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空中旋转餐厅,位於林塔市中心最高的地標建筑——y』hills大厦的第66层。
透明的钢化玻璃呈扇形包裹住楼体,可以透过落地窗俯瞰整片霓虹闪烁,纸醉金迷的各大商业联合中心。
“热烈庆祝咱们戏剧社新学年的招新完成,乾杯!”
隨著社长姚羽的举杯,一眾戏剧社的骨干干事们也都纷纷响应,高举酒杯。
“乾杯——”
索兰学院的戏剧社,共有一百多號人。
除了极个別特殊情况的人没来,即便是特招生也收到了社长姚羽的聚会通知,纷纷响应。
其中有很大的一个因素是社长姚羽並非一般眼高於顶的財阀,待人一向隨和。
又提前言明了只是纯聚餐,並非什么重要社交宴会,大家一块儿聚聚热闹热闹。
鸦隱穿了条简约的杏色素縐缎面裙,有一搭没一搭地听著周边人的閒聊讲话。
她是才入社的新生,自然不会在社长及干事们所坐的那片最中心的位置,只坐在长条桌靠末尾的地方。
来这儿她也没抱其他的目的,纯粹是为了跟社团里同期社员们混个面熟,真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穫——
鱼拾月正笑意盈盈的跟一个脸上长著小雀斑的女孩子说话,只是谈话间眼神老往另外一个方向瞟。
鸦隱眯了眯眼,顺著她的视线望去……是於烬落。
他穿著一件宽大而柔软的黑底蓝的印衬衫。
衬衫的下摆一侧收入水洗泛白的浅蓝与棕色交错的阔腿长裤里,脖子上还掛了个亮黄色的头戴式耳机。
这样极具青春气息的穿搭,套在他极佳的身材比例上,仍显得颇为精致出彩。
这不免让她回想起了在医院里碰到的成野森,对方的私服更偏向於简约质感的纯色系。
而於烬落的私服似乎更喜欢多一些的色彩相撞,或许跟他喜欢画画有关係。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家里的私生女,怎么也加入了戏剧社的?
明明招新面试当天,在场的几十號人里,鸦隱並没有看到鱼拾月的身影。
难不成,对方是这周刚加入的?
一想到之后的社团活动,这人总会在她面前转悠……鸦隱就感觉一阵反胃。
面前的摆放的这份香煎小羊排配酸奶酱,也不再能唤起她的食慾。
听见身旁的社员们的谈话,已经聊到了六月份的游学活动。
鸦隱放下刀叉,转身往旋转餐厅的靠窗的反面走去。
通过一条约五米长的迴廊,走入了一小片约莫有100平的空中小园。
隨著林塔的气候由春日逐渐往夏日偏移,气温也渐渐回升,鸦隱並不觉得冷。
在一片木繁茂,枝叶婆娑的园里,她隨意找了处靠近钢化玻璃围栏的位置,半倚著欣赏首都林塔的夜景。
这会儿天色还没有完全转暗,黑色的天幕边缘隱约还可以瞧见一抹擦过的暗紫。
她眯著眼看了一小会儿,思绪又不自觉地飘向了明天即將参加的苏文卿的生日派对上。
据她昨晚从黑客那儿拿到的,堪称爆炸性的『证据』到现在,她已经完成了所有部署——
必定会使陆烟再无翻身之日。
只是她完全没有想到,对方的精神状態……会顛到另一种常人完全无法理解的程度。
远远超出了她原先的预期。
这索兰学院里的疯子,可真是一个赛一个的疯。
“你在看什么?”
鸦隱心头一跳,转身一瞧,於烬落拂开一枝斜横在半空的粉紫色枝,探身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你喜欢落日?”
隨著他的话音刚落,遥远天际边唯剩的那抹余暉瞬间被黑色压落。
只一个瞬间,夜空下的霓虹迸发出更为明亮的斑斕,倒映在他漆黑的瞳孔中。
“没有,我先回去了。於、咳,於烬落。”
鸦隱下意识差点儿又把他唤成了『於同学』三个字。
不过瞧见对方略一挑眉的鲜活模样,又堪堪换成了他的名字。
“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
於烬落走到距鸦隱只剩下两步的距离,停住了脚步,“我都这么主动了,就不能好好谈谈么?”
鸦隱差点儿没绷住,这人是有什么健忘症么?
明明差点儿把她给害惨了,怎么还能摆出这么一副仿佛他还受了委屈的样子。
她见对方已经先挑起了话题,决定现在就將『那件事』彻底解决。
“谈什么?”
於烬落深吸了口气,並未单刀直入,他的视线细细地描过对方在昏暗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更为朦朧的眉眼:“你生气了?”
鸦隱的確有些恼火,但並非对方所想的那般。
亡灵节party那晚,倒没有让她能到『生气』这种堪称激烈的情绪的程度。
说到底,她和他也没什么深刻的情义羈绊,自然也谈不上被背刺后的怒火。
她恼火的点在於,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抓住那件已然翻篇的事不放。
甚至於,一会儿將他自己摆在受害者的態度。
一会儿又似乎想要对她作出,类似於情绪『安抚』之类的动作——
这让她非常膈应。
她並非弱者,与他也並不存在需要『解释』的关係,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觉得你大可以收起那些念头。”
鸦隱轻笑了声,唇角挑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欧灵的手机就在我这里,而且里面有那天晚上的……记录。”
顿了顿,刻意拖长的声线中透著浓浓的戏謔:“除此之外——”
“还有多达两个g的,关於你校內校外……各种私生活的偷拍照片和视频”
漆黑的眼眸闪了闪,混杂著一抹微不可察的恶意。
“非常精彩。”