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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隨安皱眉,他该拒绝的,可触及到孟听晚的眼眸,介意二字却无从说起。
  “如此也好,你也能多个伴。”
  傅隨安话是对著谢南笙说,可余光却落在孟听晚的身上。
  孟听晚心中一喜,俯身行礼。
  “多谢傅大人。”
  孟听晚看向谢南笙,言语中满是羡慕。
  “傅大人体贴细致,谢大姑娘好福气。”
  谢南笙心中冷笑,忍住翻白眼的衝动。
  “孟姑娘一定会拥有这样的福气。”
  谢南笙將后面二字咬得极重,似有一层別的意思。
  孟听晚微微愣神,可抬头,谢南笙的眼底又无此含义,莫不是她多虑了?
  压下心头的疑虑,挤出一丝笑意。
  “承谢姑娘吉言。”
  “时候不早了,二位请。”
  傅隨安心里发虚,生怕谢南笙探出任何眉目。
  “傅二公子,孟姑娘都能同你们一起游湖,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
  谢南笙顺著声音望过去,苏珩推著傅知砚站在傅隨安的身后。
  脸色苍白消瘦,薄唇无甚血色。
  谢南笙不经意蹙眉,酷热的天,可傅知砚身上的衣衫却不如旁人轻薄。
  傅知砚抬头,对上谢南笙的眸子,摩挲玉佩的手顿住。
  担忧。
  她在担忧他,还是担心他们坏了他们的约会?
  傅知砚眸色冷了两分,谢南笙低头敛去其中的情绪。
  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见到傅知砚,她的视线总是多在他身上停留一会。
  “世子,苏二公子。”
  “谢大姑娘安。”
  苏珩笑著回应,傅知砚则轻轻頷首,不曾开口。
  傅隨安见到二人出现,他知道今日的计划算是落空。
  不对,听晚出现的瞬间,他就没有办法晾著听晚跟谢南笙调情。
  听晚会难过,他已经给不了听晚正妻之位,他不能再往听晚的心上插刀子。
  “人多热闹,只是我租的船只有些小。”
  “不妨事,我让下人早早预订了一艘大船。”
  说话间,大船已经停在湖边,苏家的下人从船上下来。
  “公子,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
  苏珩眉眼带笑,態度谦和有礼。
  “谢大姑娘请。”
  谢南笙点头致谢,带著婢女上了船。
  轮到傅隨安时,苏珩表情玩味,余光有意无意落在孟听晚身上。
  “傅大人,请吧。”
  话落,推著傅知砚上船,半个客气的话都不曾对孟听晚说。
  孟听晚揪著帕子,紧抿双唇,眼底闪过不甘心。
  天子赐婚,长公主嫡次子以礼相待,安国侯世子也同她点头。
  谢南笙凭什么?
  如果不是因著家世,谢南笙根本比不上她。
  迟早有一天,她会让谢南笙明白,显赫的家世並不能代表一切,她会踩在谢南笙的头上。
  想到此处,孟听晚故作委屈地看了傅隨安一眼。
  “傅大人,我是不是多余了?”
  傅隨安摇头,示意孟听晚跟上。
  看著苏珩和傅知砚的背影,傅隨安眼底带著恨和不满。
  他知道傅知砚和苏珩看不起他。
  不对,盛京的世家公子都看不上他,他们暗中都嘲讽他是外室子,讥笑他的身世。
  指尖在掌心划出痕跡。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会得到想要的一切,他会改变所有人的看法,他要让他们都忘记他卑贱的过去。
  到了那时候,他们只会说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扑鼻香,或是宝剑锋从|磨礪出,梅香|自苦寒来。
  他们会觉得是过去的苦难成就了他,围在他身上的只会是夸奖。
  “傅大人,你不游湖了?”
  苏珩冰冷的声音將傅隨安从思绪中拉回,一脸疑惑。
  “这就来。”
  苏珩视线落在后两人的身上,附在傅知砚的耳边耳语。
  船只驶到湖中央,五人中除了苏珩,一会给傅知砚介绍湖中景致,一会让傅知砚赏,一会关心傅知砚,嘰嘰喳喳说个不停,其余四人安安静静。
  傅隨安和孟听晚坐在一块,眉目传情。
  谢南笙目视前方,分出一缕精力放在傅知砚的身上。
  “知砚,我们去摘莲蓬,等会拿些回去给你祖母。”
  说著不等傅知砚开口,苏珩让下人放下侧边的小舟。
  “我不去。”
  苏珩倒也不觉失落,傅知砚愿意出府,已经超出他的预料,凡事总要一步步来。
  “好,那我多摘些。”
  苏珩看向傅隨安,顺带玩味扫了一眼孟听晚。
  “不知傅大人可要摘莲蓬。”
  “那就麻烦苏公子的小廝了。”
  “谢大姑娘,还有一叶扁舟。”
  孟听晚咬牙,苏珩让人准备的扁舟只能容下两人,苏珩又忽略她。
  心中泛起酸意,苏珩莫不是瞎子,难道就看不到她的存在?
  苏珩摆明不想让她游玩,想將她困在船上。
  如果傅知砚不是病秧子,她倒是十分乐意,可傅知砚满脸阴騭,她即便使劲浑身解数,也未必能得他一个眼神。
  要是不小心惹恼他,保不准会被丟入湖中餵鱼。
  思及此,孟听晚眼眶泛红,眼波瀲灩。
  “我不去,孟姑娘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將扁舟给她吧。”
  闻言,孟听晚十分诧异,可嘴上却要推拒两句。
  “谢姑娘,这多不好意思。”
  谢南笙看了孟听晚一眼,没有回答孟听晚的话。
  “苏公子,既然孟姑娘不愿,那叶扁舟不必放下。”
  “不是,我没有。”
  孟听晚脸上一阵窘迫,她就是假意客气,谢南笙当真听不出来,还是有意折辱?
  “噗嗤!”
  苏珩可不会惯著孟听晚,嗤笑出声。
  “孟姑娘,心口不一可不好。”
  孟听晚咬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苏公子身份高贵,何必取笑孟姑娘。”
  苏珩白了傅隨安一眼,原本他对傅隨安还高看两分,可在戏茗轩看到那一幕,只剩下噁心。
  薄情郎负心汉,比孟听晚还不如。
  “傅大人心疼了?”
  傅隨安一怔,下意识看了谢南笙一眼,见著谢南笙无甚反应,心底才鬆了一口气。
  “苏公子慎言。”
  “嘴巴长在小爷身上,你管不著。”
  傅隨安一噎,气鼓鼓上了扁舟,孟听晚也在下人的掺扶下坐上扁舟。
  苏珩转头笑嘻嘻开口。
  “谢大姑娘,劳烦你陪知砚待一会,我等会给你一兜子莲蓬。”
  谢南笙瞥了一眼傅知砚。
  “好。”
  三叶扁舟驶入荷丛中,甲板上只剩下傅知砚和谢南笙。
  良久,傅知砚悠悠开口。
  “可是孟听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