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前夜
护卫军脱离战场,向西稍退,向南摆出了阵型,
刘西亲自领两个营为先锋,崔方率一个营为左翼,骆松率一个营为右翼,陈锐率直属团五个营为中军、后军。
魏州率骑兵绕过营寨,绕到了护卫军的后侧,但看了一眼,魏州就什么想法都没了,蹲下来的护卫军士卒举著鸟瞄著自己呢。
想想亭口镇的脱脱吧,护卫军如今有那么多鸟魏州看著还没有被攻破的营寨,心想就这样得了,能交差就行。
其实史道並没与將魏州统领的这两千骑兵放在这儿的想法,只是唯恐援军还没有赶到,石鏜所部就已经溃败,所以才先让骑兵先行赶来。
接下来的战局就有些无聊了,石鏜带著几千惊慌失措的残兵败將龟缩在营地內,胆战心惊的修补柵栏,根本没有再战的勇气。
魏州带著两千骑兵停驻在营地南侧,一方面是警惕护卫军可能的进击,另一方面也是掩护正在赶来的汉军步卒。
而护卫军这边,都閒出鸟来了!
对两千汉骑稍有些忌惮,但即使如此,护卫军若尽全力,完全能在魏州的注视下从容的攻破营寨·亭口镇一战后,对护卫军的战力依旧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但问题是现在不能动作,护卫军只能时而向西,时而向北运动,偶尔也要派出小股兵力驱赶靠得近的游骑。
最终的结果是,在方圆六七里的战场上,三股势力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都在玩瞪眼呢。
已经从团副卢胜那知晓了大致计划的李兑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嘀咕:“也太慢了点吧!”
“什么太慢了?”边上的陈大有好奇的问,他虽然被临时提拔为排长,但还没有资格知晓內情,而季兑在四旅中的地位却是特殊的。
李兑没接过这个话头,搬著手指头算了又算,史道的营寨距离此地约莫三十里,放在护卫军这边,小半天就能抵达,如果是急行军那就更快了。
而史道派遣的五千援军,这眼看著就要黄昏了,居然人影都看不到,这跟乌龟有什么区別?
中军处,陈锐也正在与眾將討论这个问题,
整个计划从一开始到现在都进行的很完美,史道也做出了最符合逻辑的判断,虽然陈锐本人不得不亲自赶来,但整体没有太大的偏差。
但陈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计划在这时候出现了偏差,而且还是让大家吐血的原因-五千步卒来援的速度太慢太慢。
陈锐看向斥候头领阎丁,“到哪儿了?”
“呢,刚刚回报,还有十来里吧。”阎丁乾笑了几声,“其实也没必要非要等他们抵达—“
刘西侧头警了眼阎丁,“这意味著今夜我们多了个要击溃的目標,不仅攻击距离远达十里,而且还是五千大军!”
崔方补充道:“距离远,护卫军进击途中,隨时都可能遭到骑兵突袭。”
“不错。”高巨点头赞同,“骑兵在夜战有诸多不便,但相对来说,护卫军在夜间对阵步卒很轻鬆,但在夜间难以组阵以扛骑兵,优势不在我。”
陈锐的视线在诸將脸上扫过,最终停留在若有所思的骆松脸上。
骆松察觉到了陈锐的视线,犹豫了会儿开口道:“关键不在那五千援军。”
心急的卢胜问道:“那关键在哪儿?”
“是那两千骑兵。”骆松轻声道:“因为步卒在夜间难有动作,汉军的行动力也难以与我们相比,但骑兵的机动力太强———三十里——“
沉默片刻后,眾人都看向了陈锐,不仅仅是因为陈锐是最终的决策者,更是因为在之前每一场战事中,陈锐都做出了最准確的判断。
陈锐难得的对骆松笑了笑,笑容中有明显的讚赏,“五千步卒,至今未抵,但野地无有营寨遮蔽,就算万余大军,亦可一击而破。”
“所以,关键是这两千骑兵,不能让他们坏了事,一定要將他们约束在左右。”
“入夜之后,骑兵的机动力会下降,魏州此人也不是靶本族將领,不会死战,避战的可能性很大。”
刘西迟疑道:“夜袭石膛所部营寨?”
“不。”崔方摇头道:“现在就动手!”
在黄昏时分,已经傻傻站了很久的护卫军突然有了动作,营寨西侧,南北两端均有两个营驻守,以防骑兵袭扰,千余护卫军推著鸡公车,举著盾牌开始再一次攻打营寨。
这一次攻击力度相当大,只一刻钟,营寨大门几近失守,护卫军斩杀数百。
外围的魏州也急了,出兵之前史道用严厉的態度告诉他只需要保证营寨不失守,就是大功,一旦营寨失守,你就是首罪。
一次数百骑兵的冲阵,被四旅三团轻鬆的扛下,数百鸟统、大量標枪、弩箭还射落了百多骑兵,魏州心疼的不已,但也成功的阻止了护卫军的继续进攻。
三团正高巨站在略高的山坡上撇著嘴角,一个多月前从南洋购置来的鸟主要就是装备一旅和四旅,其实他很有把握让这数百骑兵损失过半,並且完全不会影响到直属团对营寨的猛攻。
不过这还不是总攻的时候,只能略为放手了。
不痛不痒的进攻一直持续到黄昏时分才结束,魏州魔下的两千汉骑始终在外围袭扰,使得护卫军不能全力用兵。
而五千援兵在距离战场七里外扎下了营盘,根据斥候回报,基本上没什么防御力度,以辐重粮车为外围,整支军队呈现长蛇状此刻大沽河南岸的山坡上,周君仁眯著眼细看,正午之后,一旅有三次向北的试探进攻,而汉军只仗营盘而守,完全没有出营正面交锋的意图。
“今晚,你全盘指挥,我要赶过去与司马他们匯合。”周君仁侧头看了眼刚刚赶到的三旅正楼楠,嘱附道:“何时出兵,战前已经討论了很多次,需得谨慎。”
“嗯。”楼楠应了声,“不会有误。”
一旁的一旅副齐乡警了眼楼楠,最早的作战计划中,三旅是作为预备军,但最终大哥还是將三旅拿了出来,放出了楼楠这头猛虎。
在高密一战之后,护卫军中,很多人都將楼楠喻为虎,不动则已,动则全力吞噬,那一战韃靶六千大军,只逃走了两三百骑兵。
又看了片刻后,周君仁下令收兵,但派出了一营兵守住了三道浮桥。
距离此处四五十里的河道边,辐重营的胡八站在岸边,正在与吴泽、徐渭、周君佑、司马等人在討论浮桥的搭建。
今天晚上,浮桥將是关键中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