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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婉清顶著脸颊的五指印,一路哭嚎著回了淑颖公主府。
  “母亲!母亲!”
  一个身穿淡青色宫装的美妇人迎过来,见她脸颊红肿,泪流满面,登时大惊。
  “婉婉,你脸怎么了?你不是和四表哥出去了吗?”
  “有他在,竟还有人敢欺负你?”
  江婉清扑进淑颖长公主怀里,哭得那叫一个涕泪横流:“是荣国公府的羲和郡主!”
  “那个刚找回来的傅晏熹,她打的我!”
  “足足两耳光!还有,还有韩靖衣那个小贱人!”
  “她把我之前的事全说出来了,那么多人都看著听著,我不活了!”
  说著她就要跳起来往柱子上撞:“我死了算了呜呜呜呜——”
  “婉婉!我的儿!”
  淑颖长公主一把抱住她,一叠声地喊:“儿啊,你可別嚇娘。”
  “你爹早早走了,娘就你这么一个娇娇宝贝儿,你要是死了,娘可怎么办?”
  “你同娘细细讲来,那羲和郡主是怎么欺负你的?娘进宫去,让你皇帝舅舅帮你主持公道!”
  这正是江婉清的意思。
  她依偎进母亲怀里,抽抽搭搭地將今日之事讲来。
  当然,在她的描述里,她才是占理的那个人。
  是盈珠目中无人,口出恶言,被她提醒后,竟还胆大包天直接动手,打了她两耳光。
  “还有韩靖衣,娘,你知道的,那贱人与我向来不对付,见我被那傅晏熹欺负,她竟跳出来將我从前那些事全都说出来了。”
  江婉清光是想想就恨得要死:“我这才回京城,名声就被毁了,不说找一个称心的夫婿了,就是我出门在外,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我往后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淑颖长公主心疼坏了:“不哭了不哭了,我的儿,母亲这就进宫去,为你討一个公道来!”
  她立刻吩咐下人:“备车马,进宫!”
  淑颖长公主对女儿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在她心中,自家女儿做什么都是对的,通常只有女儿欺负別人的份儿,哪有別人敢欺负她?
  自家侯爷虽然去了,可在琼州,她们母女俩都是被人捧著的,日子过得不知道有多舒服。
  如今为了给女儿书韵郡主寻一桩称心满意的婚事才回到了京城,结果这才多久?
  居然就被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郡主给动手打了!
  抱著哭得直抽抽的女儿,淑颖长公主眼眸微深。
  还有卫国公府的韩靖衣,今天这桩事,她和她们没完!
  公主府离皇宫不远,坐上马车一刻钟就到了。
  听说是刚回到京城的淑颖长公主带著女儿入宫求见,皇帝还惊讶了一瞬。
  他正在与展玉燕下棋。
  棋局正酣,皇帝有些不舍地停了手。
  “母亲稍待,儿子去去就来。”
  展玉燕头也不抬:“去吧去吧。”
  皇帝见她专心研究棋局,眼底含笑,走出去两步又走回来。
  “儿子可都记著呢,母亲可別想悔棋。”
  展玉燕被抓包,悻悻地收回手:“知道了知道了。”
  皇帝面色愈发柔和。
  如今这场景,多像他小时候啊!
  说起来,他还要真心感谢那个叫盈珠的小姑娘,若不是她,母亲也不会答应他回京,更不会在宫里留那么久。
  就是这丫头忒不懂事,及笄礼的日子订得太快,等过完她的及笄礼,母亲就又要回流云山了。
  不想了,还有正事呢。
  “陛下——”
  台阶之下的太监忽然面露难色:“淑颖长公主此来,是为了书韵郡主,说是,羲和郡主將书韵郡主给打了。”
  所以,玄玉真人要不要也去听一听?
  皇帝挑眉,那丫头把淑颖的女儿给打了?
  展玉燕这才將注意力从棋局上收了回来,起身道:“陛下,贫道与你一同去。”
  皇帝自无不应,只是在心中腹誹,母亲未免也太在意那个叫盈珠的丫头了。
  “別去了,叫淑颖过来吧。”
  皇帝又坐了回去,太监立刻前去传召。
  “皇兄——!”
  淑颖长公主带著江婉清,一大一小哭著过来了。
  “皇兄!你可要为皇妹做主啊!”
  看见皇帝旁边坐著的人,淑颖长公主一愣,张口就道:“儿臣拜见贵妃娘娘。”
  展玉燕面色不改:“別叫贵妃了,贫道如今已经入了枯月观修行,法號玄玉。”
  “是,玄玉仙长。”
  有展玉燕在,淑颖长公主的哭声便收敛了些。
  皇帝问道:“发生何事了?叫你们母女俩在这时候进宫?”
  “皇兄,您瞧!”
  淑颖长公主將江婉清的脸抬起来给皇帝看,“您瞧瞧,这红印子,到现在都还没消呢!”
  其实早消了,盈珠在藏春阁里学的打人技巧,能叫人疼入血肉,却又不怎么留痕。
  现在江婉清脸上的可怖痕跡,乃是母女俩在马车上用胭脂擦出来的。
  淑颖长公主添油加醋地將江婉清的遭遇说了,哭得泪水涟涟,那叫一个可怜。
  “我们孤儿寡母的,才回到京城,就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日后婉婉可怎么办啊?”
  “还有那卫国公府的韩小姐,那件事儿明明就是个误会,她却不依不饶至今。”
  “定是和那位羲和郡主联手,打定主意来毁我儿名声来的。”
  “母亲!”
  江婉清哭得直抽抽:“女儿往后可怎么办啊?”
  “儿啊!”
  母女抱头痛哭,真真儿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皇帝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他记得,他这个最小的妹妹在宫中时,是个极安静的性子。
  怎么一去琼州十来年,就完全变了个样?
  他虽然只见了盈珠几面,可自信不会认错人。
  那丫头不像是会仗势欺人的人。
  只是书韵脸上的五指印又瞧著著实可怖。
  他正思考该如何开口,另一边的展玉燕便沉著脸道:“你的意思是,羲和郡主仗著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欺负了你女儿?”
  淑颖长公主点头:“可不是?”
  “听说那丫头虽是荣国公府的千金,却流落乡野,还在青楼待过几年。”
  “肯定是在外头学了些坏毛病,如今一入京城,就被荣华富贵迷了眼,大了心,觉得自己有贵妃娘娘撑腰,就可以横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