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左手撑著防弹玻璃制的桌面,右脚踏著人肉沙包挑眉冷笑:“豹字辈?我看是猫崽子。”
  皮鞋撞击面骨的闷响在室內迴荡,每声都让新闯入者后退半步。
  “就属你最能耐是吧?”
  “敢给我媳妇儿寄威胁信?”
  老天!这什么情况?
  难道是他们进门的方式有问题?怎么会看到如此骇人的场面?
  这个顾渊!他不要命了吗?
  现在可不是发愣的时候,得赶紧把豹哥从顾渊脚底下救出来啊!
  再让顾渊这么踩著,王豹的脑袋怕是要变成碎西瓜了!
  “弄他!”
  “废了这孙子!”
  后面那群混混叫囂著衝上来。
  顾渊突然发力,双手撑住桌面猛然一推,整张办公桌轰然滑出,把冲在最前的几个混子撞得人仰马翻。
  走廊尽头还有黑压压的人群不断涌来。
  满脸是血的王豹趁机从桌底爬出,鼻樑已经塌成诡异的形状,他嘶吼著:“给我往死里打!今天別让他喘著气出去!”
  人群顿时沸腾如滚油,狭窄的走廊挤满了挥舞棍棒的身影。
  顾渊如同战神附体,卡在办公室入口处形成天然屏障。
  受制於狭窄地形,每次只能两人並排进攻,顾渊拳脚如电,每次出击必有人惨叫著倒下。
  战意愈发高涨的顾渊突然衝出,在走廊里展开游斗。
  正当他侧身肘击右侧混混时,那个蝴蝶刀青年悄悄绕到背后,刀刃闪著寒光直刺后心。
  谁知顾渊仿佛脑后生眼,旋身一记迴旋踢正中偷袭者胸口。
  伴著肋骨断裂的脆响,青年如断线风箏般撞上墙壁,手中利刃脱手飞向半空。
  顾渊凌空接住下坠的蝴蝶刀,反手甩向办公室方向。
  此刻王豹正颤抖著举起手枪瞄准,刀尖不偏不倚卡进枪管。
  “砰”的炸响伴著惨叫,炸膛的手枪在王豹手中化作冒烟的废铁,这位道上大哥捂著手掌蜷缩成团,指缝间不断渗出殷红血珠……
  金属打火机清脆的声响在通道里格外刺耳,顾渊叼著点燃的香菸,军靴踏过满地蜷缩的躯体。
  被汗浸湿的衬衫领口下,喉结隨著吐出的烟雾上下滚动。
  十三个打手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二十米通道,这个数字是王豹特意安排的——用十三具身体堵死所有退路。
  可惜狭窄地形反而成了囚禁自己的牢笼,顾渊的肘击在墙面间反弹出暴烈迴响,如同困兽撕碎牢笼时崩裂的铁链。
  当军靴底纹碾碎最后一根指骨时,王豹扭曲的面孔几乎嵌进水泥地面。
  顾渊单膝压住猎物后背,燃烧的菸头在视网膜上划出橘色残影:“听说你给顾家送了份大礼?”
  惨叫声被掐灭在咽喉深处,混著焦糊味的唾液从王豹嘴角溢出。
  通道尽头的应急灯在顾渊身后拉出修长剪影,如同审判之刃劈开黑暗。
  酒吧外三十米处,赖三攥著对讲机的手沁出冷汗。
  监控画面里那个悠閒整理袖口的男人,正用鞋尖挑起王豹脱臼的下巴:“记住,顾家的女婿从来不是摆设。”
  “顾渊那小子准是进去求饶了!”
  赖三一脚碾灭菸头,衝著手下嗤笑:“咱们就在这儿蹲著,他要能竖著出来算咱交差,要是横著……”
  他做了个抬尸的动作:“给林爷报个信也算完活!”
  七八个汉子齐刷刷望向霓虹闪烁的酒吧招牌,有人摇头嘆气。
  先前在巷口要护著这位姑爷,反被骂得狗血淋头,这会儿倒自己送上门找虐。
  “豹哥可是出了名的活阎王。”
  黄毛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上回让他打假拳不干,现在怂了顶屁用?”
  玻璃转门突然晃出人影,赖三手里的菸蒂掉在鞋面上。
  眾人瞪圆了眼——顾渊整著衣领踱出来,除了领口微皱,连块油皮都没蹭破。
  “见鬼了?”
  赖三掐了把大腿。预想中的断手断脚没见著,倒看那冤家掏出手机瞥了眼,径直拦了辆出租。
  “永……九天集团是吧?”
  司机被后视镜里的冷眼激得结巴,油门踩得震天响。尾气糊了赖三满脸,他才被手下推醒。
  “三哥,还跟不跟?”
  “跟个锤子!”
  赖三踹飞易拉罐:“人家都跟豹哥穿一条裤子了,轮得到咱们当保鏢?”
  这话引得混混们鬨笑,有人掰著指头数落:“倒插门的能有啥骨气?指不定在里头跪著叫爹呢!”
  骤起的鸣笛声撕裂夜幕。
  眾人回头剎那,三辆救护车闪著蓝光疾驰而过,轮胎摩擦声刺得人牙酸。黄毛突然指著酒吧招牌哆嗦:“那……那不是豹哥的场子么?”
  赖三一伙人集体石化在原地。
  这……这什么阵仗?
  怎么会有这么多救护车扎堆出现?
  按说救护车不是应该来抬顾渊吗?现在这排场是要运什么?
  就在这群人杵在道牙子上抻著脖子张望时,接下来上演的画面,足够成为他们未来半年的噩梦!
  只见急救人员鱼贯而入,抬著担架开始流水线作业,伤员像传送带上的包裹般不断运出!
  更夸张的是伤员实在太多,最后连担架都不够用了。
  那些平日里横著走的混混们,此刻正勾肩搭背相互搀扶,活像串在竹籤上的葫芦。
  最讽刺的是他们奉若神明的大哥王豹,此刻倒是彰显了“大佬特权”——头一个被塞进救护车。
  看著这群街头霸王集体化身病猫哀嚎连连,赖三等人感觉世界观正在崩塌。
  我是谁?我在哪?这破酒吧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惨案?
  哪个阎王爷能把王豹的场子连锅端了?
  难不成……是刚才大摇大摆走出去的顾渊?可那小子就单枪匹马啊?
  他要真有这本事,柳镇南那老狐狸怕是得跪著给他端茶认爹!
  他闺女当初又怎么会闹离婚?
  完全说不通!这不合逻辑!
  此刻城西某茶楼里。
  “嚯哈哈哈……”
  刘源几个马仔面面相覷,看著自家老大顾山爷笑成个疯癲老头。
  顾山儿笑得前仰后合,眼角都挤出泪,枯瘦的手掌把桌面拍得砰砰作响。
  七十多岁的老骨头这般折腾,嚇得小弟们隨时准备拨打120。
  “最后那叛徒豹子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