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孤舟在秦州做下的事情,早有探子用卷宗呈到成明帝的案前。
寧孤舟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出色得多,短短几年的时光,他愣是將秦州折腾得变了样:
从最穷的州府一跃成为最富的州府。
成明帝清楚地知道,那些事情换成他去做,也未必比寧孤舟做得更好。
他既欣慰自己有个如此优秀的儿子,又恼怒这么优秀的儿子完全不听他的安排,还要和他做对。
如今寧孤舟不远千里去寻棠妙心,他心里又有些怨寧孤舟太过儿女情长。
李仁英知道成明帝复杂的心情,他可不敢隨便评论寧孤舟。
他只道:“秦王应该有自己的考量。”
成明帝轻咳了几声:“是啊,他有自己的考量,如今已经没把朕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老六是定州之主,竟连定州都守不住,让棠妙心一口气全端了,传出去,朕的老脸都要丟光了!”
“京中的这几位皇子,除了老三还算有点出息外,其他的几个全是废物。”
“再过几年,老七的翅膀再硬一点,带著兵马打回来,满朝上下怕是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老三根本就不可能守得住京城,这天下怕是得乱。”
他心里忧虑甚重,却又无可奈何,身为帝王,也不是无所不能。
李仁英轻声道:“有皇上在,秦王殿下不敢造次。”
成明帝摆了摆手:“上次宫变之后,他怕是恨透了朕。”
“他若再强大一点,怕是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朕。”
对寧孤舟,成明帝自认还是了解的。
到此时,他也没有什么是不能承认的。
这几年,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忍不住想当年自己的那个决定是不是错了。
李仁英忙道:“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秦王断不敢做。”
成明帝轻轻嘆了一口气:“他有什么不敢做的?当初在这间寢殿里,他周身的杀意无法掩藏。”
“当时朕也是真的想要杀他,因为知道放他走了,他必定大燕之祸。”
“这几年他虽然安分,却不过是在做著准备,杀回京城是迟早的事。”
“朕既为他的优秀而高兴,又为大燕的未来而担心。”
他说完又咳了起来,李仁英的眼里满是担忧。
成明帝淡声道:“让人进来擬旨吧,定王丟了定州,这罪朕定是要问的。”
他想到六皇子,心里又来气。
他原本是要给六皇子一个机会,让他守好定州,不要让归潜入侵。
没料到这个蠢货没等到归潜的大军进攻,就把定州给丟了。
李仁英应了一声,出去詔候在外面的大学士进来擬旨。
成明帝这一次一共下了两道旨意,一道是问罪六皇子,一道是派金大將军出征,收服定州。
棠妙心知道定州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成明帝的,而把定州扫尾的事情交给郁寒来做,她很放心。
这几年她在归潜对郁寒的能力有了十分深刻的认知,这位绝对是军事方面的天才。
有郁寒守著定州,就算成明帝派金大將军亲自出征,只怕也討不到好处。
她和寧孤舟带著小甜豆一路游山玩水一般去第一城,因为时间不是太赶,寧孤舟又安排得十分合理,这一路还算顺利。
一路上他们也遇到几波劫匪,毫无疑问地被寧孤舟的侍卫打得落流水。
然后棠妙心再带著桑砚等黑虎寨的山匪,反打劫了一波。
以至於他们一路过来,近百人的队伍的巨大销,出门前带的银子不但没完,银子还越来越多。
棠妙心以前也常走这条路,曾在某个山寨吃了点小亏。
这一次带上寧孤舟,人手也比之前多,觉得这是报仇的天赐良机。
於是她哄著寧孤舟,做了个陷阱,把对方山寨里的头目全引了下来,一锅端了。
那个山寨的头目总算知道自己惹上了麻烦,最后把山寨里所有的银子全给了棠妙心,这才把他们全放了。
寧孤舟只要她玩得开心,自然是什么都由著她。
因为这事,以至於他们这一路过来,扫平了好几个为非作歹的山寨,为附近百姓的安寧做出了杰出贡献。
棠妙心看著满车的珠宝银子后感嘆道:“还是做山匪好啊!”
“这可真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她说完问寧孤舟:“王爷,我们要不合伙成立一个组织,专门洗劫这些土匪吧?”
寧孤舟:“……”
她这是把他当打手当上癮了吧!
小甜豆有些鄙视地道:“娘亲,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抢土匪有什么意思?得去抢大官和皇族,他们家里的银钱更多!”
寧孤舟:“!!!!!”
他算是发现了,小甜豆跟在棠妙心的身边,有些方面好像被她带的有点歪!
江同在旁憋笑憋的肚子疼。
棠妙心单手撑著脑袋道:“你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皇族和大官可不是那么好抢的。”
“因为他们的手里握著权柄,一个不好,可能就会派军队打过来。”
小甜豆十分淡定地道:“这有什么好怕的,直接让祖父派兵打回去就好。”
棠妙心:“……”
寧孤舟:“……”
他瞪了棠妙心一眼:“你往后別整天瞎教孩子!”
这事棠妙心有些理亏,没敢跟他顶嘴。
没料到寧孤舟却道:“喊你祖父打回去太麻烦了,直接喊我岂不是更省心?”
棠妙心:“!!!!!!”
小甜豆:“!!!!!!”
他差点忘了,他亲爹才是真正的猛人。
江同在旁听不下去了,她轻咳一声道:“你们这样打来打去多麻烦。”
“不如联合第一城,直接把其他国家灭了,一统六国一城,往后这天下都是你们的。”
“妙心想要多少银子,就有多少银子,谁若不服,全揍趴下。”
棠妙心:“……”
她对江同竖起大拇指:“弄半天,同才是真正大气的那一个,佩服!”
江同轻笑一声:“哪里,哪里,这都是你们给的思路。”
眾人都笑了起来,並没有把这话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