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事前
沈一贯?
陈锐神色微动,他知道这个人,因为这个名字比较好记--好像在万历年间做过內阁首辅。
呢,其实陈锐並不知道,介绍人朱就是沈一贯的接班人,也是內阁首辅,
“先歇息几日,稍后再议。”陈锐没有立即说什么,总是要观察一下,才能看得出將他们放在什么位置比较適合。
朱又上前一步,拉著身边的瘦弱少年,“陈兄,此为山阴张元怀,少即多病,还请照料一二。
“无妨,舟山亦有名医。”陈锐点头道:“稍后让医者过来,而且就住在附近。”
小大人模样的张元一板一眼的致谢,陈锐眉头微,这个名字好像也有些印象。
嗯,歷史上的张元是隆庆年间的状元郎,他父亲张天復是嘉靖二十六年进士,如今是湖广巡按御史。
绍兴山阴张家乃是望族,自张元之后更是出了一溜的名土,光是两榜进士就四个。
歷史上的张元还有个曾孙,就是大名鼎鼎自称紈子弟“好精舍,好美婢,好华灯,好烟火,好梨园”,又自作墓志铭的张岱。
嗯,陈锐前世早年看过一本网络小说,所以隱隱记得张元这个名字。
黄昏时分,议事堂中,各类事都已经处理完毕。
陈锐放下笔,伸了个懒腰,“福清兵那边不要再收购鎧甲了。“
“嗯?”周君佑有些意外,“他们说还能弄一批出来。”
“算了吧。”陈锐摇摇头,“適才南京来信,卢鏜起復,授浙西参將,他乃闽人,肯定是要带福清兵赴任的。“
“可惜了。”周君佑嘆了口气。
又聊了几句,两人一同出门,正巧碰见了沈束。
“老师。“
“梅冈先生。”周君佑性情有些冷,除了周君仁、陈锐之外,就对沈束有张笑脸。
“今日安排了三个村落的管事,以后倒是能轻鬆了点。”沈束笑吟吟的说:“再有丁邦彦携一排士卒以震,无端事少了很多。”
丁邦彦还真得转入沈束这边了,不过他也说了,一旦有战事,还是更愿意出战。
一路往北,三人的居所都在一处。
远远看见那些少年郎的宅子,沈束轻声说:“午时文长启程前,与我说起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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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什么?”
“麻夏、吴大绩无需多说。”沈束轻声说:“其余十人,除却尚年幼的张元,还有九人。”
“最出色的是朱賡,此人性情沉稳,又心思敏锐,而且也是从北地南下归乡,本身就与舟山关係匪浅。“
“其次是陶景同、孙二人,均为绍兴望族子弟———.“
“老师,你想得太多了。”陈锐打断说:“不需要想那么多,我们只需要去做,所有人都会看在眼里。”
“倒是有个问题—还请老师细思。“
“甚么?”沈束来了兴趣。
“孙鈺、陶大顺为什么要入舟山?”陈锐目光炯炯。
沈束一头雾水,“两人皆有家人亡於北地。”
“叶邦荣、丁茂为何要入护卫军?”陈锐继续说道:“麻夏又为何要请入军中?”
沈束沉吟片刻,“他们皆有建功立业之念。”
陈锐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栋宅子,“有所愿,方能用之,方能笼之。”
沈束听懂了陈锐的话,这十二人中,就此刻而言,有可能融入舟山的,只有想建功立业的麻夏,曾经目睹淮东惨状的吴大绩,以及从北地逃亡的朱、家人蒙难的孙。
其他的八个人,很难判断他们在想什么。
“我们做我们的,他们会看在眼里的。”陈锐平静的说:“而且就舟山而言,朱很出色,沈一贯也不错。”
“沈一贯?”沈束眉头一皱,他不太喜欢此人。
徐渭特地提起,在陈锐许吴大绩、麻夏入新兵营之后,沈一贯才出列,有些取巧,却没有入军的勇气,显得有些油滑。
“还有閔成弘——”
陈锐看人自然与徐渭、沈束很不同。
閔成弘家道中落,一边耕作一边读书,侍候庄稼很是用心,说起农事滔滔不绝。
陈锐是肯定要从南洋弄来土豆、红薯、玉米之类的高產量作物的,但他很清楚,这些农作物的產量不会像后世那么夸张。
后世亩產量那么大,那是因为种子经过了无数次的挑选和培育。
这类事,老农未必能做得到,閔成弘倒是有这个可能,
不过,这一切都需要他们融入舟山。
此刻,宅子內的少年郎们有些闹腾,梅农在不停的牢骚——.-羡慕嫉妒啊。
晚饭时候,眾人吃了一筐饃饃,喝了一碗菜粥·—-而麻夏、吴大绩却被司马带回警卫连吃饭。
一份米饭,一份红烧肉,一份清炒菠菜,一碗蛋汤。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吴大绩无奈摊手,“应募青壮的食堂与军中食堂是分开的。”
“但差別也太大了吧!”沈一贯咂嘴说:“早知道今日我也要自请入军了!”
“你不行。”麻夏的话有些戳人心肝。
“我怎么不行?”
吴大绩嘆道:“今日司兄特地交代了,新兵很苦,光是每日早上的操练·——-要跑六千步。“
肥肥胖胖的梅农登时一个哆嗦,“六千步?”
“这还是少的,一共训练两个月,前一个月六千步,后一个月负重—也就是携带军械,跑万步。”
眾人都不声了,大家都是少年才子,平日里早读书,晚读书——一万步,这是个骇人听闻的数字。
“但必为强军。”麻夏轻声道:“今日听闻,上一批新兵入军之前演练,天降大雨,千余新兵於风雨中屹立不动,旁观者尽皆惊骇,以为天下强军。“
吴大绩点头道:“如此军容,胜官军太多,方能护卫沿海。”
而也就在这个晚上,崇明岛上,一位青年压低声音,“真的没有?”
身材矮小的汉子额头上满是汗珠,“都翻遍了,找不到一丝痕跡。”
“怎么可能?”青年不自觉的握住靠在墙上的腰刀的刀柄。
汉子小声说:“会不会是周疤子要自己做这一票?”
“不可能。”青年斥责道:“十三个童生,他有这胆子?”
“让他掳一个,他倒是好,掳了十三个!“
安静片刻之后,青年小声道:“你挑两个精细人,去杭州,在虎跑寺周围,盯住钟家。“
“是。”汉子迟疑了下,“要不稍微等等?”
“嗯?”
汉子舔了舔舌头,“黄昏时候,我在滩滸岛上看到·—-黑压压的海船往西。”
青年挑了挑眉头,“陈思盼?”
“八成是。”汉子嘿嘿笑著说:“这廝肯定知道消息了,这几日已经好些商贾来崇明售货了,
陈思盼也只能抢一把是一把了。“
青年点点头,心里在想,有倭寇好啊,没有倭寇,怎么能显得出我们的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