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雨后的空气格外清醒。
林渡和白虞费劲气力，终於把大黄牛拱到一块草地上。
沾满水珠的新鲜野草，勾起了大黄牛的味觉。
原本存了死志的它，此刻鼻子翕动，开始大口吃草。
“对嘛，多吃点草，就算没了主人，你也是条生命，要好好活著。”
“要为自己而活。”
白虞揉著胸口被踢的位置，倒抽一口凉气。
大橘一路猫猫祟祟跟著，不敢靠太近，所以不近不远地跟著。
看到大黄牛吃草吃的憨香，它本来就是一只大馋猫，也是在草地上寻找什么。
林渡身上的白衬衣虽然沾满泥土，但往上一瞧，那张矜贵的脸，把满屏的乡土风景都衬得高级。
竟该死的帅气！
“你说死的不是一家三口，那死的是谁？”
其实，林渡根本不关心这些案情，但是他想和白虞说说话。
不想和她就此生疏。
白虞在直播，林渡就算不问，这些她也要说。
林渡问了，那便是帮她q流程，她就不用自说自话。
“死的是刘大山和她嫂子，还有嫂子的儿子。”
“可那一户应该只住了一家人，刘大山和他嫂子怎么会死在家中？”
林渡生出几分兴趣，也有些好奇，从脚边拔了两手猫草，递到大橘嘴边。
大橘：果然，懂喵者大佬也。
“我知道凶手是谁，但是......我觉得她做得没错。”
“我这样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离谱？”
林渡黑眸直勾勾看著她，丝毫没有犹豫地说：“不会。”
白虞的此番话，听著就有很大问题。
果不其然，在直播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阴阳学者：主播你这什么三观？竟然认同杀人凶手的行径！
戏精学院教授：这直播间还不封？还和警方联名，真是污了警方的名！
金刚芭比：等等.....主播你说刘大山和嫂子住一起，那他原配呢？
雷霆嘎巴猴：对啊，他原配呢？凶手就是他原配吧？
嘴碎美少驴：主播到底知不知道谁是凶手？光在这放牛，溜我们玩呢？
鸭鸭进京赶烤：主播既然觉得杀人凶手没有错，但估计就不会破案了，但是这样真的不会荼毒社会朵吗？
......
白虞的这句话，把之前的好人缘，全部败坏。
直播间，也很快沦为了大型垃圾场。
——
此时，开车寻了白虞一天一夜的白建树和柳青，看著直播间，正在赶来的路上。
柳青一脸嫌恶：“老公，你看看直播间全是骂她，能有什么真本事？”
“看来是我误判了，快查查她现在位置，现在我们就过去找她。”
“赶紧把她赶走，天天缠著林渡，到时候搅黄了娇娇的婚事，我们就后悔莫及了。”
白建树斟酌了一番，將油门踩到底。
画面一转，白虞这头已经放了一个小时的牛。
终於看到大黄牛瘪的肚子，微微隆起。
“走吧，我们回去。”少女除了和林渡说了几句话之外，一点没说与案情有关的任何事。
直播间更是吐脏吐的厉害！
嘴碎美少驴：我真的看错你了主播！我要举报你，荼毒社会青年！
金刚芭比：再也不让我家孩子看你的直播了，怕你把我孩子教成杀人犯！
鸭鸭进京赶烤：我已经写信举报到警局了，应该不久就会送你一对『银手鐲』。
……
回到案发地点后，吴鸣先是看了林渡一眼，而后才问得白虞。
“有什么发现？”
白虞抿了抿唇，道：“没有。”
“没有？”吴鸣也算是和白虞共患难的朋友，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谎。
“是不是有什么隱情？你但说无妨，我们警方会酌情处理。”
白虞摇摇头，还是不肯说。
就在小六急得扯头髮的时候，案发现场突然又开了一辆白色奔驰跑车。
看著不像是警方的车。
白虞看到车里坐著的两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你个野丫头勾引娇娇的未婚夫，看我不打死你！”
柳青瞧见白虞和林渡站在一块，就一肚子火。
她好不容易培养出优秀的娇娇，得林渡的青睞，眼见著白虞这个野丫头要勾走。
如何不气！
白建树有了教训，伸手拦住柳青，对白虞厉声道：“你先把直播关了。”
上次，就是因为直播，白建树丟了半辈子的事业。
如今，都还没有復职。
“关了！小心我请律师告你侵权！”柳青生怕自己入境，已经用那百万鱷鱼包包挡住脸。
殊不知，她那么有辨识度的声音，早就被看直播的姚梦识別出来了。
“我在协助警方办案，你们如果没什么事，麻烦离开凶案现场。”
白虞想起上次的入室追杀，再看他们俩的脸，就觉得噁心。
明明是给予她生命的父母，却要钱了结她的生命。
她什么都没有了。
这样还不够？
“你一个满口胡诌的神棍，还帮警察查案？做梦吧？”
柳青篤定的语气，倒是帮直播间不少网友出了口恶气。
白建树上次的网暴还没有消化完，这次可不敢乱说话，虽然板著一张臭脸，但也没比柳青好多少。
“这位女士，警察办案，请你您离开！”吴鸣腮帮子都绷紧，声音一出，柳青的气场就弱了几分。
“你们都是吃白饭....吃白饭的警察，靠一个神棍招摇撞骗在这里破案。”
“也不值得我们京市的公民爱戴！”
“白虞，你现在立马从林渡身边离开！要是毁了林渡和娇娇的婚事，叫你好看！”
“阿姨，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搭的林渡？”
白虞一听就窝火，要不是想著直播，真想大声说：刚才他在车上强吻我！我还要告他性骚扰呢！
“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一旁的白建树终於开口放狠话。
吴鸣和小六挡在前面：“警方办案！无关人员，请立即离开！”
“你们警方都被她给骗了！”
柳青扯著嗓子喊，根本不顾自己的形象，那原本有几分美感的五官，也变得狰狞：“她根本找不出凶手，她就是个骗子！”
白虞攥紧双拳，杏眸里的怒火快压不住了。
“吴鸣！精神病杀人怎么判？”
她之所以不想说出真凶，是因为心疼。
因为真凶和她一样，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