惧怕一个侠客。
“你们不是喜欢叫他陆大侠吗，想来他应该是个心胸宽广之人，不至於因为这点小事，就报復別人吧？”孙照夜问道。
店掌柜不无害怕道：“他的心胸宽不宽广，我也不清楚，但是他的手段，那是极其的残忍！”
“残忍？”孙照夜奇道。
“我以前还在道上混的时候，有个朋友落在他手里，比进了大楚的天牢还惨...”
店掌柜伸出一手。
將掌背向上。
另一手则做了个拔手指甲的动作。
“手指甲全被他拔了，不仅如此，他还在伤口上面撒盐，別说亲身经歷了，光是想想当时的画面，我这心臟就扑通扑通跳...”
看来这店掌柜，是真怕落在陆天明的手上。
兴许是没想到陆天明是这么个狠人。
孙照夜表情颇为意外。
思索片刻，正打算给店掌柜一点信心，告诉对方自己比陆天明可牛皮多了。
正好碰到伙计们把酒送来。
念叨了好几天。
孙照夜想念得不行。
还未等伙计们把酒罈子放稳呢。
他便上前打开坛盖，舀了一大瓢往嘴里送。
站在原地回味片刻。
孙照夜难掩失望道：“酒是好酒，可没有想像中那么好，不值这个价。”
这边左右不敢得罪的店掌柜面露苦色道：“客官，非常时期，这已经是我现下在京城能找到最好的酒了，你要想尝更好的酒，怕只能去皇宫里面找了...”
孙照夜没有为难店掌柜。
他隨手一挥。
几大坛酒就这么凭空没了踪影。
店掌柜和伙计们显然见过些世面，见状並没有表现得太惊讶。
孙照夜来到桌边。
將那堆元宝分成了两堆。
一堆他收了起来，一堆则留在桌上。
店掌柜慌张道：“客官，说好了不收您钱的...”
孙照夜解释道：“不是这次的酒钱，以后我还会再来你这里照顾你的生意，就当是先付的钱，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店掌柜苦脸道：“客官请说。”
“我不强求你去替我打听，但你要把知道的有关陆天明的一切，用纸笔记下，我下次来取。”孙照夜一板一眼道。
店掌柜慌道：“客官，我知道的並不多，三言两语就能说完，没有必要...”
话没说完。
孙照夜摆手打断道：“此地不可久留，倒不是我故意刁难你。”
说完。
孙照夜头也不回的出了酒肆。
只留下店掌柜和一眾伙计面面相覷。
孙照夜快速在人群中穿梭。
时不时还回头望上一眼，微微皱眉的样子，看上去有些烦躁和不安。
有惊无险的出了外城南大门。
孙照夜的眉头刚准备舒展。
就见三丈外多了个醒目的身影。
於是他再次將眉头紧皱。
“闻人信，你特娘的烦不烦？本公子进城討口酒喝，你都要跟著？”
闻人信嘴角微扬：“我记得前些日子你一见到我，就在那块巨石上坐著笑，可不是现在这副提上裤子不认人的光景。”
“呕！”
孙照夜轻拍胸口。
缓了两口气后。
满脸嫌弃道：“你真是越来越噁心了。”
闻人信不在意道：“论噁心，差你还差点，毕竟我还没有到把屎往自己脸上抹的那一步。”
说完。
他眼神玩味打量孙照夜。
“这是泥巴。”孙照夜黑脸道。
“哦，原来是泥啊。”闻人信恍然道。
隨即又难掩控制不住的笑意。
孙照夜见不得闻人信那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可又想起了下山前陈归鸿的叮嘱。
索性便忽然拔剑。
突兀朝闻人信攻去。
闻人信显然早有准备。
青竹节剑来到眼皮子底下时。
他手中的宝剑已经横在了身前。
噹啷一声。
双剑剧烈碰撞。
闻人信一动不动。
孙照夜却吃不住那股剧烈的反震之力。
连著退了好几步。
闻人信嘴角微扬：“酒喝多了伤身，你似乎比上次虚多了！”
“废话少说，有本事你別跑！”
孙照夜目露凶光，言辞和语气大有今天不分出个胜负不罢休的意思。
“陈归鸿不在，你看我跑不跑。”闻人信玩味道。
然后他猛地发现。
孙照夜一退再退，两句话的功夫，已经退出去了快十丈的距离。
“你不跑我跑，本公子可没有閒工夫跟你浪费时间。”
说完他装都不装了，转过身疯狂摆动双腿。
闻人信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后急忙提剑追了上去。
如果不凭藉外力，他的速度並不逊色孙照夜。
而有酒癮的孙照夜，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没有喝到酒的原因，有些提不上劲，还是说像闻人信说的那样，酒喝多了身子虚。
跑著跑著。
闻人信离孙照夜便又只剩下三丈左右的距离。
“叫你少喝点酒，看吧，都虚成什么样了？”
孙照夜回手挥出一道剑气。
闻人信再一个起落，躲开剑气的同时，落在了孙照夜的身前。
后者应该是下定了不与闻人信缠斗的决心。
青竹节剑虚晃一招，换了个方向继续跑。
“我记得，你不是属耗子的啊？怎的胆子这么小，只知道逃？”闻人信一边追，一边嘲讽。
孙照夜头也不回道：“我即便是属耗子的，也跑不过你，毕竟你是属狗的，喜欢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两人手上鲜少碰撞，倒是唇枪舌剑嘴巴没有停过。
八重天高手之间的拼杀变成这副你追我赶的滑稽场面。
这让早早躲在暗处满心期待的陆天明哭笑不得。
忍不住便嘀咕道：“你们这同地痞无赖的街头械斗有何不同？能不能拿点真本事出来？”
哪知话音刚落。
那边孙照夜仿佛听到了他的要求一般。
突然间伸手在腰上一抹。
一道刺眼的绿光转瞬即逝。
等那绿芒消失。
陆天明双眸適应过来时。
孙照夜已经站在一枚巨大的竹简上，飞出了百余丈的距离。
不多会。
闻人信来到了他的面前。
见他一脸痴呆。
忍不住问道：“被嚇到了？”
陆天明点了点头。
难掩惊讶和羡慕道：“没想到，那竹简真的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