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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安黎脱口而出后才发现自己这话的不妥。
  对上皇帝望过来的探询的目光,她慌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明明看著,看著姐姐入了这蒹葭阁的。”
  她声音渐渐低下去,想进去蒹葭阁看个清楚,是不是皇帝帮著傅晏熹做戏蒙蔽眾人,可又觉得这实在是太荒唐。
  就算那傅晏熹是玄玉真人的救命恩人,皇帝乃是一国之主,也没必要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吧?
  可那又要怎么解释,她明明亲眼看见傅晏熹被迷晕后送入蒹葭阁,现在却说那里头的人不是傅晏熹呢?
  荣国公夫人一听说那和寿王廝混的人不是傅晏熹,悬在悬崖之上的心顿时就落回了实处。
  她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那里头的人是谁?”
  那站在蒹葭阁门口的公公面露为难,人群里的宣平侯夫人却等不急了。
  她拨开人群,自告奋勇朝著皇帝行了一礼,得了皇帝的允许后,就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蒹葭阁。
  “我倒要看是哪家的小贱蹄子,敢在羲和郡主的及笄宴上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情来,脏了陛下和真人的眼——”
  “啊!”
  她人进去没多久,就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
  周惜文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得裂开了。
  皇帝也蹙眉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宫人方才道:“里头的人,是宣平侯世子。”
  谢怀英?
  里头的人不是本该在里面的傅安黎,而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谢怀英?
  傅安黎率先提著裙子朝里头奔去,有她打头,那些爱看热闹的官家夫人们立刻也跟著进去了。
  “不许进来,都不许进来!”
  “请大夫,快去请大夫啊!”
  跌坐在地的宣平侯夫人方才如梦初醒般,试图將进的房间来的人群赶出去。
  可第一个进来的傅安黎已经看到了。
  房间內洋溢著一股难闻的气味,年逾六十的老寿王神志不清地躺倒在床上,地毯上则蜷缩著一个满眼惊恐的年轻男人。
  他双腿带伤,苍白的脸上浮著两抹酡红,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件长衫,正瑟缩著抱紧自己。
  不是谢怀英又是谁?
  傅安黎震惊了。
  谢怀英看见是她,原本呆愣的眼神忽然有了变化,他很是崩溃地扯著地上的被褥裹紧自己,嘶吼著:“滚出去!”
  “都滚出去!不许看,不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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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见了没有?都滚出去啊!”
  宣平侯夫人一把拽著傅安黎往外推,傅安黎没站稳,被傅晏琅一把扶住。
  韩靖衣个子高,无须踮脚就能將屋內的景象看得分明。
  她“咦惹”一声,毫不掩饰自己面上的嫌弃,见宣平侯夫人神情崩溃,她还有閒心思笑道:“侯夫人怎么不高兴啊?”
  “方才说到羲和郡主和寿王时,你都说这是喜事一桩呢,怎么轮到自己都成这幅模样了?”
  她笑嘻嘻冲同样崩溃的谢怀英喊道:“谢世子,你也別著急呀,虽然说我朝確实没有男人娶男人的风俗,但你既然都和寿王爷成就了这桩好事,那我相信陛下也一定不会眼睁睁看著你们有情人就此分离的。”
  宣平侯夫人跳起来啐她:“什么有情人无情人,你个黄大闺女说这些也不害臊!”
  “我又没说错!”
  韩靖衣才不怕她:“各位可都听见了,方才说到羲和郡主,她就说是喜事一桩,怎么轮到谢世子,她就不觉得这是喜事了?”
  “可见我们这位宣平侯夫人也知道这样的事也不光彩,只是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疼,如今遭殃的成了自己的儿子,怎么不算是报应呢?”
  “啊啊啊啊啊你个小贱人!我要杀了你!”
  宣平侯夫人被眼前的一切早已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她拨开人群朝著韩靖衣扑过来。
  “我要杀了你!”
  眾人慌乱躲避,韩靖衣也赶紧掉头往回跑。
  皇帝看著这场闹剧,厉声喝止:“好了!”
  帝王之怒,犹如雷霆。
  宣平侯夫人虽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可也不是完全没了理智,她看著一脸严肃的皇帝,再看儼然已经轻鬆下来的荣国公夫人。
  哀嚎一声就往地上倒:“陛下!”
  “陛下您要为臣妇做主啊!”
  “臣妇好端端带著儿子儿媳来参加羲和郡主的及笄礼,结果一眨眼的功夫,我儿就被折磨成这幅模样。”
  她指著荣国公夫妇的鼻子骂:“定是他们记恨我儿,给我儿设下的圈套!”
  她又看向傅安黎:“还有你!之前就不老实勾引我儿,哄得我儿为你鞍前马后,连前途都葬送了,如今更是居心叵测要毁了他。”
  “陛下!臣妇的儿子可怜啊!”
  “他先是被傅安黎这个贱人矇骗,又在江南被傅晏熹那个青楼出身的妓女勾引,这两个女人害了他一辈子,往后他可怎么办啊?”
  周惜文实在很不情愿陪著这对母子俩一块丟人,可再不情愿,她也只得捧著肚子跪在宣平侯夫人身后,一声一声哭著夫君。
  皇帝下意识看向展玉燕。
  这就是您要给儿子看的好戏?
  展玉燕目不斜视,跟著宣平侯夫人感嘆了一声:“那这样看的话,谢世子当真可怜啊。”
  宣平侯夫人得了认可,更是激动了。
  “真人,您瞧,您瞧瞧,我儿媳的肚子都已经六个月了,她都快生了。”
  “这些日子家里出事,她双身子的人都跟著我们跑上跑下,担心这担心那,大夫都说了,这孩子差点就保不住了。”
  “如今我儿又成了这幅样子,他们母子俩往后该怎么办啊。”
  宣平侯夫人和周惜文抱头痛哭。
  就在这时,她们身后的蒹葭阁忽然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明明就是你儿勾引的本王!”
  只见那老寿王衣衫不整,眼神似乎还有些迷离,扶著门框,对著宣平侯夫人道:
  “是你儿子缠著本王要办事,本王想走他还不让,本王这才盛情难却……”
  宣平侯夫人的脑子在这时候忽然灵光了一回:“陛下!”
  “我儿不是好男色的人,更不是会不分场合隨意放肆的人,他肯定是中了他人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