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孤舟知道棠妙心一向是个隨性,討厌被约束的人。
这话只怕还真不是她隨便说说,很可能就是她內心最真实的想法。
寧孤舟冷声道:“既然我找到了你,就不会再和你分开!”
“娶你是必然的事,把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我收起来!”
棠妙心看著他道:“你觉得这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其实是我內心最真实的想法。”
“有些事情对我而言有一次就够了,绝对不想再来第二次。”
“如果我真的愿意再嫁给你,那一定是我爱惨了你。”
她说完主动坐到寧孤舟的腿上,伸手勾著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寧孤舟愣了一下,棠妙心將脸贴在他的脖颈上,轻靠在他的怀里,温声道:“寧孤舟,你今天还没有跟我说,你喜欢我。”
寧孤舟凤眸微颤,棠妙心又轻声道:“我今天差点死了,是你救了我。”
“所以我现在命都是你的,你还要像以前一样,什么都藏在心里,连句喜欢都捨不得对我说吗?”
她虽然看著胆大妄为,其实心思细腻敏感。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在死亡的线上挣扎了好几回,內心怎么可能没有彷徨和害怕?
她不敢在苏家人的面前展现出来,怕他们担心。
如果这里只有她和寧孤舟两人,她觉得她不管是撒娇还是真的懦弱,都不用掩藏了。
可气的是,寧孤舟在这事上一直都不是太主动,每次都得她主动討要。
寧孤舟回抱著她,心里软成一片,被她勾起来的情绪又被她抚平。
他轻抚著她的背道:“你若喜欢听,我每天都可以对你说,只是……”
棠妙心问他:“只是什么?”
寧孤舟的表情略有些僵硬:“只是觉得每天见到你的时候,直白说这句话有点傻。”
棠妙心愣了一下,然后趴在他的颈窝里闷笑起来。
寧孤舟有些不自然地道:“有什么好笑的?”
棠妙心搂著他的脖子道:“不知道啊,就是想笑。”
寧孤舟:“……”
他觉得他是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偏他又觉得这样她,实在是可爱,这样抱在怀里,抱一辈子都不会累。
他轻声道:“妙心,我喜欢你。”
棠妙心抬头看向他,他的头一低,亲上了她的唇。
她想要躲开,他已经单手扣著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记吻。
等他鬆开她的时候,她的气息已经有些凌乱。
她的眼睛转了一圈,又凑过去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他闷笑了一声。
棠妙心问他:“笑什么?”
寧孤舟答非所问:“允许你再咬我一口。”
棠妙心:“……想得美!”
寧孤舟再次低笑了一声:“我的人生不算顺遂,再不想得美些,怕是都过不下去了。”
棠妙心微愣,寧孤舟又道:“等解决完第一城的麻烦后,我们就去归潜见你父亲,然后成亲可好?”
棠妙心在他的脖颈上轻咬了一口:“这事我得再想想。”
“当年你娶我娶得太容易,放弃的也容易。”
“这一次你若不拿出十二分的诚意来,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寧孤舟伸手揉了揉眉心,觉得当年的自己真的是蠢到极点,才会写下那纸休书。
棠妙心看到他这副样子有些好笑。
她看到他此时的样子突然就想起他们刚成亲时,两人斗成乌鸡眼时的情景。
当时寧孤舟明明对她动了心,却像幼稚的初中生一样,天天用低劣的方法吸引她的注意。
她当时也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感情,被他气得不行,喜欢上了他,盼著他能对她说句软话,却从未如愿。
如今她觉得她在他的面前已经把她的心意暗示得很清楚了,他却还不太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用当年自己的感情来代入他此时的感情,就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因为在乎,所以才想要一个確定的答案。
在那个確定的答案没有说出来之前,心也会被吊得七上八下。
在心里各种猜测对方的心思,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他(她)是否爱我。”
棠妙心刚才已经把话说死,此时不太可能直接说她愿意嫁给他,所以她决定换个角度来提醒他。
她轻咳一声道:“二哥今年也二十四了,早到了成亲的年纪,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成亲,你就没有想过原因?”
寧孤舟並没有想过这件事。
此时听棠妙心提起,他才想起根据第一城的规矩,嫡支男子在游学结束后就会娶妻。
苏乐天的年纪早就可以娶妻了,但是他至今未娶。
他沉声问:“你的意思是他一直在等长平?”
棠妙心点头:“第一城无论男女,都十分长情,基本上都是一夫一妻。”
“许了谁一生,那么这一生一世都不会改变。”
寧孤舟的眸光深了些。
他是男子,自然知道某些男子的劣根性。
尤其是那些有权势的男子,大多都是三妻四妾。
寧长平那样单纯而又直接的性子,若真是嫁了这样一个男子,往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就算寧孤舟再强势,手段再高明,也没有把握让未来的妹夫对寧长平一心一意。
这么一想,苏乐天似乎就成了绝佳的妹夫人选:
他能等寧长平四年,足见情深;第一城的家风很好,不会纳妾,没有妻妾之爭。
寧孤舟沉声道:“若苏乐天是真心喜欢长平,我不会阻拦他和长平在一起。”
“但是前提是长平喜欢他,愿意嫁给他。”
棠妙心盯著他看了好一会,问他:“就这?”
寧孤舟以为自己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总结到,略想了想后道:“若长平真愿意嫁给他,我会给长平备上丰厚的嫁妆。”
棠妙心觉得自己暗示的其实很明显了,只是寧孤舟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
她盯著他看了一会,他问道:“还有哪里有问题吗?”
棠妙心伸手摸上他的脸,在他的脸上轻轻拍了拍,朝他微微一笑:“没有了。”
寧孤舟觉得她此时有些怪怪的,但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她哪里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