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煮著面没有听到脚步声。
她一边哼著歌,一边回想著和婆婆李淑芬相处的一幕一幕。
当初自己不懂事,李淑芬虽然嘴里嫌弃著自己,但是在一声声数落中也教会了自己很多做人的道理。
在宋家短短一年,让她开阔了眼界,就算后来没参加高考,但是靠著这些做人的道理,为她后来在首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想到这,她內疚起来,是自己不懂事,辜负了婆婆的真心。这一世,她一定要尽力弥补,改变婆婆一家悲惨的命运。
就在这时,门响了,楚娇赶紧走出去开门。
公公宋海明扶著婆婆李淑芬走了回来,后边还跟著老三宋家俊。
三个人一看到楚娇,不约而同地板起了脸。
楚娇也有些訕訕的,想起自己在婚礼上的泼辣样子,脸都烧得慌。
她深深弯下腰,愧疚地说:“爸妈,对不起,今天是我脑袋不清楚发了晕。希望你们別生我的气,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和家勛好好过日子的。”
宋海明和李淑芬对视了一眼,李淑芬捏了捏他的手,愿意和儿子过就好啊,儿子这个样子总得有人照顾他的后半辈子,只是不知道这个楚娇怎么一下转了念头?
楚娇一看,连忙殷切地过去扶著李淑芬在人造革沙发上坐下。
“妈,您饿了吧,我煮了面,咱们一起吃点吧。”
“这倒不急,小楚,你坐下说话。”说著,指了指旁边的四脚凳子。
“之前你不是说我们家骗婚吗,怎么现在又愿意和家勛过日子?家勛的情况你也知道,他腿不好,跟著他以后要吃苦的。”
听著婆婆的话,楚娇知道她担心什么,就是怕自己过了段时间不愿意跑了,再次伤了宋家勛的心。
过去她还小,不懂一个母亲的心思,现在两世为人,楚娇哪能不知道李淑芬想的是什么?
更何况她知道家勛不会拖累她,凭她的一手医术,她一定会把家勛给治好的。
楚娇抬起头,一双眸子清清亮亮,她脆生生地说:“爸妈,我都想好了,我是真心想和家勛过日子,而且我会治好家勛的腿!”
李淑芬的脸黑了下来,家勛的伤军区总院的专家都来给会诊过,说他站起来的希望不到百分之一,一个农村小丫头哪来的那么大脸,说能治好家勛的腿,说不定是在打什么歪主意!
“嘿,打雁打到爷家里了,跑我家来胡吹大气!”宋家俊的解放鞋咚地一声踢在凳子上。
接著“哎呦”一声,宋家俊抱著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家俊你怎么了?”李淑芬急得站了起来,大儿子残疾了,小儿子可不能再出事,要不然她也不想活了。
见到解放鞋上有血渗出来,楚娇也顾不上他的鞋脏,直接给宋家俊解开鞋带脱下了鞋子。
就见他的大脚趾被凳子上冒出来的钉子给扎透了!
“我去给你找点香灰敷上。”李淑芬说著就要往厨房走。
“不行,必须把伤口清理乾净,然后涂上抗生素药膏,否则容易得破伤风。”楚娇拦住了李淑芬。
“你懂什么!”宋家俊疼得头上冒汗,反手推了她一把。
“让她治。”公公宋海明发话了,他在部队的时候確实听说这个说法,很多战士都因为伤口处理不当送了命。
难道说这个小姑娘真的懂医?
看著楚娇麻利地取来水给宋家俊冲洗伤口,又嫻熟地接过李淑芬递过来的药膏和纱布,给宋家俊处理伤口。
看著儿子包扎整齐的伤口,宋海明皱起眉,定定地看著楚娇:“你真的能给家勛治病?不能把人给治坏了吧?”
“爸、妈,家勛是我的丈夫,我比任何人都盼著他好。不过我確实也有一点自己的小私心。”楚娇捋了捋头髮,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李淑芬。
“妈,我想继续读书。等治好了家勛之后,带著家勛一起去首都医科大学读书。”
“要是家勛一直站不起来呢?”宋海明问出了这个尖锐的问题。
他倒是不反对女孩子读点书,但是如果楚娇是想拿他家当跳板,他可不答应。
楚娇看著宋海明,诚恳地说:“爸,家勛如果真的站不起来,我背也给他背到首都。更何况我对自己的医术也有信心,只要帮我找来银针,我就可以给家勛针灸,帮他通通血脉。”
“我不答应。”
宋家勛推著轮椅走了出来,这还是儿子受伤后头一次主动露面,一家人都停住了话看向他。
“哥,你就让嫂子试试唄?”
宋家俊看到刚才不嫌弃自己鞋臭,帮自己处理伤口,忍不住开口求情起来。
宋家勛冷著脸一言不发,紧抿的嘴角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很不赞同弟弟的说法。
“宋家勛,你是不是个男人?”楚娇的声音脆生生地响了起来。
宋家勛眸色幽暗似乎酝酿著风暴,他咬著牙问:“你,说我不是男人?”
“是啊,男人怎么会连试都不敢试就当逃兵?”楚娇的话成功地让宋家勛愤怒了起来。
他攥紧拳头,额头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你说我不敢?”
看到哥哥发怒,宋家佳嚇得躲在了李淑芬的身后,宋家俊也被嚇得不敢说话,心里想著:嫂子啊,你快跑吧,要不然我哥怒起来会打人的。
哪知道楚娇根本就不怕,她知道宋家勛是个对人十分宽容的人,就算前世自己那么对他,后来自己和他离婚后,他还是给了自己一笔钱。
“哈哈,你要是不怕,就试试唄?”楚娇笑了起来,让屋里的气氛缓和了下来。
“家勛,答应她。要是她治不好,我把她撵出家门。”李淑芬说。
楚娇也不恼,她知道別看婆婆嘴上说得凶,其实婆婆是家里心肠最软的。
楚娇站起身,甜甜地说:“谢谢妈!我肯定会把家勛治好的,要是我能给家勛治好,您可要答应让我继续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