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战报
山东这边战事拉开序幕都一个月了,韃靶大军先破山东明军於青州,后大军压境,有席捲侵吞鲁地之態,而千里之外的南京城內却是一片死寂,好像所有人都忘了,都不知道似的。
太傅园內的嘉靖帝依旧每日修道炼丹,满朝臣子连同两个儿子一边混日子,一边也在看著嘉靖帝修道炼丹就盼著这位早日登仙。
朝中依旧是乌烟瘴气,至少在那些还在蛰伏的清流看起来是这样,严嵩父子依旧在蒙蔽圣听,
徐阶依旧在装王八·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不关心山东战事,只不过这些人的目的不同罢了。
就比如刚刚拿到信回到家还没拆开看的陶承学,他是真心实意盼著护卫军能撑得住。
而不管不顾让人砸开了门,径直闯进来的严世蕃心情就复杂得多了。
从大局考虑,严世蕃希望护卫军能撑得住,不然黄河以北全数沦陷,等俺答汗消化完,大明就如待宰的羔羊·如今严东楼也会考虑大局了。
但从私心角度来说,严世番是巴不得陈锐、戚继光、周君仁、周君佑全都死在山东。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收到战报了—还没拆开?”严世蕃冷冷的看著发呆的陶承学,“拆吧。”
陶承学看见了严世蕃身后不远处的沈炼,立即知道是锦衣卫一直盯著自己,
不过这种信件传递向来是半公开渠道,陶承学也不怕被盯著。
拆开信,陶承学扫了几眼,虽然刻意掩饰,但严世蕃、沈炼都是精明人,已经窥见陶承学强行忍住的笑意。
严世蕃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甚至都不想去看那封等了很久的信,沈炼缓步上前,接过了信。
“七月初二,三千余韃靶骑兵为先锋,越胶水,护卫军以一旅並直属团,六千余步卒北上应敌。”
“整日韃靶猛攻不休,鹰战至黄昏,韃靶气沮,登州军主帅戚继光亲率两千骑兵来援,联军大溃韃靶,斩首两千有余,韃靶主帅脱脱率百骑遁逃。”
严世蕃惨笑几声,回头怒喝道:“陆文孚,你用的好计策!”
门外的陆炳面无表情,他实在想不通,戚继光都將老母送入南京,为何还要冒险助护卫军破敌?
当然了,陆炳心里不是没有答案的,只是他不愿意去想那些。
沈炼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七月初五,韃靶四千步卒並千余骑兵南下攻高密,护卫军三旅北上,诱敌深入,聚而歼之,斩敌千余,俘两千有余。”
院子里安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只偶尔传来沉重的喘息声,朝中可以不理山东战事,但兵部和锦衣卫却不同。
陆炳和严世蕃、沈炼都很清楚,这次俺答汗举重兵攻略山东,兵力可能超过六万,比护卫军、
登州军加起来还要多一倍。
没想到只是初战,就连连战败,折损颇重。
“都督”
不远处有锦衣卫小校传稟,陆炳冰冷的视线让部下不敢上前,半响后陆炳才冷声说:“什么事?”
“外间兵部给事中唐顺之“也是来问战报的。”严世蕃笑了声,看向陶承学,“看来盯著你的人多著呢。”
片刻后,看完战报的唐顺之授须笑著说:“诸位何以如此,有如此强军,此生必能眼见收復北地。”
三个人中,什么收復北地,严世蕃不在乎,陆炳都不在乎,只有沈炼这位正统士大夫在乎,他在乎收復北地,但也在乎是谁收復北地。
沈炼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盯著唐顺之,“义修兄也不在乎吗?”
“哈哈哈!”唐顺之放声大笑,“吾儿尚在武进。”
这句话堵得沈炼胸闷难言,心里暗骂这位名满天下的大儒不要脸,就连陶承学都脸色古怪。
我唐顺之只有一子,如今在老家,而你沈炼长子却是入了舟山的—你也有脸来问我?
但问题是,不管是沈炼,还是严世蕃、陆炳都很清楚,沈裹入舟山,但沈炼却是忠於大明的,
而唐顺之儿子在武进,但他本人的倾向却不太好说。
等严世蕃一行人离开之后,陶承学才请唐顺之在书房坐定,后者坐下就笑道:“没想到,没想到啊,初战即大捷。”
的確是大捷,在明廷南迁之前,嘉靖一朝,对靶最大的胜战曹家庄一战,也不过斩首千余而已。
而亭口镇、高密两战,护卫军斩首超过三千,还有两千余俘虏。
“只要不败北,撑过今年,舟山大势便成。”唐顺之感慨道:“年初护卫军拿下沐沂,又取诸城、日照—.“
唐顺之感慨了好一阵儿后看陶承学视线游移不定,异问道:“子述?”
陶承学回过神来,低声道:“护卫军北上之前,曾来询问,可愿离京——“
“登州?”唐顺之反应过来了。
“有可能。”陶承学点点头。
即使这一战不败北,靶退走之后,舟山也不需要太多的內政人员,至少领总的內书房中不会太缺人,即使有缺额,以舟山在浙江的声望,补足缺额並不难,没有必要让陶承学离开南京。
而舟山一脉,在南京只有陶承学这么一枚棋子。
唯一的解释是,此战之后,舟山会拿下登州,而登州七县一州,需要大量的內政人员。
“有可能”唐顺之目光幽深,“亭口镇一战,戚继光率骑兵来援,他与陈锐是生死之交。”
陶承学挠了挠耳朵,有些发愁的说:“我离京不难,但若是离京,舟山在南京这边—“”
话还没说完,唐顺之便笑了声,“到现在你还没有看懂吗?”
“陈锐从一开始就与明廷分道扬,他根本就不在乎明廷这边的动向。”
“就像如今,即使护卫军败北,在没有確凿的陈锐死讯传来之前,你问问严东楼敢不敢对舟山下手?”
“若是此战不败,年末或明年护卫军再度募兵,扩军之后,已然庞然大物——“”
“再说了,你不是一直说,南京城內,令人鬱郁吗?”
唐顺之劝了几句,心里却在琢磨,若是舟山邀请自己的话自己是顺水推舟,还是暂时婉拒呢?
与陶承学不同,唐顺之与舟山虽有渊源,但关係还是远了些。
与沈炼、翁万达不同,唐顺之对明廷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也不在乎身登《贰臣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