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所有妃嬪都参加了射箭比赛的。
杨嬪、江贵人和薛答应,都未参加。
至於三人的理由,都是不懂射箭,也学不好。
陆尧目光掠过眾人。
在杨嬪身上稍稍停顿片刻,又很快收回。
他记得非常清楚。
那个女子能將他双手捆缚,应当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不至於连一张弓都拉不起来。
“既如此,那就是杨婕妤、关嬪、陈贵人、崔美人和田才人五人,此次秋猎可以隨圣驾一同前往南山围场。”
此时,薛皇后如此说道,“都好好用膳吧。
“今晚吃饱喝足,好生歇息。
“明日,就得开始收拾行李了。”
她这么一说。
妃嬪们都举起酒杯起身,向帝后、太后庆贺中秋。
一时之间,气氛倒也是一团和气。
待眾人坐下后。
杨婕妤刚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烤鸭。
然而,刚到嘴边。
她闻到那股气味,就是“呕”的一下,差点吐出来!
她这一声,格外突兀。
杨婕妤自己都愣住了。
“杨婕妤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怀了龙嗣吧?”
这时候,与她坐挨著的高贵嬪,当即惊呼出声。
眾人目光立即被引了过来。
陆尧听见这话,拧著眉毛望向杨婕妤。
“怎么可能!”
杨婕妤则下意识地反驳。
她从未侍寢过!
一旁,贤妃听著这话,眉毛都不由一下子挑得老高。
她立即给高贵嬪使眼色。
“怎么不可能?”
高贵嬪会意,当即盯著杨婕妤,不依不饶地道,“你上个月,可是侍过寢的,如今算算时候,倒是差不多呢!”
杨婕妤听著这话,心里头不以为意。
皇帝表哥每次翻她的牌子,都从不曾真正碰过她。
两个人都只是为了应付太后,做做样子罢了。
这事极其隱蔽。
就连她宫里的贴身宫女都一无所知。
……她至今还是一个黄大闺女,怎么可能怀上龙嗣?
这个高贵嬪,真是好生討厌的一张嘴!
“我只是这几次肠胃不適罢了!”
杨婕妤这样反驳了句,就没再搭理高贵嬪。
“我看,今晚回去还是赶紧请个太医吧!万一是怀上了龙嗣呢?如此粗心大意,伤到了皇室的血脉,那可如何是好?”
高贵嬪却仍是喋喋不休地说道。
“我说,你管得著吗!”
杨婕妤不耐烦了,手里的筷子当即往桌上重重一放。
“我也是一片好心,杨婕妤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衝我凶?”
高贵嬪说著,立即就要请皇上和皇后做主。
杨婕妤气得脸色都不好看了。
今晚拿第二的快乐,都一下子没了!
同时她心里也突然有些发慌。
她这个月的小日子,迟迟未来,已经推迟十多日了……原本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贪吃,吃多了冰镇的东西。
但是,不可能啊。
她怎么可能怀孕呢?
杨婕妤纳闷不已。
杨嬪见此,眸光闪烁,唇角不由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高贵嬪说的有理,待会儿回去,哀家叫上太医,与你一道。”
这时候,太后也忽然开口说道。
杨婕妤一听。
当即低下头去。
脸上的表情,委屈又捂住。
忽地。
一只柔软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杨婕妤扭头一看。
是云雾。
“別怕。”
云雾低声对她说道,“不会有事的。”
莫名的。
儘管心里头没有任何的底气,可杨婕妤就是忽然觉得,踏实了。
因著杨婕妤后头的插曲。
之后,整个中秋宫宴,眾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待宫宴结束时,太后叫来的太医,已经在一旁候著了。
云雾瞧了一眼。
是郑太医。
她不禁转了转腕间的玉鐲。
这个郑太医,刚入宫没多久,竟然就已经取代了李太医,贏得了太后的信任。
林美人这个表哥,还真是不一般。
太后果真领了郑太医,一路去往长春宫。
杨婕妤简直跟只小鵪鶉似的,拉著云雾的手,亦步亦趋地往回走。
一路安静地跟著。
这不是一桩小事。
是以,帝后、淑妃、贤妃也一路隨同前往。
其他妃嬪,则叫她们都回去了。
不久后。
到了含元殿。
太后和陆尧、薛皇后依次坐下。
杨婕妤依旧紧紧拉著云雾的手。
“婕妤娘娘,请在坐下,微臣好为您把脉。”
郑太医这时候说道。
杨婕妤只得跟个提线木偶似的,在圆凳上坐下。
她一只手仍拉著云雾不肯鬆开。
“婕妤娘娘,还请鬆开令婕妤的手,將右手放到脉枕上。”
郑太医又是说道。
杨婕妤看一眼云雾。
云雾几不可见地朝她点了下头。
杨婕妤只好极不情愿地鬆开她,又极不情愿地將手放好。
郑太医便坐在她对面,为她把脉。
待两只手都轮流把脉过后……
“恭喜皇上、太后娘娘,杨婕妤已有了一个多月的龙嗣!”
他当即起身,语气篤定地说道。
此言一出。
太后脸上一喜。
帝后却神色莫名。
云雾眼眸微动。
淑妃、贤妃神色各异。
“唰”的一下。
杨婕妤则猛的一下起身。
“这不可能!”
她又是如此说道,只不过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额头上已经出满了细密的汗。
一张脸,却是有几分刷白。
“婕妤娘娘是太过惊喜了吗?可是微臣並未诊错,娘娘的脉象,的確是滑脉。”
郑太医篤定地道。
“郑太医的医术,哀家信得过。”
此时,太后一脸高兴地说道。
又不解地望著杨婕妤,“这是天大的喜事,你怎么这副表情?”
“杨婕妤从未真正侍寢过……如今却怀了孩子,她能不是这副表情吗?”
这时候,贤妃忽然小声地说了句。
虽然她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可她就坐在太后的一侧。
太后將她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你说什么?”
太后以为自己听错了,抬手点著贤妃,“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贤妃!”
陆尧当即警告地道了一声。
“皇上,兹事体大,事关皇室和您的顏面,您今日就是要惩罚臣妾,臣妾也必须要將自己知道的实情给说出来!”
然而,贤妃却依旧如此地道。
反正她有大皇子。
皇上根本不会把她怎么样!
贤妃有这份自信和篤定。
於是,这样一说,也不管帝王是何脸色,立即对太后说道:“太后,您有所不知。
“臣妾偶然从长春宫的宫女口中得知。
“皇上每次来这里,事后,杨婕妤身上都乾乾净净的。
“她篤定,杨婕妤从未真正侍寢过!
“所以,她腹中的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是皇上的!
“那就是个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