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卿周身遍布金光,九道极为精纯的真阳之气,浮现类似龙形的虚影,栩栩如生。
  “陛下,这……”
  牧云深是大圣境大佬,见过的功法,堪称浩若烟海,圣阶、仙阶的更是不计其数。
  看到眼前之景,不由得一阵惊悚。
  “哈哈,看到了么,这就是我外孙!”姜行舟大笑,看著李湛。
  李湛的脸色尷尬无比,登楼的是他儿子,理应高兴,他却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羞臊。
  李长卿在牧云深气势的漩涡中,紧紧地闭上眼睛,任凭无数重锤般的攻击打在身上。
  在宗正府,吞噬崔浩的天罡神盾时,他悟出了九阳金身诀。
  当时就察觉,其中蕴含九道真阳之气,便取名九阳金身诀。
  直到此时,在造化圣体加持下,九阳金身不断被撞碎、癒合,九道真阳之气开始显现。
  李长卿心有灵台,不自觉展开双臂,任凭嘴角的血液不断涌出,他浑不在意。
  九阳真气的运转,调动內息运行,身上的苦楚却如在炼狱。
  他必须抗住这份痛苦,才能蜕变得更强。
  九阳金身诀逐渐趋於大成,诸多修炼的诀窍和精妙之处,如洪水涌入脑海。
  这標誌著,世间全新的一门功法,在此刻完成了真正的蜕变。
  而且,是仙阶功法!
  李长卿胸腔內的气息,难以遏制,纵声长啸了出来,震得闕仙楼不住摇晃。
  李尘等人,赶紧抓住栏杆,被这股气势震得几乎站立不稳,赶紧运功抵抗。
  再次俯瞰而下时,惊的毛髮直立!
  李长卿身上的九道真阳之气,如同烈火一般汹涌,在不断焚烧牧云深的气势。
  “老匹夫,你要是再敢加气势,信不信,老子跟你拼命!”
  姜行舟当即將大圣巔峰的气势运起,整个悬星阁地震般的摇晃起来。
  牧云深脸色大变,赶紧求饶。
  “老薑,这是悬星阁,六皇子只要能破了眼前的气势,便可登楼,我绝不会再加!”
  他看一眼李湛,李湛脸色铁青,却始终不发一言,是被气到了,又不能把姜行舟怎么样!
  “哎呀,我发誓,赶紧收回气势,你是要拆了悬星阁么!”
  “谅你也不敢!”
  姜行舟见他信誓旦旦,这才將信將疑,收起气势,鼻嗤一句。
  李长卿行功,抵达最为关键时刻,又察觉一道气势落下,心头大震。
  隨即,发觉这道气势並无敌意,而是直接融入身体,他眼眶一红,“是外公?”
  姜行舟故意发怒,將一道大圣巔峰的气势悄悄从星图隔空打了过去。
  在牧云深的气势下突破,谈何容易,当外公的岂能袖手旁观!
  李长卿借著姜行舟这股气势,將九阳金身诀大成境的最后一道玄关突破,九道真阳之气隨即融入身体。
  砰砰的声音不断,无数攻击,对於现在的李长卿而言,如隔靴搔痒。
  “凌锋破甲!”
  他狂吼一声,有大成境九阳金身诀加持,他只攻不守,剑势如破水之龙。
  浮於八楼上空的气势被剧烈牵动,捲起颶风般的气流。
  楼上五个皇子,再无法抵抗,飘身退出七八丈外,一脸狼狈。
  等稳住身形时,一道身影重重落地。
  李长卿衣襟破碎,裸露著胸膛,在汗水的浸润下,更显得爆裂般恐怖。
  尤其是那双眼睛,看似极为空洞,却是视万物为螻蚁一般。
  浓烈的王者之气逼射,几人差点跪下了。
  “哈哈哈,不愧是我外孙!”
  姜行舟仰天大笑,“现在,好像用不著你手下留情了,我去也!”
  言毕,原地消失,瞬息之后,轰隆一声!
  “姜行舟,你个老匹夫,我没再加气势,你拆我悬星阁干嘛!”
  簌簌的瓦片落下,竟是悬星阁的楼顶,让姜行舟穿了一个洞。
  “陛下,这个六皇子……”
  牧云深欲言又止。
  李湛冰冷的目光,落在星图上良久,“朕有这样的儿子,该不该高兴?”
  李长卿刚才那九道龙形虚影,如同九根刺一般扎入身体!
  李湛眼中浮现诸多猜疑,他是大周皇帝,真龙天子,为何李长卿身上……
  “或许……,该吧!”
  牧云深犹豫半晌,说了一句,生子如此,当老子的不该高兴?
  “罢了,这关都闯过了,顺其自然吧!”
  李湛冷漠的言语一句,化作虚影消失,对李长卿的忌惮,如埋在心间的一棵种子破土。
  “这对父子!”牧云深嘴角一抹苦笑,当即收回几道气势,將星图合上了。
  皇上都说顺其自然了,他不便再干预。
  ……
  “公主,还继续看么?”
  李长平回过神,面如死灰,“六皇子顺利登楼,谁也拦不住了!”
  “龙吟洗脉的三日时间,呆在这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带著无限落寞,李长平御空而去。
  脑中不断地縈绕刚才破开气势的景象,这跟神跡有什么区別!
  李长卿,他怎么做到的!
  闕仙楼內,气氛凝重,李长卿看著眼前的五个哥哥,一言不发。
  连素日里嘴碎的李末,都沉默下来,被他的两道目光震慑。
  “六弟,恭喜!”
  李原是老大,又是太子,不得不展示作为兄长的风度,张开双臂。
  “多谢!”
  李长卿冷淡一句,往天层的位置走去,李原拥抱个寂寞,满脸尷尬。
  天层的六个位置,对应六个皇子,李长卿不管哪个是自己的,隨便找了一个坐下。
  “六弟倒是隨性!”
  李末压下心中的慌乱,揶揄一句,“嘿,这好像是四哥的位置!”
  “若是老四礼让,倒也无所谓,想必六弟並非不尊兄长的人!”
  李隆趁机挑拨,心中暗道侥倖,李长卿占的是李肃的位置。
  如果不小心占了李原的位置,他很尷尬。
  若是替李原报不平,害怕打不过,不替他报不平,又怕李原事后找他算帐。
  李肃明了,几个兄弟又在搬弄是非,挑拨他跟李长卿对立。
  “只是一个位置,不打紧,六弟想坐,就坐那好了!”
  他客气一句,环视一圈,走到本应该属於李长卿的位置。
  是天层最角落,而且是龙壁侧面,接受龙吟洗礼自然要弱上一些。
  “多谢兄长谦让!”
  李长卿坐著不动,没有推諉,坐都坐了,何必再起来,他有挑位置的资格。
  李原挑拨不成,冷笑一声,“四弟啊,你是真大度!”
  说完头也不回,坐到自己的位置。
  李长卿已经够霸道了,现在还有个静水流深的四弟李肃,不苟言笑,却心思极深。
  龙吟洗脉这等十年一次的机缘,竟毫不犹疑就让了出去,这等做法,不得不让人提防。
  其他人见状,纷纷坐在了各自位置。
  大概一个时辰后,不断有人登楼而上,地层和天层位置逐渐坐满。
  后登楼的人,眼中落寞,今年终究与洗脉无缘,带著不甘和愤恨,出了闕仙楼。
  成功登楼的,李尘的人当是最多,损失了李正扬这原大將,算是一点安慰。
  其次就是太子李原的人,他面露难堪,每逢遇到需要武力的事,李尘总是压他一头。
  李末的人排在第三,引来李隆不满,嘴上不说,心里恨的牙痒痒!
  李肃一脸淡然,他的人最少,而且多居於人层位置,这是实力的差距,没什么可说。
  几人静坐片刻,龙壁发出微弱的鸣响,將空气震动出许多波纹。
  声音传入耳朵,如从天际而来,那种微弱却能震人心魂的力量,让眾人赶忙凝神静气。
  几个皇子余光各自对视,之前掠夺李长卿洗脉资源的计划,悄然展开。
  李长卿听著龙吟,眉头紧皱,“莫非,这就是龙吟声么?”
  他骤然察觉,神龙王鼎跟著龙吟震颤,频率几乎一致。
  登闕仙楼规定,登楼不可使用法器,但没说接受龙吟洗礼不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