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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命伤有两处,咽喉一处,心口一处。”
  伴隨著一声高昂的鸡叫,天色渐明。
  同时小山丘上谢孤尘也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地上陈归鸿的尸体早就已经凉透了。
  脖颈以及心口处的贯穿伤,凝固在上面的鲜血像两朵暗红色的。
  白綰青將目光从陈归鸿的身上移开。
  隨即明知故问道:“你觉著,两处伤口是一人所为,还是有什么说法?”
  谢孤尘站將起来。
  负著双手开始缓缓踱步。
  “如果不是实力碾压的战斗,那么凶手通常都不会借用別人的兵器,我刚才跟闻人信以及疤脸男都交过手,他们手中的剑,没有那么细。”
  低头瞅一眼陈归鸿的脖颈。
  谢孤尘继续道:“兴许心口上的那一剑是闻人信或者身份不明的疤脸男所刺,但是脖子上的一剑,绝对是他人为之。”
  白綰青眉头微挑:“那么你觉得,除了他们二人以外,还有谁有那么强的实力,能够在陈归鸿身脖子上捅出这一剑?”
  谢孤尘摇了摇头:“不清楚,至少南洲我所知道的人里面,没有人用这么细的剑,所以其中一个凶手,多半是北洲人。”
  白綰青接过话头道:“陈归鸿曾经去信謫仙阁,在信上他提起过,陆痴在北洲有一个儿子叫陆天明,陆天明的两把剑当中,有一把就是细剑!”
  谢孤尘的眉头隨即交织在了一起。
  “奇怪就奇怪在这一点了,陆天明就算天赋与他爹一般高,在大噬灵阵失效的这段时间突破到了七重天,但也绝无可能捅出这一剑才对,而假如陈归鸿心口上的一剑是闻人信或者疤脸男其中一人为之,那么陆天明又为何要捅出第二剑,难不成,他喜欢鞭尸?”
  说完。
  他侧目望向白綰青。
  两人之间相处了几百年,即便有一个不是真心,也培养出了一定程度上的默契。
  白綰青看出了谢孤尘的意图。
  有些吃惊道:“你要去找陆天明?”
  谢孤尘以问代答道:“不然,怎么搞清楚陈归鸿到底是怎么死的?咱们回去以后总得给謫仙阁一个交代不是?”
  “难道不应该先去找闻人信,搞清楚白蛛以及大通天杖的下落?”白綰青眼里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著急。
  谢孤尘面露古怪道:“你似乎有些在意那个叫陆天明的瘸子?”
  白綰青不快道:“是不是在你眼里,只要是个男的,你都要吃醋?哪怕我根本就没有见过陆天明,哪怕他是个瘸子?”
  谢孤尘刚要说话。
  白綰青打断道:“或者你认为,自己不仅比不上陆痴,还比不过他那从未走出过牢笼的儿子?”
  谢孤尘把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我错了。”
  白綰青狠狠剐了谢孤尘一眼:“动不动就你错了,习惯性认错,却从来不改?”
  谢孤尘无言以对。
  蹲下来开始在陈归鸿的身上捣鼓。
  “又装傻,你什么时候能改改你这遇到问题就躲避的性子?”白綰青生气道。
  谢孤尘抠了抠后脑勺。
  弱弱道:“我可没有遇到问题就退让,我是遇到你才这样的好不好...”
  “你说什么?”白綰青瞬间提高了音量。
  “我说早点把尸体处理了,赶紧去城里面找个地儿落脚。”谢孤尘头也不抬道。
  “这还差不多。”
  白綰青旗开得胜,难掩得意。
  只不过在谢孤尘起身去寻柴火后。
  她的眉头又拧在了一起。
  小山丘上到处都是战斗过的痕跡。
  谢孤尘几乎把整座山都犁了一遍。
  才凑够了火化孙照夜和陈归鸿的柴火。
  两个连謫仙阁都以为能在北洲无敌的存在。
  熊熊烈火中逐渐变成了黑色粉末。
  “綰青,你说我们会不会重蹈他们的覆辙,信誓旦旦的来,灰头土脸的走?”谢孤尘忽地问道。
  “你说的走,是死的意思吧?”白綰青问道。
  谢孤尘点了点头。
  白綰青笑道:“你在南洲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现在在北洲近乎无敌,却反而胆子变小了?”
  谢孤尘伸手指向火焰下的两道黑影。
  “他们来北洲的时候,兴许也觉著自己无敌,可还不是黯然收场?”
  不等白綰青发问。
  谢孤尘感嘆道:“好像只要是跟陆痴扯上关係的事情,不管他死没死,办起来都特別的难。”
  白綰青安慰道:“你可是立志要超过他的人,可不能说这种丧气话。”
  不管她是真情流露还是虚情假意。
  反正谢孤尘很是感动。
  “对啊,我可是要超过他的男人!”
  自己给自己打完气后。
  谢孤尘麻溜的拿起两个罈子,走向了已有熄灭趋势的火堆。
  骨灰与碳灰早已熔合在了一起,很难分辨。
  不过谢孤尘有自己的办法。
  他没有分辨,管他是碳灰还是骨灰,一股脑儿全弄进了罈子里。
  有几块未烧烬的骨头。
  他也不管哪块是孙照夜的,哪块是陈归鸿的,全部放在一起,握拳几下就捶成了齏粉。
  最后又將捶好的骨灰,平均分成两份,每个罈子里各装一份。
  旁边白綰青瞠目结舌道:“就这么隨意?”
  谢孤尘拍了拍手上的黑末。
  “死在这异国他乡的,能有人收尸就不错了,我想他们不会在意的。”
  说完。
  谢孤尘將骨灰罈放进乾坤宝物中。
  接著微微一笑:“走,我带你去京城吃早饭!”
  ......
  昨天没有休息驾车赶了这么远的路,加之又跟闻人信等动手。
  谢孤尘当真有些累了。
  吃完早饭,隨便找了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客栈,进屋便打起了呼嚕。
  隔壁房间的白綰青没有半点睡意。
  听闻谢孤尘的呼嚕声变得规律起来后。
  她轻手轻脚换了身男人的打扮。
  並將水滴耳坠留下,这才离开。
  即便不施粉黛,並扮了男装,还是无法藏住她那惊世骇俗的美貌。
  走在路上。
  无数男人向她拋来直白又热烈的目光。
  白綰青实在不想成为大街上的焦点。
  斟酌再三。
  最后钻进一条巷子,取了支眉帚在双颊上点了密密麻麻的黑点。
  再美的脸,也顶不住这样糟蹋。
  等她从巷子出来后。
  瞬间感觉街上的温度低了不少。
  在诸多嫌弃的目光中。
  白綰青拦住了一个妇人。
  “大娘,请问您知道福临街怎么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