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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都市言情 > 我是旺夫命 > 第333章 我就是个笑话
  信封通体生红,开口的上方还封著蜡,显然尚未被人开启看过。
  可会出现在此处,就证明这东西是莫清曄的,又或者是赵石山的。
  钟璃飞快地闭了闭眼,手指僵硬地將信封拆开。
  从信封中轻飘飘地滑落出一张白色的信纸。
  钟璃將信纸展开,看到上边就写了一行字。
  京城乱,速归。
  钟璃颤抖著手指放下了手里的信封,几乎是慌乱地起身去翻莫清曄的东西。
  钟璃的个人隱私意识很强。
  平日里也很注重让莫清曄养成自理的习惯。
  所有莫清曄隨身的东西物品,除了一些钟璃亲自打点的,其余的都是让莫清曄自己打点。
  钟璃平时也绝不会擅自去动莫清曄的东西。
  可此时此刻,钟璃却什么也顾不得了。
  莫清曄隨身带著的有一个小包裹。
  据他所说,小包裹中装著的是钟璃给他做的一些小玩意儿。
  钟璃见过里边的一些东西。
  有竹蜻蜓,有钟璃绣的荷包,还有一些是钟璃出去的时候顺手给他买的一些小玩意儿。
  可今天,在那个包裹的深处,钟璃翻出了一块通体漆黑的墨色玉佩。
  玉佩上的睚眥图案活灵活现得几乎要从墨玉上方飞跃而出。
  玉佩正反面分別雕刻著一个字。
  左面祁。
  右边驍。
  钟璃看著手中的陌生墨玉,恍遭雷劈一般沉寂了良久。
  半个时辰后,钟璃面沉如水地从屋子里走出。
  她直接去了白朮的医馆,却没进门,悄悄地潜入了医馆主楼的后方,攀上了竹楼的顶端,从上往下地看著屋子里的动静。
  按理说楼顶上多了个人,无论是赵石山还是隱藏在暗中的暗卫都能发现。
  可走来始终没有消息,莫清曄大怒之下將暗中跟著自己的人都打发出去了。
  此时竹楼中除了不善武艺的白朮和小廝外,就只有赵石山是清醒的。
  莫清曄因钟璃失踪一事怒火频发,体內的蛊虫受影响发作得格外剧烈。
  十四当天子夜就有了发作的端倪,被赵石山赶紧送来医馆也无济於事。
  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莫清曄被蛊虫折磨得痛不欲生,反覆疼得失去意识昏死过去。
  赵石山心里担忧莫清曄的情形,又生怕钟璃有了闪失,焦虑过多一时竟没注意到头顶多了个人。
  因此,也让钟璃將眼下的情形看得越发清楚。
  这是钟璃第一次见到莫清曄毒发的样子。
  往常总是傻乎乎的小傻子此时痛苦得满面青筋暴起,一次又一次地晕死过去。
  为了防止他意识不清时伤到自己,白朮不得不用柔软的白色宽布將他的手脚和床栏捆在一起。
  可那无比坚韧的白色布在莫清曄的手中却形同虚设,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挣断撕裂。
  守著他的人不得不反覆地按著他重新將布拴上。
  在这个过程中,赵石山甚至被一掌拍飞过三次。
  每每被拍飞出去再爬起来,赵石山的脸色就会更难看几分,苍白得几乎透明。
  白朮头疼地扔了个白色的瓶子到他手中,低吼道:“赶紧將这药吃了!”
  “否则等不到你主子清醒,你就得先被他两巴掌拍死!”
  赵石山赶紧往嘴里塞了几丸药,顾不得喘息片刻又跑了过去。
  “主子!主子您冷静点!主子爷!”
  竹楼里忙成了一团,莫清曄痛苦的低吟反覆在耳边迴响,钟璃定定地看著面如白纸的莫清曄,脚下却跟生根了似的难以挪动。
  从屋子里翻出的东西,侧向证明莫清曄的痴傻很有可能是装的。
  赵石山叫莫清曄主子。
  白朮显然也是知情的。
  唯一不知情的只有她。
  钟璃恍若觉得此刻的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被人从头耍弄到尾,却还沾沾自喜自己的能耐慧眼如炬。
  殊不知,最傻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钟璃心凉如坠冰窖,潜意识想趁著无人发现离开,却又忍不住自虐似的盯著竹楼里的莫清曄一动不动。
  在这种情形下,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格外煎熬。
  无论是屋顶蹲坐著的钟璃,还是屋子里的其余人,在这漫长得看不见尽头的一夜终於过去时都忍不住鬆了口气。
  白朮体力不支跌坐在椅子里,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说:“这次算是熬过去了,下一次……”
  蚀心蛊发作时痛苦一次更甚一次。
  发作的次数越多,蛊虫对心智的蚕食就会更过。
  中蛊之人会因体內蛊虫性情大变,最后彻底疯癲,结果唯二。
  不是承受不住痛苦成为痴儿,就是因性情大变成为疯子。
  走到最后,无论哪种结果,於莫清曄而言,都是末路。
  白朮欲言又止地停顿了一下,无奈地说:“熬过一次好一次,让你主子在这儿歇著,你……”
  “有消息了吗?”
  按白朮的预计起码要昏睡一日的莫清曄突然沙哑出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白朮难得对人生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敬佩。
  有这种毅力,也难怪京城那位对他如此忌惮。
  被拍了好几掌的赵石山手脚並用地跑了过去,低声说:“目前尚未有消息,爷您安心静养,我这就加派人手去查,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莫清曄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说:“多久了?”
  赵石山低著头回答:“二十一日。”
  莫清曄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轻得不能再轻地说:“是啊,二十一天了。”
  钟璃整整失去消息二十一天,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如今这种情形,一日见不到钟璃,莫清曄一日无法安心。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说:“去安排一下,下午我亲自……”
  莫清曄的话音戛然而止,他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突然眯起了眼睛看向了头顶的位置。
  钟璃赶紧侧身避开了他看上来的双眼,下意识地將放在一旁的白色纱帽扣在了头上。
  不过瞬息,钟璃听到竹楼里响起了赵石山的呼声:“主子爷!”
  钟璃心生不妙,翻身从竹楼上跃了下去。
  她正想趁乱离开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多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一身白衣的莫清曄站在钟璃的不远处。
  他俊美得过分的眉眼微微上挑,似乎是对来人颇为感兴趣。
  面容含笑眼神沉稳锋利。
  半分不可见往日的憨傻之態。
  他这么静静地站著,恍若开刃了的尖刀,寒光四射,锐不可当。
  钟璃隔著纱帽看著眼前截然陌生的莫清曄,喉咙像堵著一坨打湿的似的,沉惴惴的,坠得她心口生疼。
  莫清曄就是在骗她。
  他一直在骗她。
  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