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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贱人,等她过了府,我一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
  李氏將帕子甩在马车壁上,只要一想到老夫人放在那番话,她就气得浑身哆嗦。
  呸,知书达理的世家,没有一点人情味。
  “夫人,这可怎么办?谢姑娘不愿意相见,谢老夫人態度强硬,难不成只能干等?”
  李氏重重闭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不是谢南笙不愿意见,分明是那死老太婆不让她出面,她就是想要拿捏我们,难怪早年守寡,晚年丧子丧孙,心太黑了。”
  荷嬤嬤皱著眉。
  “夫人,谢家父子都是为国殞命,二夫人这话要是传出去,对公子百害而无一利。”
  李氏瞪了荷嬤嬤一眼。
  “我知道。”
  荷嬤嬤捡起李氏的帕子,小心翼翼开口。
  “夫人,要不我们回去求求老夫人?”
  提到自家婆母,李氏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心里那团火甚至烧得更旺了。
  “那个老虔婆更指望不上,她根本不爱隨安,她只爱那个病秧子,她巴不得隨安出事。”
  “夫人,不会的,公子毕竟是二老爷的孩子。”
  “傅淮礡又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隨安身上流的又不是她的血,她才不会在意,她恨不能隨安主动退亲,好全了她的面子,虚偽至极。”
  荷嬤嬤眉头皱得更紧,可夫人说得有道理。
  “不对,还有一人或许能帮上忙。”
  李氏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看向荷嬤嬤。
  竹离轩,竹喧將香包放在桌子上。
  “世子,这是姑娘亲手做的香包,里面的药材姑娘都仔细查阅过书籍,也问过大夫,不会影响世子的身体,姑娘说掛在床幃上,可以安神助眠,姑娘还说等她脱身,定会备上厚礼,郑重感谢世子的大恩。”
  傅知砚拿起香包,每个香包下面都有一个穗子。
  “穗子也是你们姑娘打的?”
  “是,姑娘头一次打穗子,世子要是不喜欢,可以让人换一下。”
  “喜欢。”
  竹喧怔了一下,看向傅知砚,她应该没有看错,世子笑了。
  看来是真的喜欢,姑娘应该不用担心了。
  “秦护卫,这份点心是姑娘送你的,姑娘说你昨晚辛苦了,糕点也是姑娘亲手做的。”
  竹喧话出口的瞬间,再去看傅知砚,哪里还有一丝笑意,她真的看错了?
  秦年咽了下口水,躬著腰接过竹喧递过来的点心,他能扛起世子和轮椅,但是眼下觉得手中的食盒千斤重。
  “替我多谢大姑娘。”
  秦年看了傅知砚一眼,十分平静,暴风雨前的平静。
  傅知砚看向竹喧的身后,还有一个食盒。
  “世子,姑娘说这份是给苏公子的,劳烦世子转赠。”
  秦年一手提著一盒点心,抿著嘴不敢说话。
  “东西都送到了,奴婢先回府了。”
  “秦年,送一下。”
  傅知砚的目光落在秦年的手上,秦年福至心灵,立即將食盒放在桌子上。
  书房中只剩下傅知砚一人,傅知砚將香包凑近鼻子嗅了下,隨后放在腿上,伸手打开食盒。
  一份芙蓉酥,一份七巧点心,卖相不错。
  傅知砚拈起一块芙蓉酥,咬了一口,口感也不错。
  秦年走进来,傅知砚手中的芙蓉酥已经吃完了,朝著另一个食盒伸手,秦年小声提醒。
  “世子,那是给苏公子的。”
  傅知砚看著秦年,一脸的坦然。
  “阿珩不喜欢糕点,你不知道吗?”
  秦年眼下知道了,原来之前苏公子吃的不是糕点,而是点糕。
  “你去街上买一份七巧点心,送到苏珩手上,就说是谢姑娘送的。”
  “属下知道。”
  反正送了。
  秦年刚走出去,又退了回来。
  “世子,二夫人来了。”
  傅知砚的手指捏著糕点,难得心情好。
  “让她进来。”
  李氏眼眶发红,一进来直接在傅知砚的对面坐下,掏出帕子抿了抿眼角的泪水。
  “知砚,二婶实在没有法子了,你帮帮二婶好不好?”
  傅知砚咬了一口糕点,看向李氏,明知故问。
  “二婶,怎么了?”
  李氏不能確定傅知砚知不知情,自从傅知砚生病后,他的性子就变得怪怪的,府中的大事小事都不太关心。
  “知砚,隨安进宫了,现在还没回来,二婶担心他有个三长两短,没法跟你二叔交代。”
  傅知砚嘴角掛著笑。
  “那就不交代。”
  ······
  “知砚,二婶如果不是没有法子,肯定不会过来让你烦心,可二婶方才去了谢家,谢老夫人无情无义,不但不出手相帮,还诅咒隨安,还说谢南笙即便守寡,日子也能过得很好。”
  “二婶,谢老夫人说得没错,依著谢家的家世,谢大姑娘確实没必要吊死在傅隨安身上,一棵歪脖子树。”
  ······
  李氏剩下的话被堵了一半,卖惨的话都被憋了回去,嘴角抽了抽。
  什么意思?
  “知砚,婆母年纪大了,隨安要是有个好歹,我怕她承受不住。”
  李氏可以用傅知砚压制老夫人,自然也能在傅知砚跟前搬出老夫人行便利。
  傅知砚放下糕点,慢条斯理用帕子擦了擦手,平静地看著李氏。
  “二婶,傅隨安没跟你说吗?”
  李氏一脸茫然,不解开口。
  “说什么?”
  “我同他说过,再用祖母威胁我,可就不是一个杯子那么简单,二婶也想试试?”
  李氏被傅知砚露出的寒意嚇到,背脊一阵发寒。
  “知砚,可隨安也是傅家人。”
  “我又不是傅家的当家人,二婶找错人了。”
  李氏再次被噎住,看著傅知砚的脸色,心里到底有些发怵,她也想去找侯爷和夫人,可是她不敢。
  怎么同一招,用在老夫人身上好使,用在傅知砚身上就行不通了?
  “二夫人,公子回来了。”
  李氏闻言,直接起身往外走。
  傅知砚看著李氏的背影,心中冷笑。
  不知所谓!
  视线落在香包上,又柔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