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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寧:?
  她怀疑他是不是在骗她。
  -
  果然消息还是很快传开,当晚,福生就战战兢兢的来传话。
  “侯爷请三爷去前厅问话。”
  桑寧正要起身,却被贺斯屿直接按回去:“你早点睡,我去就行。”
  然后直接大步走出去。
  桑寧怔怔的看著他利落离开的背影,袖中的扯著帕子的手指无意识的绞动一下。
  这门亲事,她从未抱过任何期待。
  她甚至,做著最坏的打算,带著最大的警惕心嫁进来。
  却不曾想,这个轻浮的登徒子,给了她这么多的倚仗。
  -
  前厅。
  贺斯屿走进来,拱手行礼:“爹。”
  贺万钧冷眼看著他:“你在裴家老太君的寿宴上砸场子了?”
  贺斯屿语气平和:“是。”
  贺万钧冷笑:“你倒是承认的利落!”
  这个逆子混帐事儿是一件没少干,但敢作敢当四个字倒是从小就贯彻到底。
  贺斯屿淡声道:“是我一时衝动,父亲要罚,我都认。”
  贺万钧冷哼一声,骂道:“你当你老子是个只知道教训儿子的糊涂蛋?不分青红皂白就知道罚?”
  贺斯屿抬眼看他一眼,没吭声。
  贺万钧沉著脸撩袍坐下:“事情我都听说了,宴席上有人造谣生事,故意坏你媳妇的名声,这事儿原本也不是小事,若是就这么算了,往后他们还不得在贺家脸上踩?”
  贺万钧虽说不满意这门婚事,但都已经成了婚,那就是贺家的人。
  敢对贺家人兴风作浪,那也活该受点教训。
  贺万钧眼神也冷了几分:“那裴家作为东道主,故意纵容,砸了他们的场子也不冤。”
  贺斯屿眉梢微挑,没想到他爹这次这么通情达理,压了压微扬的唇角,拱手:“父亲英明。”
  贺万钧指了指他:“你少跟我扯这些虚的,你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也懒得管你,但我告诉你,人是你自己要娶的,如今娶回来,就给我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贺斯屿牵唇,难得听话的应声:“父亲放心。”
  贺万钧喝了一口茶,顺了口气下去:“这次的事儿,就这么算了,如今你成了婚,也儘快要个孩子,你娘和祖母都盼著呢。”
  贺斯屿心情愉悦:“是。”
  贺万钧又想起什么来,沉著脸叮嘱:“我听说谢家还带了陪嫁丫鬟来,你给我安分点,你娘和祖母盼的是正经孙子!要是给我整出个什么庶长子之类的东西,你看我抽不抽你!”
  贺斯屿眼里的笑容微微一滯,陪嫁丫鬟?
  贺万钧也懒得理这混帐了,给点好脸回头没准更无法无天,直接拂袖走人。
  -
  贺斯屿踩著夜色回来时,桑寧刚刚沐浴完,穿著白色的寢衣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如瀑的长髮及腰,柔顺的披在肩背上。
  听到他熟悉的脚步声,她转头看过去。
  “你回来了?”
  他撩开珠帘走进来,脸色不善。
  她有些担心的起身:“是父亲罚你了吗?”
  “没。”
  她鬆了一口气:“那父亲说什么了?”
  他漆眸沉沉的看著她:“我听说,你带了陪嫁丫鬟来?”
  她愣了一下,这和今天的事有关係吗?
  她点头:“带了。”
  他眸底又添几分阴沉,隱隱咬著牙:“给我的?”
  她微微一滯,又点头:“是。”
  他额上青筋跳了跳,看著她如此平静的说出这番话来,肺都要炸了。
  他咬著牙冷笑:“你还挺大方。”
  他们已经成了婚,做了夫妻,他以为他们已经和现代一样。
  没曾想,她还是压根没把他放眼里!
  她有些茫然的看著他,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对这件事较劲。
  他盯著她:“谢桑寧,你真能看著我上別的女人的床?!”
  她袖中的手收紧,紧抿著唇,声音沉静:“为人妻子,该宽厚贤良,不爭不妒。”
  他咬著牙,一字一句:“谢桑寧!”
  房门被敲响,婆子在外面恭敬的问候:“夫人,侯夫人身边的蔡嬤嬤来了。”
  桑寧忙应了一声:“我这就来。”
  她看一眼一脸怒气的贺斯屿,到底还是不敢让蔡嬤嬤进来说话。
  总不能让婆母知道他们莫名其妙的吵架。
  她垂眸:“我先出去回话。”
  然后拿起衣架子上的一件披风披上,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贺斯屿死死盯著她离开的背影,气的肺都要炸了。
  好,她好得很!
  桑寧匆匆走出去,在外间的小厅里见了蔡嬤嬤。
  “蔡嬤嬤有什么事吗?”桑寧问。
  蔡嬤嬤笑著说:“侯夫人知道了今日寧国公府的事儿,本想找三夫人说说话,但天色晚了怕不方便,所以让老奴来传个话。”
  桑寧心揪起来:“蔡嬤嬤您说。”
  “侯夫人说了,三夫人不必担心,今日之事原本也是那帮嚼舌根的欺人太甚,三爷也该给他们些教训!让三夫人安心。”
  桑寧一口鬆懈下来,轻轻点头:“多谢婆母了。”
  “这是应该的,总不能让外人觉得咱们贺家人善可欺,便是侯爷和侯夫人答应,三爷也不答应的!三爷最护著夫人你了。”
  桑寧微微抿唇,心口好似涩了一下。
  蔡嬤嬤笑著说:“话已经带到了,老奴先走了。”
  “有劳了。”
  蔡嬤嬤离开,桑寧却没有回房,她站在原地,睫毛低垂。
  “你真能看著我上別的女人的床?”
  她心口倏地一紧,波澜不惊的心里,忽然多了一丝抗拒。
  她沉著脸吩咐:“去把香草叫来。”
  夏竹愣了一下,又忙点头:“是。”
  很快,香草被带来。
  香草最近格外安分,她战战兢兢的走进来,福身请安:“夫人。”
  桑寧坐在太师椅里,沉静的看著她:“我让李妈妈帮你物色两户好人家,放了你的奴籍,许你出去嫁人,可好?”
  香草脸色一白,嚇的急忙跪在地上:“夫人,是不是奴婢做错了什么?”
  桑寧摇头:“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我身边如今不缺人了,你想出去嫁人,还是回去谢家,我都隨你。”
  香草慌的不成样子:“我,我只想伺候夫人……”
  桑寧冷声道:“你若是不选,我就直接送你回谢家了。”
  香草僵在那里。
  回去谢家,还是奴才,过个两年就要配小廝,哪有什么前程?
  真要选,当然要选择由夫人放了奴籍,挑个好人家嫁出去。
  可她更想留在侯府,但她也知道,她没得选。
  香草抽泣著低头:“奴婢,求夫人放奴籍嫁人。”
  桑寧看著她:“我会为你挑一个好人家,陪上丰厚的嫁妆,也算是全了我们这份主僕情分。”
  “多谢夫人。”
  -
  桑寧再次回到寢屋,里面依然灯火通明,安静的落针可闻。
  她缓步走进去,看到床边一双靴子,她走到床边,撩开床幔,贺斯屿躺在床上,闭著眼,似乎已经睡下了。
  只是眉宇间依然沉沉的一团躁鬱。
  她伸手,触碰他的眉峰,动作顿了顿,心跳好似加快。
  她想了想,收回手,转身走向书案边,捡起了书案上的一枚印章。
  是她的小印。
  她回到床边,蹲下,扯开他的单薄的衣襟,显露出精壮的胸膛。
  她拿著小印,认真的在他左心口的位置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