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玄在殷灵床前等了三天，她才悠悠转醒。
不知道为什么，司玄总觉得殷灵很特別，觉得她和其他小鬼不一样。
別的鬼，脸色要么是死灰，要么是惨白，可殷灵不一样。
她虽然是鬼魂，但脸色依旧红润有光。
而且她明明比自己还要矮上半分，可总是昂首挺胸，带著睥睨万物的眼神。
司玄想跟殷灵一起玩耍。
最重要的是，他想吃她的灵力。
在那之后，司玄天天跟在殷灵身后献殷勤，还会想方设法搜罗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送给她。
殷灵没说过话，但慢慢地也把司玄当成了朋友。
这天，司玄一大早就来敲殷灵的门，並且兴致冲冲地说：“灵灵，走，我带你去骑牛！”
殷灵还在思考，司玄已经上手拉她出门。
小乌见状拦住两人去路：“不行，你不能带她出去。”
司玄拧起了好看的眉毛，威胁说：“你信不信我烧你的壳。”
小乌虽然胆怯，但还是挡住了大门。
“无常大人交代过我，他们不在的时候，让我看著你们......”
“你......你不能带她乱跑......”
上次地府大乱修了半个多月，要是再惹出什么乱子，他可担待不起。
司玄走到小乌面前，语气凶狠地说：“我真的会扭断你的脖子哦。”
小乌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回道：“那你们也不能出去。”
司玄擼起了袖子：“我看你是活腻了。”
说完，他意欲动手，然而小乌身形一闪，飞快的爬到了司玄的背上。
司玄顿时感觉身上有千斤重，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你这个臭乌龟，放开我！”
小乌看似瘦弱，趴在人身上却犹如泰山压顶，牢牢將司玄禁錮在了原地。
司玄双手握拳捶打著地面：“你给我起开！”
小乌眼神惶恐，態度却是坚定：“我不起。”
“你別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般见识。”
司玄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等著！”
“等著你也不能出去。”
司玄无奈只好求助殷灵：“小灵灵，你快把他弄走，我的腰快被压断了，呜呜。”
听到司玄的话，殷灵来到两人身边，单手拎起了小乌的后脖颈。
然而小乌紧紧抱著司玄怎么也不肯撒手。
於是殷灵便拎著两人在空中狂甩……
白无常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司玄正背著小乌。
小乌咬牙切扯用力撕扯著司玄的腮帮子。
殷灵一手拉扯司玄，一脚踩在小乌的脸上，像是极力在把两人拉开。
白无常愣了愣：“你们这是……”
看到来人，小乌急忙呼喊：“无藏大人……快来救沃……”
司玄气呼呼地说：“泥还敢叫人，放开我的脸！”
小乌：“你先让她把脚拿开。”
“她又不听我的话！”
“那我就不放……”
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白无常一脸无奈。
等把三人分开后，白无常命令三个小傢伙站成了一排。
“说吧，怎么回事。”
小乌立马举手告状：“司玄趁大人不在的时候意图带她出去捣乱。”
司玄当即为自己辩解：“什么叫捣乱！”
“我都听见了，你要带她去十层地狱骑牛，你上次骑牛把府君精心培育的踩得稀巴烂，我都记著呢。”
“那都几百年前的事了。”
“不管过去多久也是你做下的。”
“我掐死你！”
司玄说著又要动手，只是收到了黑无常的眼神警告。
白无常郑重其事地说：“她现在不能乱跑。”
看到黑无常冷峻的脸色，司玄嘴上只好答应下来。
“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但黑白无常外出的时候司玄还是没閒著，他只要找到机会就会带殷灵出去瞎溜达，惹出不少乱子。
这天，白无常回到家，刚进门就看到两个小傢伙正蹲在院子里砸核桃。
目睹这温馨的一幕他很是欣慰。
“不错不错，你们今天的表现很是乖巧。”
司玄咧嘴一笑，殷灵还是没什么表情，一直聚精会神地琢磨地上的核桃。
白无常走近后忽然意识到什么：“你们哪来的核桃？”
而且这个光泽度，这个成色，怎么有点眼熟……
就在白无常疑惑之际，只听司玄说：“在你书房里找到的。”
“什么？！”白无常陡然睁大了眼睛。
“就书架最高那层，我看这些核桃都是成双成对，而且用上好的盒子装著，我想它们应该不是普通的核桃。”
司玄说完又补充一句：“这也不好吃呀。”
苦了吧唧的。
白无常不敢置信：“你们全给我砸了？”
不等司玄回答，殷灵手起锤落，只听“咔嚓”一声，最后一个暗红色的核桃应声破裂。
殷灵清理残渣，在里面扒拉著核桃仁。
司玄：“刚才还没有，现在是了。”
白无常忽得心臟骤紧，踉蹌著后退一步。
他几乎是飞奔到书房，急於印证这一切。
然而看到空荡荡的书架，以及散落一地的盒子，白无常道心彻底破碎。
“我的核桃！！！！！”
他返回到屋外，双手都在颤抖。
“我的核桃……”
司玄看到他的反应觉得有些奇怪：“你这么激动干啥，灵灵太傻了，你的核桃刚好可以给她补补脑子。”
白无常咬牙切齿：“我看是你该补补脑子。”
“我？”司玄顿了顿：“我不用，我聪明著呢。”
白无常气的胸口剧烈起伏：“这是我盘了几百年的核桃，都是极品，你知道有多珍贵吗？”
司玄一脸懵懂：“不知道。”
“送去轮迴，老子要把你送入轮迴！”
宝物被毁，一向谦和有礼的白无常也忍不住抓狂。
气极之下，他抄起扫把朝司玄飞奔了过去。
司玄见状拔腿就跑，路上顺手拉走了还在沉迷砸核桃的殷灵。
白无常追著司玄和殷灵在院子里绕了几圈也没追上，黑无常找机会拦住了他。
“两个小孩子，不要跟他们计较。”
白无常没好气：“你说得好听，他们砸的不是你的珍藏！”
黑无常劝导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司玄停下脚步连连附和：“就是，你学学小黑。”
白无常用扫把指著司玄：“你再说一句！”
司玄悻悻的住了口。
就在这时，两只小鬼抱著残破的字画跑了过来。
“无常大人！家里进贼了！”
“还是无耻的贼！”
“他毁了您收藏的画作！”
两只小鬼一前一后的说道。
黑无常闻言立马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小鬼把画捧到了黑无常的面前：“您请看......”
黑无常动作僵硬地打开画轴，看到上面布满了各种涂鸦，他眼前一黑又一黑。
“送入轮迴，我要把你们送入轮迴！”
这是黑无常收藏多年的名画，也是他崇拜的画师所作，有价无市。
毁了，全毁了......
一向平静如水的黑无常再也无法淡定，抄起锁魂链就要送司玄和殷灵往生。
这次换白无常拦住他並劝道：“两个小孩子，不要跟他们计较。”
黑无常：“......”
白无常又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黑无常冷眼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