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活生生的人,猛地被拖拽进河里。
嚇出眾人一身冷汗。
连续几个人下水营救。
『哗啦啦』的声音,在耳边响彻。
白虞杏眸颤得厉害,慌忙间摸到手枪。
“別下去!”
“不止一只变异鱷鱼!”
这些话说得太迟,那些人早就朝著河中旋涡扑去。
都是战非带出来的兵,都喊战非一声师父。
怎么可能眼睁睁看著他死?
'砰』的一声。
白虞朝著水下开枪。
水面旋涡冒出几个泡泡。
『唰』的一下,穿著墨绿防护服的战非冒出个头。
他周边的水不断染红。
因为戴著防毒面具,所以声音闷闷的。
“上去!別他妈下来!”
“这是命令!”
伴隨著他撕心裂肺的吼叫,几个下水的人愣在原地。
往后退了几步,犹豫了一下,又上前。
战非朝著吴鸣和白虞这边游来。
吴鸣下意识地要下水接人。
他没穿防护服。
“等下!水有毒。”
白虞拉住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大包鱼食。
这是她托人从国內整来的。
据说鱼喜欢吃。
一大包鱼食朝著河中心丟。
那些,战非身后的几道水波,突然停止。
转变方向。
朝著河中心游去。
“白虞,防护服,穿上。”
吴鸣拿来两套防护服,自己利索套上。
白虞接过,戴防毒面具时,脸颊的伤口又崩出了血色。
时间紧迫。
她忽略了疼痛。
战非马上游到河边,河面的血越染越红。
河中心的鱼食被抢夺完,鱷鱼们纷纷冒出了头。
那墨绿且凹凸不平的皮肤,第三只突兀的眼睛,转来转去。
诡譎、噁心、恐怖、
变异鱷鱼朝著战非快速游来。
白虞和吴鸣穿好防护服,连忙下河。
抓到战非手时,明显感觉到有股阻力,在拖拽。
白虞果断朝著河面又开了几枪。
她现在准头比刚开始要好很多。
至少,能打到东西。
不管是不是致命位置。
看到水面一阵涡流转动。
战非成功被几人拉上岸。
眾人看到他少了一条腿时。
沉默和震惊填满了整个黑夜!
“战司令……”
“师父……”
几个战非带出来的徒弟,声音哽咽。
吴鸣叫来了隨行军医,眼眶也红了。
断腿位置的骨肉呈青绿色,撕咬下来的痕跡非常明显,肌肉筋脉都是扯断的。
这河水有毒,比起断腿,目前保命最重要。
军医上前掀开战非的防毒面具,发现他的脸也是诡异的青绿色。
白虞眼中红血丝拉满。
心口刺痛。
又伤了一名。
此刻,泛著绿光的河面平静,那染红的水慢慢扩散,再扩散。
事情发生太快。
以至於,直播间的网友们都没反应过来。
从看到战非被拖进水里,到救出,不过就喝一口水的时间。
震惊过后。
只剩下满眶热泪。
精忠报国:该死的鱷鱼!这可是我们国家培育的人才!
北斗七星瓢虫:把河水抽乾!一定把河水抽乾!杀了那几条咬人的变异鱷鱼!
螺螄粉没酸笋:杀了都杀了!
……
白虞眼眸升起一层水雾,看著河面,紧咬著牙。
脸颊有股热流流下。
伤口崩开。
战非重伤,生死未卜,被军医抬走。
白虞拿著军用手电筒,照在河面。
隔著泛绿光的河水,隱隱看到水下几只眼睛。
鱷鱼似乎不知这无名光柱是何物。
张嘴一咬。
扑空。
水面波纹层层。
变异鱷鱼:下水,就把你们都吃掉。
白虞注视著河面,不语。
脑子却飞速转动。
比起下水抓鱷鱼,抽乾河水,似乎是耗费了时间成本。
就算再会水的战士,下水对付鱷鱼也是劣势。
“吴鸣,堵住河道,抽乾河水,可行吗?”
“这河水有毒,抽乾的河水不能往农田灌溉,储存是个问题。”
吴鸣眉心蹙著,这条河说是河,却极宽。
此处,更是匯聚成了一条广袤的湖。
四通八达的河道。
堵河道,是个很大的工程。
“水下复杂,连战司令这种有经验的军人,下水都......”
此时无声胜有声。
白虞不想用人命去赌。
杏眸低垂著。
耳边,大橘冷不丁冒出一声:水里有大鱼。
不知何时,大橘从背包里跳出来。
它走至河边,爪子伸向河面。
“大橘!”
白虞整颗心都紧著。
大橘被嚇缩了爪子。
根本没抬头,一整个就被揪起。
少女第一次说了气话:“你再不听话,以后別回家了!”
“把你送给別人养!”
大橘从没想过。
白虞会说这句话。
楞了好久好久。
都觉得这句话是幻觉。
直到大橘眼眶湿润,茂密的尾巴低垂著。
脑袋耷拉得很低很低。
它只是皮一些,但养起来还是好处多多。
为什么不养自己?
大橘蔫头耷脑地趴在河边。
白虞气狠了。
在看到战非下河成了那副模样后,大橘的行为简直触及底线。
奶奶在医院醒不过来。
她身边亲近的只有大橘了。
上次大橘受伤的那种恐惧,此刻被黑夜无限放大。
不敢想后果。
害怕想后果。
白虞最怕就是亲人出事。
不止大橘,吴鸣也被她的反应嚇到。
轻咳了一声,认真思考后,回答:“我再带一队人下手,如果.....”
“不行!”
白虞极力反对。
眼前的情况,绝对不能再有人下水。
她语调坚定:“抽乾河水,堵住河道。”
吴鸣在她坚定的杏眸里妥协:“好。”
他立即上报。
几个专家闻声而来。
“你知道抽乾河水要多少资金吗?”
“我们有会水的兵,在水里和鱼一样快。”
“我们是来支援缅国的。”
“缅国经济发展不好,不会出资本助我们抽乾河水。”
“如果要申请资金,要层层审批。”
“等批下来的时间,我们说不定都已经解决了这水里的变异动物。”
白虞看著吕教授隨风飘荡的几根毛,有一种想要衝上去彻底拔掉的衝动。
她双拳攥紧,忍著听完。
忍无可忍道:“战司令下水都成了这样,军人的命也是命,你们怎么说得出口这种话?”
武教授冷哼一声。
“你一个黄毛丫头,在这里瞎指挥,有我们特质的防护服,除了那几只咬合力惊人的鱷鱼,其他的生物,在水里根本咬不透!”
“你们俩如此篤定,那你们下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