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欲染 > 第106章 祝你们幸福
  蹲下身捡起来,她固执询问道:“请问是有哪里不合先生心意?”
  傅聿烆还没回答,白浣清的呼唤声打断了两人之间复杂的气氛。
  “阿聿,”白浣清今天心情看起来很好,笑得千娇百媚,走到男人身边,把手搭上他的肩膀。
  “你不是说钥匙扣不见了吗?我给你做了一个新的,你看——”
  纤细修长的手指上,勾著一个红色的毛团,样子四不像,和她高中时织的那个一样凌乱。
  傅聿烆接过,捏在手里感受了一下。
  极其相似的手感。
  他神色微缓,偏过头朝著江染说道:“由你做的,便不合我心意。”
  江染怔了怔,一时没能明白过来他说的什么意思。
  白浣清却明白了过来,语言严厉:“保姆,既然你和白家签署的是劳务合同,就请你遵守你的职责义务。”
  “好好做好你身为保姆的分內之事,至於其他的......便不要多费心思。”
  她话说得隱晦,江染却听懂了。
  他们两人都觉得她生出了別的心思。
  江染看著傅聿烆苦笑。
  男人手里把玩著红色毛团,即使毛团粗糙难看,他却看起来爱不释手。
  蓝色的毛团在地上沾上了狗毛,怎么弄都弄不掉,江染又拍又吹,逐渐乏力。
  从心底升起的乏力感,席捲全身。
  原来她昨晚通宵织出来的东西,只是个笑话。
  看著白浣清和傅聿烆站在一起的画面,江染却不再觉得刺眼,反而只有一种深深的疲倦感。
  她或许累了。
  之前她和傅聿烆之间的一切记忆,都在被篡改。
  就连联繫他们之间的物品,也逐渐被新的给取代。
  他和傅聿烆之间,自从那个雷鸣轰响的雨夜,就再也回不去了。
  “抱歉,我想要辞职。”江染说道。
  “你说什么?”白浣清狐疑。
  “我说,就这样吧,祝你们幸福,我辞职。”
  白浣清神色复杂,说不清是喜悦,亦或是警惕。
  江染释然一笑。
  如果傅聿烆某一天恢復记忆,他一定会心疼。
  他会心疼她在白家做家务磨破的手心。
  他会心疼她流不乾的眼泪。
  他会心疼她熬夜生出的黑眼圈。
  他会心疼她受过的所有伤。
  所以,她决定放弃了。
  她要为了傅聿烆,好好的保护自己,不让他担心。
  不管他能不能恢復记忆,她想,傅聿烆最想的,还是她能快乐,幸福。
  他们两人总是首先考虑对方,所以都很累。
  但这一次,她要自私一点。
  她可以不去管自己的后悔和愧疚,她可以不去弥补从前,只为了好好爱傅聿烆爱的姑娘。
  说罢,她便转身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也不像意气用事。
  傅聿烆微微皱眉,手掌覆上胸口,企图按压下那抹焦躁的情绪。
  他略带不解地感受著自己心臟的异常,脱口而出:“等等。”
  江染打开门,风很大,轻而易举吹走了男人的低语。
  细弱的背影融入夜景,傅聿烆抬眸看去,眼前逐渐清晰。
  他又能看见了。
  巨大的欣喜和庆幸还未涌上心头,他便率先为那抹背影怔愣。
  白裙,长直发,像极了那晚他看见的白浣清。
  怀中某种不知名的情绪,他又偏头看向白浣清——
  一贯的温婉体贴,大家闺秀,却偏偏,让他生不出一点心动。
  男人抿紧唇瓣。
  他有些搞不懂自己了。
  迈开步子转身上楼,他急切地需要转移注意力,去压下那股烦躁。
  二楼小客厅里大宝贝躲在角落,嘴筒子拱著什么东西。
  傅聿烆走过去,看见了自己的蓝色毛球。
  “是你叼走的啊......”
  他诧异片刻,狠狠点了大宝贝的鼻子。
  脑海中闪过他不由分说去质疑保姆的画面,眸色凝住。
  大宝贝被抢走玩具不满,一张嘴,咬在了肇事者手上。
  傅聿烆轻嘶一声,讶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咬人了?”
  女人痛苦的辩解又响在耳边:“是它咬住了我的手!”
  看著自己手上出血的牙印,傅聿烆神色不明。
  回到书房,他之前因为失明而推迟的工作累了一摞,他翻看著项目书。
  可往常能带给他平静的文字和符號此刻通通失效。
  他狠狠捏了捏眉心,逼著自己继续看。
  “咚咚咚”房门传来响声。
  白浣清的敲门习惯是一边敲门一边喊他名字,所以不是白浣清。
  那现在在门外敲门的......
  他的心似乎落下了一些,连他自己都很奇怪,內心说不清的轻鬆:“请进。”
  “又回来——”
  话还没说完,在看见管家时,他眼角的笑意落了下去。
  “祠先生,”管家站在门口,问道,“这个东西是您之前在找的钥匙扣吗?我在保姆的房间里发现了。”
  灰扑扑的蓝色毛团躺在管家的手心,傅聿烆瞥了眼毛团,和自己书桌上的毛球。
  管家看到,连忙道:“看来不是您的,那我便丟了。”
  管家隨手扔在了走廊的垃圾桶里,傅聿烆指尖动了动,却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管家离开的时候,叮嘱道:“祠聿先生,外面下暴雨了,您记得睡觉关好窗。”
  “下暴雨了?”傅聿烆望向窗外,果不其然,天色一片阴沉,雨水哗啦倒下。
  独自又在书房里看了会文件,白浣清给他送上来水果拼盘。
  “阿聿,吃点水果再看吧。”
  白浣清作势又要来搂他脖子,他猛地闪开身。
  “阿聿?”白浣清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惊讶道。
  “......抱歉。”傅聿烆拿起外套朝门外走去。
  白浣清跟在身后唤他,他却依然没作停留。
  大步走下楼,傅聿烆想,今晚这奇怪的状態只有酒精能麻痹了。
  “去酒吧。”他跟司机说。
  雨確实下得大,砸在车玻璃上,带著狠劲。
  司机停在红灯口,看向窗外小声嘟囔:“这雨太大了......”
  突然看到什么,他目光一顿,向身后男人说道:“祠聿先生,那不是保姆江小姐吗?”
  “哎哟,她怎么没带伞啊!这么大的雨,淋成落汤鸡了都!”
  “祠聿先生,我们......”
  骨节分明的手指有规律的敲击著,傅聿烆似乎浑不在意,连看都没朝著司机指的方向看一眼,声线平稳淡漠:“去酒吧。”
  话里的意味不明而喻。
  司机“哎哟”一声,还是任劳任怨朝著酒吧的方向驶去。
  路过江染,溅起的水铺在她脚边,让她脚步停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