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
她能有什么意思？
“有贏氏曾跟隨烛龙征伐四海，氏族显赫。”帝瑶提醒她。
配你绰绰有余，甚至是她高攀。
她不相信她不心动。
木芸芸笑，並不接她的话：“既如此，瑶姬大人何必违逆族长之意？”
“你不懂。”帝瑶眼神复杂：“想必你也知道，我帝江氏是仰仗当年北海余威才一统元洲。”
木芸芸点头。
这件事，不算稀奇。
入赘么。
她懂。
帝瑶苦笑。
“只是，母亲野心太大，她当初万般隱忍，实则早有谋算。”
“她不允许有贏氏的血脉继任氏族，便让我阿兄，自襁褓起服用焕顏丹，以此誆骗北海，让他们全力效忠，等一统元洲后，便反过来蚕食北海，独揽大权。”
“什么！”
吃绝户！
这不是吃绝户么！
不是。
等等。
“你是说，贏华是......”雄性......
“没错。”帝瑶道：“我阿兄自幼天资卓越，早早觉醒双灵脉，要不是焕顏丹毒性让灵脉淤塞，也不会成为废物，遭族中上下冷眼。”
帝瑶望向她，一字一句开口：“是你，是你解了我阿兄的毒，让我母亲一生谋算落空，也成全了北海，让他们藉此为由，逼母亲放权。”
“你是说，清风散？”
“没错。”帝瑶手指摩梭茶盏：“母亲当然不肯放权，可北海震怒，要鱼死网破才肯罢休，母亲被逼妥协，只是有两个条件。”
“让你和有贏氏结契？”
“这只是其一，母亲让阿兄继任族长，一生不能结契，等来日，我和有贏氏有幸要诞下血脉，便来接管族长之位。”帝瑶心里苦涩一笑：“可母亲的心思我怎么可能看不透，她绝不会让有贏氏的血脉生下来，只是为了安抚北海罢了。”
“那北海那些老氏族也同意？”木芸芸好奇。
“北海审时度势，知道是母亲最大的让步，又怎么可能不同意，更何况，日后变数太大，即便母亲有谋算，北海也可见招拆招，当下的族长之位才要紧。”
“那瑶姬大人过来的意思是？”
木芸芸把话题引到正事上。
帝瑶回过神。
把目光落在她身上。
“我不想看母亲太过执著权势越陷越深，也不想成为母亲的一步棋，我希望你可以和有贏氏结契，不择手段。”
“不择手段？”木芸芸头有点大：“本来我也没打算和有贏氏结契，瑶姬大人总不能胁迫於我。”
帝瑶有点急了：“你没打算和有贏氏结契，那可是有贏氏！”
“那又如何？”
帝瑶死死咬牙：“总之，条件任你开，这不是胁迫，是恳求，也是交易。”
交易？
木芸芸打量她一眼。
“比如？”
比如......
帝瑶一时哑口。
“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確实承诺不了太多，你要有什么条件，儘管说来也无妨，凡事可以商量，我也会尽力答应。”
这倒让木芸芸意外了。
她对帝瑶印象不是很好。
寿宴上，一句尊卑有別，让小羲受伤惨重。
在她眼里，她们这些下贱外族根本入不了她的眼，甚至不屑与之为伍。
更何况。
在这场氏族爭斗中，帝瑶是第一受益者，没道理把到手的权势拱手相让。
木芸芸不信她。
“我族势微，实在不必冒著得罪人的风险。”
帝瑶深吸一口气：“阿兄继任族长后，我会脱离本家，分一块自己的领地，领地內，种族皆需向我纳贡，十年为期，如何？”
木芸芸內心平静无波。
“瑶姬大人何至於此，既然不想答应，就推脱了就是，左右是你结契，旁人还能逼迫不成？”
听到这句话，帝瑶眼中悲愴苦涩。
“我母亲惯来强势，我要不答允，我的父族会被赶出元洲，甚至灭族，我怎敢反抗。”
她抬头，神色认真。
“你怎么样才肯答应？”
“领地。”
“什么？”帝瑶没听清。
“瑶姬大人方才说，你会分到属於自己的领地，如果我说，把这块领地係数相让，瑶姬大人也肯吗？”
“你！”
这简直是荒唐！
重要的不是领地，是领地內管辖的种族。
这些种族，要都归她雪鼬一族，来日，成为氏族也是指日可待。
真是好大的口气。
“种族效忠我帝江氏，那是为了有势可仗，不会被其他外族欺负，即便我让出来又如何？”
“那就要看瑶姬大人的诚意了。”
木芸芸起身，不愿意多说。
“我还有事，瑶姬大人请自便。”
“慢著！”
见她真的要走，帝瑶赶紧站了起来。
“行，我答应你，还希望你信守承诺，不然，你知道下场！”
“那我就等瑶姬大人的契书了。”
......
白桑儿简直不敢置信。
“女姬，这契书是真的假的？”
兽皮製成的契书上，以血为印，代表契约已成，受天地规则制约。
只是，这也太荒唐了些。
“瑶姬大人把舟山城给了女姬！”
舟山，接壤炎山城，是元洲第二富饶的地方。
其中，隶属帝江氏的种族就有六个！
“瑶姬大人竟然也肯？”
木芸芸把契书宝贝似的收回来。
“当然，不过有条件的。”
白桑儿眼皮一跳：“什么条件？”
“让我去北海大闹一场，顺便把贏泽那小子绑了带回来。”
“啊！”白桑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就这个？”
北海毁约在先，她们肯定是要去討个说法的，没想到瑶姬大人竟然不想和有贏氏结契，甚至把领地都让了吗？
木芸芸把帝瑶的话重复一遍：“你以为帝江氏是好惹的，老族长要知道，非把我皮扒了不可。”
“那怎么办？”白桑儿一脸担心：“女姬真信了瑶姬大人的话？可我们实在不必冒这么大的险。”
“我不得不冒。”
木芸芸望向外头，准確的说，是望向木白他们。
“炎山城郊的矿脉，凭我族一族之力，又岂能守住？”
她一心想发展氏族，有这个机会摆在面前，她承认，她心动了。
木芸芸攥紧手上契书。
这一份，也是她的依仗，是她的根基，是她的第一步。
此举，必行不可。
“女姬......其实......”白桑儿想说，女姬凭藉和岐月大人的关係，元洲的氏族，肯定会看在大人面子上，不会动矿脉的。
只是见契书已成，白桑儿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对了，让虎族把贏泽给我绑了，收拾好洗乾净送过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